表小姐要出家 第17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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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奴对她的行为不以为然,利索地烧起炉子,在瓦罐中放入姜汤和红糖,没过多久,姜汤的香味便布满庙堂。

他道:“来喝姜汤。”

谢渺抿唇,回首看他,“张明奴,你信佛吗?”

“为何要信?”

“向佛向善,求福禳灾。”

“时祀尽敬,而不祈喜。”张明奴讥讽地勾唇,“我只信人定胜天。”

“所以你绑走我,是为跟老天争个输赢?”

张明奴避而不答,道:“趁热喝姜汤。”

谢渺不会与身子作对,小口小口地喝下姜汤,精神稍振后道:“你带着我东躲西藏,会增加被捉的机会。”

张明奴问:“你想我放了你?”

谢渺点头,诚恳地道:“我知道你不是坏人。”

……才怪!

张明奴知她在口是心非,心念微转,干脆将计就计。

“你是这世上第一个为我煮雪梨汤的人。”

“……”

谢渺初时觉得他是在瞎说八道,毕竟张贤宗与他一起合谋害死张明畅,足以证明他才是被看重的那个。但随着他的叙述,谢渺看到一个孤苦可怜、备受欺侮的幼童,艰难熬过童年的每一天。

“我生母是父亲的一名通房,生下我后便撒手人寰。大娘自小视我为眼中钉,指使下人们刁难我。我常常吃不饱,穿不暖,偷偷去厨房捡剩下的饭菜填肚子,若被人撞见,便要告状到父亲面前,得来一顿鞭子。”

“我弟弟明畅生病时,大娘会心疼地落泪,为他忙前忙后。而我生病时,仆人们将我丢在院中自生自灭,等父亲想起我时,见我昏迷不醒,也只是请个大夫替我开药,从未有过一句关心。”

“七岁以前,我一到冬日便咳到肋骨疼,屋里没有取暖的炭火,被褥单薄,我常缩在床角,抱着被子瑟瑟发抖,祈祷春天赶紧到来。”

“那些日子里,我时刻祈求神佛,神佛却没来救我。”

张明奴垂眸,难掩落寞,“是神佛先抛弃了我,所以我才……”

谢渺哑然,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走到谢渺面前,蹲下身子,与她平视,“若我肯放下屠刀,你可愿当我的同路人?”

这话已近乎明示。

谢渺蹙眉,握紧袖子里藏着的石块,这是被掳初时,她偷偷捡来的防身工具。原以为不会有用上的那天,这会却得考虑最坏的打算。

“张明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如你所见,我生来低微,苦心竭力仍功败垂成,与其走上不归路,倒不妨寻处世外桃源,隐姓埋名过一生。”他停顿了下,道:“前提是有妻子作伴,儿女绕膝。”

他眼神灼热,直白地道:“我愿意为你放下仇恨。”

谢渺强作镇定,“你大概忘了,我嫁过人。”

“那又怎样?我不介意。”

“你当真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谢渺懒得再装,毫不留情地拆穿他,“你不过是想利用我来羞辱崔慕礼。”

是利用吗?当然是。可她轻声细语,低眉温柔的模样浮现在眼前,使他思绪微凝,道:“谢渺,别低估你的魅力。”

他倾过身,想触碰她的长发。

她敏捷地翻身躲开,“张明奴,你清醒一点。”

她的神情冷,语气也冷,比冬天还冷。

刹那间,他仿佛回到幼时,周遭是铺天盖地、源源不断的寒意,他在黑暗中渴盼温暖,却一次次的落空失望。

不,今后他不想再冷下去。

他眸色骤暗,不顾谢渺的反抗,掐着她的腰往怀中带。谢渺见情况不妙,高举着石块砸向他!

一声痛呼后,张明奴捂着额头倒地,指缝中淌下滴滴鲜血。趁此机会,谢渺手脚并用地往外跑,不料没跑出多远,便被张明奴揪住头发,粗鲁地往后拖拽。

他将谢渺摔在铺好的被褥上,随即跟着跪下,一手箍住她的身子,一手解着腰带。

“你相信我,我不会做得比崔慕礼差。”

“你!”谢渺顾不上骂他卑鄙,一个劲地伸腿蹬他,“你即便不当正人君子,也该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不甜,解渴足矣。”

张明奴俯下身,深吸一口芬香,刚要扯开她的衣领,耳朵却敏锐地捕捉到异样。

是阵阵马蹄飞奔的声音,正往他们的方向来。

他当机立断捆住谢渺的手脚,往她嘴里塞上破布,扛上肩膀后,转身踢灭火堆。

谢渺头晕目眩之际,他已带着她从后门飞快逃离,消失在茫茫密林中。

一刻钟后,有人闯进破庙,环视狼狈不堪的场景,又伸手探向冒着热气的火堆。

他缓缓收拢五指,俊美的脸庞俱是冷凝,“分头行动,给我继续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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