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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群殴戏,就是对这个人物魅力的极致放大。
在导演特有的油画一般的拍摄手法下,镜头更加美得不可思议。
贺西京的年龄严格来说已经不是少年人了,尤其平时还喜欢穿一丝不苟的三件套,一副地道的精英做派,谁都不会怀疑他的年纪。
但是在镜头里,灿烂阳光底下那个一挑多打群架的人,分明就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他身材修长,看着有些消瘦,但是一拳挥出去,半旧的白T恤下摆轻轻扬起来,露出一截线条漂亮的小腹。
活色生香,也不过如此。
这幅场面竟叫黎怀一时移不开眼睛。
黎怀老脸微微一红,转开眼睛,发现边上其他人比他也好不了多少。
毕竟无论男女,对美好肉体的向往都是一样的。
想到此,黎怀终于心安理得,继续去看。
微微带着汗意的肌肤在镜头里被放大,特效化妆师精心制作,看上去极其真实的细微伤疤,反而让皮肤显得更加细腻而柔韧,少年人锋利如狼一般的眼神,倔强的嘴角,还有肩颈优美的弧度,每一个镜头都紧紧抓住观众的目光。
全凭本能的街头对殴,按理说并没有什么好看的,但因为贺西京的演绎,多了一种叫人战栗紧张的美感。
黎怀在旁边只是看着,都觉得心跳快了几拍。
最终,季新打赢了,其他人虚张声势喝骂几句,就仓皇作鸟兽散,他一个人踉跄几步,倒坐在路边的台阶上,看着无人的小路,孤傲得像一匹离了群的独狼。
一镜到底,导演甚至没有喊卡。
黎怀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一幕绝对能成为经典。导演忽然转头对黎怀说。
黎怀重重点头。
第11章 夜戏
刚才那场动作戏虽然拍得异常流畅,但是导演又从好几个角度补拍了镜头,演员反复走了几遍戏,等到终于喊过的时候,就连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贺西京,脸上都难得露出了疲态。
这时候,送餐的小车正好过来,一群人围到餐车边上拿自己的盒饭。
《夏日》不愧是众所周知的土豪剧组,盒饭都是酒店专门提供的,饭菜质量好不说,还有好几种不同的风格和口味可以选择。
听到导演喊上午休息,贺西京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他下意识抬头想找某人,又想起那人今天休息,估计不在。
又走了两步,才觉得胳膊生疼,贺西京低头,发现胳膊上有几处擦伤,大概是刚才摔出来的。
他也没在意,看到助理送过来的盒饭,他摆摆手,示意自己不吃了。
贺西京有个坏习惯,人一累狠了就没胃口。
他走到自己的房车边,刚准备钻进去倒头睡一觉,忽然听见黎怀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贺西京转头去看,只见黎怀做贼一样靠过来,飞快的跟着他一起闪进房车里。
原本跟在贺西京身后的杨助理,非常有眼色的端着自己的盒饭撤了。
看黎怀鬼鬼祟祟的模样,贺西京不明所以,问:怎么了?
黎怀把房车的门拉上,才对贺西京傻笑:这不是怕常导说嘛!
之前常导建议两人在拍摄前期保持一定距离,培养情绪。
黎怀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听话的演员,但是今天例外。
我知道你一累了就吃不下东西,他从自己包里掏出一瓶润喉开胃的饮料,先喝点这个润润嗓子。
贺西京的嗓子确实干得冒烟,可他接过饮料却并不急着打开瓶盖,而是摸索着饮料瓶的塑封,定定的看着在自己面前忙碌的黎怀。
黎怀又从包里拿出一罐创伤消毒喷雾和一盒大创口贴。
我刚才看你摔了好多次,身上肯定有伤,这个是我以前拍打戏的时候前辈推荐的神器,比一般的创口贴好用。他献宝一样对贺西京说,你看看哪里疼,我帮你贴?
贺西京不禁用力捏了一下饮料瓶的瓶身,耳根飞快闪过一丝红色,迟疑道:不用只是手臂上一点擦伤,我可以自己来。
他挽起袖子,露出了一大片擦伤的痕迹。
怎么这么大一片,黎怀咂舌,这可不好贴,还是我来吧。
他先用消毒喷雾在伤口喷了一圈,然后撕开创口贴的封纸,一边说:要是疼你就说。
贺西京侧着脸,盯着专心帮自己处理伤口的黎怀头顶看,两个人贴得有些近,似乎还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气味,贺西京知道黎怀不喜欢用香水,身上只有清爽的皂香,显得明朗干净。
他耳根上的红晕渐渐蔓延到了脸上,听到黎怀的话,也只是很板正的嗯了一声。
黎怀察觉他的身体有些僵硬,还以为是疼的。
处理好了伤口,黎怀再次像小仓鼠一样,从包里又掏了两个饭盒出来。
这是我在酒店餐厅点的,口味很清淡,还放了你最喜欢的酸梅干,他说着帮贺西京打开饭盒,推到对方面前,等下还要拍戏呢,尽量吃一点,免得体力跟不上。
他又打开自己面前那个饭盒,笑着说:我和你一起吃。
贺西京接过饭盒,扑面是热腾腾的食物香气,他的眼瞳深处,颜色更暗了。
怎么了?看贺西京不动,黎怀捧着手里的盒饭,傻乎乎问。
贺西京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笑,原本非常浅,然后一点点扩展开:我只是觉得,回国真好。
本来就是,黎怀大口扒了一口饭下肚,我也出过国,外头的饭菜怎么都吃不习惯。
你尽量多吃点,吃完再休息一下,我刚才听导演说了,今天走戏很顺利,我们两个的对手戏提前到下午拍。他紧接着又说。
房车里弥漫着食物温暖的香气,黎怀举止斯斯文文的,但吃东西的样子,一看就特别香。
贺西京原本因为疲倦而消散殆尽的胃口,神奇的一下子就恢复过来。
吃完饭,黎怀把两个吃空的餐盒装在袋子里,又放回包里,然后要贺西京好好休息,就挥挥手走了。
房车里重新安静下来。
贺西京看着重新打开又关上的车门,脸上的红晕好久才彻底消下去。
下午开机的时候天色有些阴沉,光线不太合适,剧组只能先等着,导演副导演和摄像组则在商量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这段时间,两个男主演始终都像不认识对方一样,一个站在东边,另一个站在西边。
只其中一个,总是忍不住望向另一个,又在对方发现以前,仓皇收回视线。
过了一会,天重新放晴了,剧组很快各就各位,正式开拍下一场戏。
受了伤的季新靠坐在围墙边的台阶上,独狼一样舔舐伤口。
舒成刚下课,正好经过这条小路。
他穿着青色的对襟棉布衫子,黑色布鞋,神情柔和,脚步很轻。
看到路边的季新,舒成停住了脚步。
季新抬起头直直看他,眼神里充满了警戒。
打量了一下季新身上的伤口,舒成说:我就住在这附近,跟我来。
然后就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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