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1)(2 / 2)
说是大鹏,却也只是被固定在一只竹签子上,巴掌大小的一只胖鸟。夏希挺满意,说他的小乌鸦就差不多是这个样子。
糖画吃起来的味道就没有看上去那么精致了,入口只是简单粗暴的甜。嚼着还会粘牙。不过买糖画的人,原本就是为了那份看着糖画被画出来的快乐,相比之下,吃糖本身,只是一个甜蜜的附加。
走这边。两人走到一半,景澜警觉起来,拉着夏希躲入一条巷子里,大步朝前。
怎么了?夏希举着糖人,跟上景澜的步伐。
有人跟着我们。景澜拉住夏希:不清楚身份。
说完这句,景澜忽然低头,注意到鞋底的脚印。新街的巷子里夜晚并没有多少行人,他们每走一步,都会在路面留下清晰的脚印。
我有办法。夏希将糖画一点不剩地吃完后说。
一高一矮两个青年经过他们刚刚走过的巷子。
完全陌生的面孔,目标明确地跟着两人的脚印,直追他们而来。
两人跟过一个拐角,忽然发现前方的脚印像是凭空消失了,他们在附近搜寻,也找不到两人任何踪迹。
矮个气哼哼地砸了一下墙面:可恶,脚印就是在这里消失的,人还能直接飞了不成?
高个也烦躁地踢了脚旁边的电线杆:藏哪了到底?
矮个有点担心:怎么说没了就没了?他们该不会是异能者吧?会飞檐走壁?
高个摆摆手:不可能。我对过资料,他们的身份根本没登记在静廷市异能者资料库里。静廷市的检测这么严,不可能让异能者未登记就溜进来的。
矮个:那就奇怪了,不是异能者,为什么会忽然消失。
高个:再找找,肯定是躲起来了,他们跑不远。
几分钟过去,两人依然找不到人,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高个一屁股坐进雪里:这可是客人看上的皮具,就这么跑脱了,怎么跟客人交差啊?
矮个害怕地蹲在地上:是啊,那位客人可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这要是交不上差,回头把我俩抓去充数怎么办?
这你就别担心了,高个瞥了他一眼,说:我们长得太丑,送人家都不要。
就在他们不到半米远的双层别墅房顶,夏希和景澜正挤在一处隐蔽逼仄的角落。
他们根本就没有离开毕竟,骨手带着两人直接飞上二层。虽然没有翅膀,飞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夏希听着两人的对话发现,这两个人似乎并不是追着景澜和黑鸦这个身份而来,对方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异能者。只是冲着他们长得好看,被什么客人看上了,所以才来抓人。
皮具?夏希斟酌着这个词。听上去不像是形容人的。总不能是抓回去拿人皮做什么皮具吧?
见不是冲着两人身份来的,景澜召出异能,打算把两个人控制住,审问清楚。夏希却拦住了他。
用这个。夏希拿出一枚骨珠,抛了下去,混在雪里的骨珠并不明显,精准地落入一个人微微敞开的大衣口袋里。
两人又在下面找了几分钟,终于垂头丧气地离开了。楼顶角落,夏希靠在景澜怀里,被热腾腾的体温捂出一层薄汗。
两人一走,景澜就迫不及待地从角落钻出来,并推开了夏希。
夏希从温暖的怀抱里,骤然落入一片风雪,像是一只被人从暖房里丢出房间的猫,瞪着眼睛,一时不知道应该是先惊讶,还是先生气。
他身上是有刺扎人吗?用得着这么着急忙慌地把他推开?
刚刚不是还给他买糖画,陪他逛街看雪。怎么抱了一会儿,就忙不迭地把他推开了?他现在又不是骨头形态,抱着也不至于嫌硌吧?
殊不知景澜此时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刚才夏希和他贴得很近,每一次呼吸,温热的气流擦过颈间和耳廓。明明是零下的雪天,景澜生生热出了一身汗,天知道他这十几分钟的时间,是怎么挨过来的。
他原本就喜欢夏希。只不过不想用自己的感情绑架对方,才一直努力保持着合适的距离。可当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就在怀里时,怎么能忍住不产生些绮念。
可他想要的并不是和夏希成为床伴。就算再渴望,他也希望他们的接触是建立在彼此的感情基础上的。
你别靠我这么近。景澜闷声说。
我怕自己忍不住,会违背原则地亲近你,纠缠你,占有你。
会再也无法压制心里的渴望,甚至为了得到你,不惜做出伤害你的事情。
还不能靠近?
夏希正陷入景澜居然嫌弃他,甚至连抱一会都觉得难以忍受的错误认知,乍一听到这句话,思路更是歪得找不着家了。
也是吧,景澜从末世前到末世后,讨好了他这么长时间,就是一块骨头也该捂热乎了,可偏偏自己这个人比骨头都冷,就是不肯给他些回应。
所以他终于要放弃了吗?
口口声声说着不会离开,所以他随后也要抛下自己了吗?
好啊。夏希翻身跃下栏杆,轻盈地落入雪中,不理景澜,大步朝前走去。
你去哪?景澜刚压制了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回头发现夏希已经先走了,忙跟上来。
跟着我干嘛?不是要我离远点么?夏希生硬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涩。
一定是今晚的糖人太甜了,所以现在嗓子里才会觉得发苦。
景澜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夏希似乎生了气。
可是为什么会生气。因为自己让他离远点?他不应该高兴吗?不是应该巴不得自己少纠缠他一些吗?为什么会生气?
如果不是两年的朝夕相处,让景澜十分了解夏希情绪,他甚至觉得是自己的判断出了错误。
景澜心里忽然冒出一个让他不太敢确信的猜测。会不会夏希其实,并没有那么讨厌自己,会不会,他其实已经在渐渐接受自己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不管是不是,景澜都不想因为任何误会把夏希推得更远:我巴不得离你越近越好,只是你还没有同意与我和好,我怕那么近的距离,我会忍不住唐突了你。
雪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月光从渐渐散去的云层间透出柔和的光。
夏希这才意识到是自己想偏了,关键是不光想偏了,还因为这个事,像个三岁小孩一样,跟景澜闹别扭。
他背对着景澜,耳根后知后觉地烧起来。不是害羞,他只觉得丢人。但似乎胸口堵着的,那股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的郁闷倒是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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