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枝玫瑰 第24节(1 / 2)
“自己想说才算,老让人问多没意思。”燕回没好气地继续扬沙子,湛清然握住她的脚踝,“别闹了,我们上午看窟时,你记不记得第257窟?”
燕回想了想,说:“中央有柱子,上面好几个菩萨都缺了脑袋的那个?”
湛清然没想到燕回会记得这么清楚,他以为,她逛了那么一圈一头雾水进去又一头雾水出来,除了会感慨“好美呀”什么都没往脑子里记。他意识到自己低估了燕回。
“对,当时没来得及跟你讲南壁上的故事,那组壁画讲的是一个小沙弥,到一户人家乞食,这家的少女见他容貌英俊,硬要嫁给他,小沙弥无奈,只好自杀明志不愿破戒。”湛清然本意只是给她讲壁画,燕回却狐疑地瞅了他两眼,璀璨明眸里闪动着某种情绪,她忽然很妩媚地冲他笑笑,说,“小湛老师,我知道我们前世是怎么回事了。”
“怎么回事?”
“你前世是可恶好色的节度使大人,然后呢,看中我的美色,硬要抢我,我只好往莫高窟跑,跑啊跑,后面是你大片追兵,我无奈之下祈求佛祖救我,”燕回绘声绘色比划着手势,“佛祖见我又漂亮又可怜,就嗖一下,施了法,把我变成了壁画里最好看的飞天。”
湛清然了然地笑了笑,好像带出声叹息:“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个形象?”他说着,手扣住了她腰。
燕回撅嘴:“你先说我的。”
湛清然的呼吸几乎拂到她脸上来,离她很近,声音变得柔和低沉:“我什么时候说你了?”
“刚刚。”
“刚刚?”
“对,你说少女看人家小和尚好看要嫁给他,结果小和尚直接死了算了,你在指桑骂槐,对,指桑骂槐。”燕回开始胡搅蛮缠,湛清然听得头大,“我讲洞窟壁画,怎么就指桑骂槐你了?”
“你就骂我呢,意思我硬要嫁给你,你又不想自杀明志,只好娶我。”
湛清然终于笑出声,眼睛里,仿佛沉着层黄昏暮霭,他笑得咳嗽起来。
凌晨气温降得快,燕回真觉得冷了,她看他一直笑她,先是捂住湛清然的嘴,随后,往他怀里拱了拱:“好冷,小湛老师,怎么这儿夜里这么冷,一点都不像夏天。”
她身上馥郁逼人,撒起娇来,浑身像没长骨头一样,雪白的脸仰起,望着湛清然,星光清澈,不远处的篝火让这边的一切变得轮廓不清,但她看得出,湛清然那双眼,就在两道英挺浓密的眉下注视着自己,燕回心跳快起来,她很快听湛清然对自己说:
“很冷是不是?那我们去热热身?”
燕回呼吸颤了颤,她被他带进帐篷,外面,有其他游客露营,这让人莫名有种偷情的刺激感。她躺下,被湛清然折成供人轻易掌控的角度,燕回轻佻地半张红唇,搂住他,不停吸吮他耳垂:
“人家冷死了。”
湛清然偏过头,在她脖子那轻咬,燕回蹙眉,身体不由自主抖了下,她想抱紧他,湛清然却把东西丢过来塞到她手中,低声说:“帮我戴。”
人的触觉在黑暗中格外敏感,燕回的手冰凉,动作间,难免碰到,湛清然压抑地闷哼了两声。
很快,他缓缓沉腰一手捂在燕回的唇上,声音里有笑意:“忍着点儿,外头有人。”
燕回就是在这句话中毫无防备溃败了一次,他声音那么轻,像漂浮的云,但渐渐变得粗重滚烫起来。
手机在旁边,同样不知在哪一刻毫无防备地亮了起来。
凌晨两点十三分,湛清然的手机上突然收到一条信息。燕回的腰正被他紧紧箍在掌间,她咬住唇,想低头吻他的脸,突如其来的光亮破坏了她的注意力,她下意识瞄去一眼。
手机上,她看到了叶什么的发过来的一行字:
我还是很想你。
那条信息,随即收起。
燕回急遽收缩,绞得湛清然忍不住起身抱住了她,女孩光滑的后背上全是湿淋淋的汗水,他呼吸大乱,嗓音异常沙哑:
“故意的吧?”
燕回喘息着把手机拿到了手中,她贴着他耳朵,说:
“有人半夜想你,小湛老师?”
第24章 她说这话时,感到湛清然……
她说这话时,感到湛清然身体微微一僵,燕回嘲弄地扯了下嘴角,她反而搂他搂得更紧,身体像猎人的弓弦,柔韧且充满力量感,炙热的洋流继续引他入潮,像献祭,更像是诱惑。
湛清然根本无暇思考,他摸到燕回的背沟,纤细的,像一行轻盈优美的诗。本应该有后续的问话,变成了绵长湿热的吻。
直到彼此被对方彻底征服,帐篷安静下来。
“告诉她,你刚跟我做完,让她有点公德心,不要打扰别人夫妻生活。”燕回点了烟,把头发往耳后挂住,恶作剧似的冲湛清然轻吐烟圈。
她根本没问是谁,有什么好问的呢?反正,她已经跟湛清然是合法夫妻,他如果爱这个发信息的人,就不会和她结婚。如果说,之前在湛清然家中看到什么相框会让她心里涌起强烈的不适,现在,只有一种懒洋洋的爱答不理。
她的女士烟很好吸,对男人来说寡淡了些,但湛清然烟瘾不大,所以,他很自然地把烟从她嘴里拿过来,吸了两口,又塞到燕回唇中。
湛清然看了看手机上的信息,是叶琛。
夜已经很深,他想起她总是一本正经告诫自己不要熬夜的样子,叶琛是完美主义者,在她的人生里,容错率很低。
“你不想知道是谁?”湛清然倒也没什么做贼心虚的反应,他很平静,手指不忘在燕回身上游走。
燕回被弄得微痒,她娇笑起来,没心没肺的:“谁呀?你初恋啊?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不怕跟她比,我跟谁比都有自信赢,你要是真爱她,你们也该结婚了吧?”
这话无懈可击,他跟叶琛从十几岁就相识,做了多年恋人,最终没走到婚姻这一步,是因为他不爱了。
所以,他才更愧疚。
“是我没跟她说清楚。”湛清然手掌心潮湿,他没解释更多,只是揉了揉燕回同样被汗意浸得有些湿意的秀发。
燕回趴在他胸口,眼睛扑闪:“你想过和她复合吗?你们分开之后。”
空气沉默下来。
湛清然承认说:“想过,我们不止一次分手,即使是最后一次,最开始我也曾想过,也许我们还可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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