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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受到有人在推他,低头哭笑不得:怎么?

风车急道:这魔修头头肯定是金丹往上,你就算能打同境界,也不一定能打高一个大境界的!不如让我去,我砍了他的头给你当球踢,好不好!

程陨之摸摸他的头发:不了,我有秘法对付他,还有些问题需要问他。

于是风车眼睁睁看着程陨之往里走,消失在狭窄石壁长阶之后。

程陨之在一处极大的血色大厅里见到了尊上。

那魔修坐高台之上,见他进来,不由冷哼一声:我道是怎么一个胆大道修,竟敢杀我无数门人!原来是一不知天高地厚的筑基小子。

青年习惯性拱手,想了想,魔修大概没这传统,估计也不懂得回礼,只好放下。

他笑道:尊上,我只是有些问题想问您,没多大恶意。

尊上幽幽道:你杀我无数门人,这叫没恶意?

不多废话,他从高台上站起,掌心向上,骤然合拢,要将年轻道修灭杀在原地!

挤压的灵压铺天盖地朝程陨之涌来,几乎要将他挤成肉酱!

青年面不改色,笑道:就这?

魔修;

程陨之同样伸出手,骤然抓握,道:我倒是有一招差不多的,想教教你。

相同的灵压、相同的挤压,但这次并不是朝着程陨之,而是朝着那魔修头头去了。

魔修惊愕地发现,周围灵气忽然不受他控制!

无与伦比的失控感裹挟着他摇摇欲坠,尊上长啸!

血色大厅的天花板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血茧被长丝挂着,缓缓降下。

尊上挥手,一枚血茧朝他飞来,在他面前爆炸成了血雾。

那血茧中,隐约有一道肿胀的人影,他闭眼默念:那些流出去的邪法,果然是这里的魔修干的。

尊上吸收了充满先天灵气的血雾,仰天狂笑。他身形膨胀,竟比原来大出了好多倍,光是舒展肌肉,松动筋骨,就踩得这血色大厅摇摇欲坠,吱嘎作响!

这下,我已金丹后期!你那利用法宝模拟灵压的小小手段,能奈我何!

说罢,状如坚硬肉山般的手掌,从上而下重重压下!

在风声破空的空档间,程陨之掐诀的手一松。

他闭上眼睛,侧过脸,正好贴住另一人肩颈,温热的、细腻的皮肤,还有柔软长发扫过他鼻尖。

程陨之道:阿宴。

那手掌停在半空,半分动弹不得。

尊上痛苦尖叫一声,面呈猪肝色,血管青筋条条暴起,几乎要膨胀炸裂。

雪衣公子从容道:我在。

程陨之突然觉得难过了。

他喃喃道;我不该走那么远不然也不会让这些魔修鸩占鹊巢,偷了我家的牌匾,占我长津门的名号

第19章

偌大的厅中,魔修浑身是血,粘稠地从身体上挂落至地面。

他似乎是被更高境界的灵压制服了,咬着舌头,嘎吱嘎吱挣扎,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来。脊柱寸寸折断,每一寸泯灭的声响都被他吞进肚子里。

程陨之回身,垂下眼睛。

他正眼看人时,只会觉得这人,多情,烂漫,是浪迹天涯的游子和击掌唱诗的河边行走。

但垂着眼睛笑时,又有格外脆弱的美。

他手上锋利长剑轻鸣一声,嗡嗡作响。

顾宴注意到,问:陨之的剑?

程陨之摇头:不,是别人的,我只是暂用。

这句话说罢,那剑实在是忍不下去,在他手里,嗡鸣声越来越大,似乎是在催促他解决这件事。

程陨之笑着抚摸它的剑身,安抚道:不要着急。

他拍拍顾宴手臂,神光彩彩,完全恢复过来了:阿宴,放开灵压吧,我去解决他。

顾宴似乎是不太同意:这邪修用邪法提升大境界,近元婴了。没有足够的灵力加持,恐怕无法砍断他脖颈。

肉身随大境界提升,这程陨之还是知道的。

但年轻道修依旧固执道:我只是想给偷我家东西的人一点教训。

他说得轻巧,顾宴轻叹,平举的手掌微松,那被禁锢在半空中死死无法动弹的魔修翻身,扑通一下砸在地上。

程陨之提着剑,剑尖下指,往前行走的过程中,剑尖在地上划过满地泥沙,留下一道清晰的长痕。

最后停至魔修脏乱的脑袋面前,用长剑指着他。

语调不变:是你偷得我家牌匾么?

那魔修被捏碎全身经脉,打断寸寸骨骼,居然现在还笑得出来。

哈,哈哈哈他七窍流血,惨笑不止,区区一个木头牌子,就有道修来要我性命

程陨之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满头的人命。好,现在我们问最后一个问题:你在偷牌匾的时候,有没有见过什么人?

魔修却道:人?什么人?是你什么人咳

他吐一口血,蜷缩在地上不动了,好半天才狂笑道,我当然见到了,貌美如花的女眷,几个小童,几个道修,还有个老头,是不是?杀了我全给杀了,一个不留,哈哈哈哈哈哈哈!

噗嗤一声,剑尖没入柔软皮肤,干净利落斩首,魔修脑袋偏移,露出碗大个疤口。

剑身颤抖的幅度太大了,程陨之几乎要握不住它。

他轻抚剑身:别太激动。

好半天,长剑才平稳下来,不情不愿嗡嗡一声,卷了卷剑刃,重新变回死寂的模样,失去光泽。

程陨之随了它的意志,把它塞进剑鞘了,封入芥子袋。

顾宴道:这长剑倒是有灵。

程陨之心不在焉,在想什么事情:它的确有灵,在我师哥手里的时候,天天撒欢,就连阁门口那条狗都能跟它拜把子。

看不太出来。

程陨之露出轻微笑意,拍拍外袍上沾的土,那魔修的尸体还在后面,倒是跟没事人一样。

宗门里也没养几只动物,但凡是活的,都跟它有点亲缘关系不然是老大哥,不然就乱叫姐姐妹妹,亲的很。

顾宴:它有名字吗?

程陨之:有的,叫,

他忽然一卡壳,疑惑地挠挠下巴:叫什么来着哦对,泊歌,它叫泊歌剑。太长时间没叫了,看我这记性。

青年一拍脑袋,指了指天花板上那些倒霉茧子:阿宴,把他们放下来吧。

雪衣公子指尖划过,长丝断裂,那些血色长茧纷纷掉落,在即将落到地面上时骤然减速,缓缓接触尘土。

灵力如火,散落在血色长茧的表面。

逐渐燃烧,将那邪法包裹的血茧烧灼殆尽,露出其中肿胀人影。

漫天白色长丝随风摇晃,程陨之双掌合拢,拜了拜它们。

心想:长津总该是没有邪法侵扰了。

离开之前,程陨之在尊上私藏密室里找到本手札,想必就是那中年道人口中所说,记录惊天转运阵法的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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