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2 / 2)
身前雪衣人很轻很轻地笑了声。
抱歉,它今天太激动了。
声音低沉,程陨之莫名觉得有些耳熟,只是他神思不清,暂且没有那个脑子把线索连起来。
终于,朦朦胧胧的长袖从程陨之眼前离去,踏着虚空,骤然出现在远处大能坐的高台之上,冲各位道友点头示意。
刘芥荣这才腿软地一屁股坐下来,往后一瘫。
他勉强大口喘气,刚才一直屏息,差点把自己屏没了。
居然,真的是仙君哎,我刚才怎么就动不了呢!不然要是跟仙君介绍一下我自己也好啊!
程陨之这才回过神,往那处高台上一望。
那声音着实耳熟,仿佛就好像昨天晚上刚听过一样,近在咫尺。
他的视线落在高台中央雪衣人的脸上,失望的发现,雪衣人的面容模糊,像是特意用法术抹去记忆一般。
程陨之接话道:别提你了,我也动不了。
何止动不了,差点就原地去世。
刘芥荣:说真的,刚才你要是直接扯住仙君袖子,叫他收你为徒,保管你三年金丹五年元婴。
程陨之:这是成功的前提。如果不成功,仙君一剑砍了我脑袋,这因果不得算到你头上。
刘芥荣悻悻地笑了笑:哪能呢,仙君大人有大量,不会计较这些。
四周散开的弟子纷纷围上来,打量程陨之的目光好像在看珍稀灵物。
就差问问他对飞来神剑有什么观感。
中樟宗掌门适时起身,开口主持大局:咳咳,各位,今天是我中樟宗大开宗门的日子,广邀各位道友,来参加我中樟仙门会
声音洪亮,缭绕各个山峰,却没法绕进程陨之心里。
程陨之手肘支着脸,心有余悸,还有些恍惚。
他往观众席上找一段看一段,时不时没忍住心里好奇,又往高台上看。
目光正对上那位雪衣人,没想到对方也正好在看他,冲他颔首。
程陨之:
他赶忙移开目光,装作不在意地从怀里抽出折扇,噼里啪啦给自己扇风,快把头发都扇起来了。
隔壁刘芥荣遭了无妄之灾,被扇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这怎么能行,于是赶忙制止他:别扇了别扇了,现在哪有这么热?
程陨之和颜悦色笑道:小程我心头火起,这个理由怎么样?
正说着,又往台上看一眼,又和雪衣人对上了眼。
小程:
他的预感肯定没有错,仙君就是在看他!
又一钟声传来,背景嗡嗡的讲话声终于告一段落。
现场安静下来,而程陨之终于在观众席上找到一个疑似顾宴的身影。
他松了口气,探头探脑,希望对方也能注意到他,打个招呼。
只是那人一直没回头,程陨之有点遗憾。
突然底下人群惊呼起来,探出一片黑压压的脑袋。
程陨之也跟着探头,问道:怎么回事?
刘芥荣眯着眼睛,有些不确定:不知道,好像是底下发生了什么事情老天爷!看!鱼群!
五彩斑斓的鱼群从大海被引进,穿过长长的隧道,终于在山峰包围的巨大海水池中露面。
它们的鱼鳞金光闪闪,就像阳光削落在水面上的光屑,伴随着长的、短的身形线条,和七彩的颜色,被自然地织成了一幅巨大的鱼群画卷。
中樟宗掌门的灵力从手心迸发,悄无声息落在平台上。
下一刻,那池水宛若龙卷,腾空着离开水池,在空中展开,形成长长的巨幅横条。
上写:中樟仙门会。
很快,召开大会结束。
按程陨之的话来讲,就是什么实事都不干,光讲些表面话,做些表面动作。
大能消失,宗门弟子和观众也匆匆退场。
不过程陨之不打算马上离开,而是冲着那个一直没搭理他的白衣背影走去。
路才走了一半,被人拉住袖子。
刘芥荣奇怪地说:出口在哪儿呢,你往哪走?
程陨之回头,指了指那个方位:我去找人。
结果再看时,原本颇为显眼的雪衣背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程陨之默道一声奇怪,不过也没多想,顾宴大概是打算去出口等他。
他俩结伴往外走,中途又碰见那个苦主家属,是位年纪不大的年轻道友。
见着他俩,眼睛跟着瞪过来。
我大哥出事情了!他还带着哭腔,愤恨地盯住刘芥荣,你还说你卖的不是假药?!!
刘芥荣一下就蒙了:啊?!不可能啊这!
程陨之连忙打圆场:两位都冷静些。
年轻道友擦了擦眼睛,愤怒道:又不是你哥,你当然冷静了!
程陨之想了想,诚恳地握紧他的手,力求能让小道友冷静下来。
别慌,我们真不是卖假药的,我也不是他同伙。不然你带我们过去,看看你大哥,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年轻的小道友被他握住手,刚想用力甩开,忽然眼睛落在他面庞上,愣愣地松开力劲,丧气地垂下脑袋。
他闷闷地说:如果我大哥真的出了问题,我要你们好看!
后头有人喊他:阿思,你赶紧过来!
他也回头:你们先回去,我马上就到!
刘芥荣看上去仿佛一只无处落脚的苍蝇,程陨之想了些问题问他,比如那人买药时有没有什么异常,或者别的问题,刘芥荣一概说没有。
程陨之头都大了。
一问三不知,这怎么整?
临近出口,他叹口气,和阿思说:你们等我一下,我去和阿宴说声,马上回来。
刘芥荣没太大反应,只是嘟哝:顾公子在啊。
而阿思一把扯住他的袖子,生怕他撒手就跑:不许走!你们都是一伙儿,跑了我怎么办!
程陨之被扯得踉跄一下,哭笑不得:好好好,你先松手,我要站不住了。那不走,发个简讯总行了吧。
说着,拿出芥子袋里的通讯玉简,单向发了个简讯出去。
阿思狐疑:不会还有第三个同伙吧?
刘芥荣崩溃道;真!没!有!!!
三个人影从往外走的人群中逆流而上,拐入另外一处街道,阿思敲响了其中一个院落的门。
很快有人开门,放他们进去。
传说中吃了假药的大哥就躺在里屋榻上,人事不知。
阿思转头扭住开门的人:今天医师来了吗?怎么说?为什么大哥还没醒!
那人也很无措:没,没有。只是说还在消化灵力。
阿思无力地松开手:啊。
在阿思和那人说话的空档,程陨之上前,没有坐在床边,而是弯腰,简单查看床上人的状况。
而那个疑似装假药的小玉瓶就放在床头,没有上瓶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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