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2 / 2)
就好像,忽然看见一柄古朴文静的长戟落在他跟前,见猎心喜,想要伸手去捡,却发现它在渴求着见血。
伸也不敢,收也不敢。
他摇头,试图拒绝:我们还没到这种程度。
也就是说,依旧坚持拒绝进入对方地盘的举动,拒绝让另一处染上他的气味。
顾宴神情凝固,庞大的灵压从他身后冒出,就好像怒起,火急,又舍不得伤他,犹犹豫豫,在原地彷徨踌躇。
因此,程陨之一点威压都没感觉到。
他还在坚持:把手给我。
程陨之有了预感,如果他真的把手搭了上去,他恐怕会立刻离开中樟岛,被带到他陌生的洞府里。
被人哄,被圈着养无可避免。
不。
青年看向地面,看起语气平和,实则坚定,我会把该决斗的对手,通通打落高台而不是临场怯战。
他伸出手,没有搭在顾宴手上,而是轻轻一击掌。
顾宴立刻抓握,却被脱开,眼见着程陨之背对着他,离开现场。
只留下元婴道君孤零零,一个人站在原地,看向自己摊平的掌心。
半晌,他问自己:陨之,不是我的吗?
程陨之走出半截,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
他回忆着,在心里琢磨:顾道君平常有这么强势、不平易近人吗?
没有吧!
平常有这么倔强吗?
好像是有点,但很快也会过去。
再说,打斗时受点伤,无可避免,就因为这个而选择避战,他小程傻了才会这么干!
手上有点刺痛,程陨之低头,看见手背上有条伤痕,想必是刚才被那条不长眼的剑阵伤到。
这可不能被他家郎君瞧见,不得拉着他遁地千里,找个人烟罕见的地方战战兢兢过日子。
程陨之被想象里的场面逗笑了。
等顾宴寻出来,便看见程陨之站在一边,噗嗤噗嗤地笑个不停。
他静默片刻,哪想得到是这种发展。
不禁原地踌躇,轻声询问:陨之我刚才那样说,你不生气吗?
程陨之笑得停不下来:我一想到,你看我削水果不小心削到手,就会吓得要把我关进深山老林里你可真有趣。
顾宴:
见程陨之好像没有发脾气的模样,他立刻收敛了满身灵压,有些委屈地凑上去。
美人就算委屈,蹙着眉头也格外有一番风味。
更别说顾宴身材高大,低下头瞧他,瞧得程陨之心软成一片水,在心里替他开脱:
真的就是太看重他了!没别的意思!
正巧,雪衣公子上前一步,轻巧牵住他的手。
还,还低声哄他,程陨之立刻把刚才那点警惕和鸡皮疙瘩,全数扔到脑后。
一想到陨之会受伤,我就心慌得不行。
他态度一软化,程陨之也跟着软和。
他快速看了看左右,发现没人,于是搭着顾宴的肩,在他下唇轻轻一贴,飞快地离开。
小程有些心虚:我知道,所以不和你计较。走吧走吧,回客栈去,等下一场比赛的通知。
他还主动抓紧顾宴的手,一回头,看见子陶与白茨站在他们身后,神情微妙。
程陨之:
子陶十分正义地扭头,一把抓住白茨的手:白兄!我们回客栈吧!好好休息,等下一场比赛观众进场的通知。
白茨一怔,笑眯眯地反握:好。
小程恼羞成怒,连忙挥手驱赶:什么观众通知!哪有的事!去去去!去去去去去!!!
回了客栈,子陶溜去找他自己师门的人,而白茨留在这儿,没走。
程陨之刚要上楼,便听见白茨与他搭话。
程道友,
白茨身上还穿着子陶给他的衣服,意外的合身。
只是,即便穿着玄天宗衣服,却也不太像玄天宗的人,今天看道友比赛,竟然有些领悟。我想单独与道友私下比一场。
顾宴没说话,静静看了眼白茨。
程陨之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白茨一个炼气,他一个筑基,都是修真境界末流。
就算使出全力打,可能也翻不出多少水花,说不定连地都锄不干净。
于是轻松应下:没问题,明天还是?
白茨立刻接上:就现在。
现在?哪儿来的场地?
白茨想了想,指出:玄天宗落脚的客栈后门,有一大片空地,我们可以在那里切磋。
程陨之自然应下。
说是切磋,实则两人都隐去灵力,单纯以剑招、拳脚比拼。
白茨一边接招,一边笑眯眯道:程道友放心来,这点力度,真不至于使我受伤。
程陨之见他自信,也慢慢放开了手脚:那你看好了。
一接一承,白茨竟也接的有模有样。
几番回合下来,程陨之眼前一亮:你都是哪儿学来的路子,居然能接住我的剑法。再过几年,白兄,前途无量啊!
白茨眯着眼睛,微笑道:不敢。
子陶在上面打开窗,朝着底下挥手:一楼大厅摆了晚饭,你们进来吃吗?
白茨也学他模样,跟着挥挥手:来啊!
程陨之欣喜道:莫非是庆祝我打败了白嘉木的庆功宴?子陶兄,这我可却之不恭。
子陶委婉道:程公子,今天我师门全员进了下一场。不过你若说是庆功宴,也没问题终于不用看见白嘉木在我眼前晃荡了!
一行人进了客栈,纷纷围着饭桌坐下。
程陨之还特意往楼上瞧了瞧,发现也就寥寥几位玄天宗师弟师妹在场,剩下的不知所踪。
子陶介绍说,他们去了中樟岛东边的一处秘境,估计晚上才能回来。
程陨之还挺好奇;\这么点大的海岛,还有秘境?\
子陶:多得是呢,甚至还有不少秘境还没被挖掘出来,不然中樟为什么选这里作为大本营?
几人边说话边吃饭,楼上传来稳重的脚步声。
程陨之随意瞧一眼,见是带队的峰主长老,端庄地从楼梯上步行而下。
他热意地伸手打招呼:金长老,您吃了吗?
金长老正要捋自己胡子:尚未
他定睛一看,发现顾宴坐在程陨之身边,正无言地给他挑刺,顿时脚下一空,差点没整个人滚下去。
程陨之:
子陶大惊失色,一跃而起:长老!您怎么了!腰闪了?!
一场大戏以小师弟匆忙跑出去买膏药而终止。
程陨之正吃着饭,芥子袋里的通讯玉简开始发烫,显然是有人联系他。
他把碗放下,偷偷摸摸从芥子袋里把玉简扒拉出来。
顾宴:陨之吃饱了?
左手端着碗,右手筷子里还有块剃了刺的鱼肉,这架势,铁面无私,活像端着碗的爹追着给小孩喂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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