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2 / 2)
猎户:他是不是应该掩面奔逃?
两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
在猎户最终决定转身赶紧跑之前,程陨之一开折扇,慢吞吞咳了咳。
且慢,
他彬彬有礼地笑道,老哥,我想问问,下山是这条路吗?这里距离下山,还有多远的脚程?
猎户看他一眼,后退半步。
再走半个时辰,就能看见山脚了,他警惕地说,你不是山里妖精化形吧?
程陨之笑得可无辜:当然不是。我只是个路过的说书先生。
天地广阔,灵气充裕。
他决定再不掺和这些那些修士之间的事儿,好好当他的话本作者,在街上、茶楼里说书、喝茶,比什么都强。
这么想,前景简直一片光明。
程陨之朝猎户拱手,潇洒地往山下走去。
只是这点潇洒还没进城,就先被城门上贴的告示吓退了三分。
上头有令,仙人诏曰!
城防军大声喝道,冲着满地抬头看他的人群,要找这样一个青年,身高,面容,皆在这张纸上,进城所有人,都要经过排查!
底下有人喊:那这人叫什么啊!
姓程,名陨之!
程公子扇子也摇不动,笑也笑不起来了:
今天的馄饨汤估计是没着落了!
第50章
程陨之还没进城,就先被这告示吓了个半死。
这会儿他离城门较远,人头攒动,一时半会儿也看不见画像长什么样。
说不定,只是同名同姓的另一位倒霉蛋呢?
程公子侥幸地想,他这才跑出来多长时间,顾宴就算通了天眼,也没办法这么快就下发指令,要全世界来搜捕他吧?
只是,他也不能这么大摇大摆,等排队到了前排后,往城门官兵面前傻愣愣一拄。
说不定人家抬头。
豁,你怎么和画像上的人一模一样啊?
程陨之鬼鬼祟祟缩脖子,发觉自己不能这么怂,容易被人发现端倪。
于是小程咳了咳,左看右看,重新挺直背脊。
他戳戳前边的大高个儿,是位扛着麻袋的壮硕挑夫,回过头时,眼睛在身后扫一圈,才低下头。
程陨之拜拜他:老哥,能不能请你描述一下,那官兵画像上那人长什么样啊?
挑夫看着满脸横肉,但心性不坏。
也是与人做个方便嘛,就没多说什么。
他给肩上的麻袋换了个方向,顺嘴,给程陨之描述画像。
是个二十多岁的男的,长得挺清秀一小白脸,眼睛和你挺像,脸型也有点像,好像还涂了颜色。呀,悬赏五百万灵石?!奶奶,这够我吃八辈儿啊!
他突然卡了壳,愣愣低头,发现身后那漂亮青年已经不在了。
程陨之:
原来他就是那个倒霉蛋!
刚刚他心头一热,想着干脆改道去另一座城镇。
可是过去的脚程不算近,太阳也到头顶了。
晒得程陨之额头全是薄汗,只想赶紧找个地儿,坐下来乘凉,顺便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他闭眼,心一横,用术法给自己换了副脸。
反正这些官兵都是凡人,看不出他脸上的名堂,先进城再说!
很快,排队排到了前列。
程陨之偷偷瞄一眼,画的和他有七八分相似,毫无疑问就是找他的。
只可惜了这五百万灵石。
做什么不好,偏偏拿来悬赏他呢?
小程唉声叹气。
果然,官兵也没有发现他易容过,轻而易举便放行。
程陨之浑水摸鱼,溜进城里,大大松了口气。
还格外得意地摇了摇折扇,想着,顾宴果然还是年轻,连这么大的漏洞都想不到。
他到处转了转,果然找到一处街头摆开的馄饨摊。
摊主为了招揽客人,还特意在外放的桌椅上搭了个简易草棚,不说别的,搁底下总是比别的地儿阴凉些。
程陨之坐下时,那摊主热情地来招呼:嘿,客官吃点啥?
来碟小菜,来碗馄饨汤。
程陨之随口报上菜名,掸了掸自己的外袍,满意地发现外袍干干净净,没有在外头人潮里沾染些不好洗的痕迹。
摊主哎了一声,告知他:我们这儿没卖馄饨汤,多得是拌馄饨。
程陨之立刻就懂,应该是没有汤底的干馄饨。
这种也不打紧,只要有好吃的料可以拌,干馄饨不比馄饨汤差到那里去。
那来碗拌馄饨。
摊主应一声,给他上了杯茶,就回屋里准备干拌馄饨了。
程陨之极尽自在地伸了个懒腰,准备喝口茶润润嗓子。
手刚伸出去,便眼尖地看见街对面来了一群人。
程陨之第一眼没看清,第二眼差点连茶杯都没拿稳。
穿着明显的某宗门弟子制服,行动路线规整,逮着街上能看见的活人就是一顿盘问,恨不得把人家吃喝拉撒全问出来。
这么一看,不是来逮他的,就是来逮通缉犯的啊!
程陨之哪种可能都不想尝试。
他决定放弃自己还没到手的干拌馄饨,就算可能会被摊主唾弃,也不能把身家自由压在别人身上。
他悄悄把几两铜板压在桌板上,尽量不惊动任何人,缓慢地起身,缓慢地把凳子推到桌子底下。
摊主女儿拿着辣椒酱出来,还奇怪看他一眼。
顺口道:公子,你这是
话还没说完呢!
那长相漂亮的公子哥优雅地从桌子边站起,矜持地离开。接着一路甩着袖子,飞奔到了街的拐角,随即消失不见。
摊主女儿举着辣椒酱,呆若木鸡。
摊主捧着大碗从她身后探出头,纳闷道:闺女,客人呢?
客人跑了啊!!!
客栈里来了位面目平凡的青年,要掌柜的给他开间上房。
程陨之经此一劫,决定低调做人。
他十分心痛地重新变换了易容,将原本那张称得上漂亮的假脸,换成路上随处可见的路人模样。
唉,长长地叹息啊,连好看的外表都不能保持,那他程某人活在这世上有什么意义呢。
颜狗程陨之决定这两天不照镜子。
幸好,他驻在窗边,看那群临街搜寻的仙师们只盘查了能看见的人,而没有大肆闯入客栈。
看这样子,大抵是上面严格命令,下面做做样子吧。
不由得舒了口气,在客栈床上躺着滚了滚,才想起来那碗与他无缘的干拌馄饨。
虽说干拌馄饨没了,但这儿好歹是客栈,还能饿着他不成?
他下了楼,喊来小二点单。
在看菜单那两张泛黄的纸时,他还顺口问道:外头那群仙师是什么来头,到处抓人盘问,没人管管?
小二道:这还能怎么管,人家就是最大的官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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