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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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迟这时忽然理解了为什么霍知会对他怀有敌意。

霍知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又开口道:可是其他人格这些年其实也在成长,渐渐地,他发现自己不能完全控制这些人格了。尤其是那个人,他因为霍闻泽违背了他们的约定很愤怒,终于有一天,霍闻泽意识到局势开始彻底脱轨。

所以他就给我发了分手短信。

奚迟声音听起来依然很冷静,眼底却涌动着难以平息的波澜。

霍知没有再说话,奚迟想了想问道:你说霍闻泽和那个人格有约定,是什么?

霍知交叉的手指捏紧了,视线挪到桌面上:我不能告诉你。

奚迟又问:现在是那个人格掌控大局对吗?他有什么目的?怎么能找到他?

霍知抿唇不语。

看他不回应,奚迟紧接着问:那如何能让霍闻泽回来?

如果我全部告诉你,你岂不是明天就可以把我踢走。

霍知突然这么说着,目光灼灼地看了他一眼。

奚迟说不出话来,心道果然是会要挟他的人,太狡猾了。

此刻,他口袋里手机定时的声音响了起来,20分钟到了,他打算回去继续做实验,站起来目光扫在霍知身上,问:你还不走么?

从他淡淡的语气里,霍知听不出是关心还是在赶人,反问道:你不也没走?需要这么拼吗?

好不容易有了转机,我今天打算把这部分做完再走。奚迟回答道,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又穿上白大褂,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实验台前坐下了。

霍知望向他的背影,他专注地低着头,白炽灯在乌黑的发丝上投下浅浅的光晕,好像世界上其他东西都和他无关了。

霍知扯起唇角,摇了摇头,难得在私下里喊了一声:奚老师。

嗯?奚迟远远地应了一句。

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如果我的人格又切换了,可以帮我继续养这些细胞吗?我很想知道它们有没有长成。他语气真切地问。

奚迟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承诺道:好,我答应你。

两个人很长时间都没有再开口,等他们离开实验室时,天际线已经透出了朦胧的白光,即将破晓。

医院门口,小摊贩们支好了早餐的小推车,锅里热水一煮开,腾腾的热气升空,烟火味十足。

奚迟和霍知一路走到了早餐铺子前,略带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霍知后退半步,指了指马路:我只是从这过去学校,而且我也要吃早饭,不是跟着你。

哦。奚迟脑子里还在想着实验的事,加上熬夜,现在反应比起平时有点迟钝。

早餐摊的阿姨一大早看见俩帅哥,心情乐开了花,笑眯眯地问:起这么早哇,吃点什么?

奚迟低垂着眼睛看早餐车上贴的菜单。

两个鸡蛋灌饼,两杯豆浆,一杯加糖一杯不加糖。霍知在旁边道。

好嘞!

没两分钟早餐就递了过来,霍知把一个鸡蛋饼和那杯加了糖的豆浆塞给奚迟。

奚迟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打了个哈欠,有点尴尬地捏了捏眉心。

霍知眼里染上了一丝笑意,问道:你等会儿去上班么?

嗯。奚迟想着现在的时间,回去洗澡换件衣服,正好查房。

霍知拎着早餐站了半天,也没能说口出一句注意休息之类的话,最后挥挥手走了。

奚迟白天看了一整天门诊,下班后理智告诉他该回去休息,可他又忍不住想去实验室看一眼。

倒不是他不信任那两个博士生做实验的能力,只是绝处逢生般地得到了新方法,他现在精神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不想错过任何关键步骤。

看到他,霍知眼中露出诧异,加重了语气:你不用睡觉的吗?

也许是他语气太过熟悉,熟悉到带着一丝责备,实验室其他人包括黄文睿都带着疑问看向他。

他昨天做实验一直到今天早上六点。霍知开始告状。

天哪,奚老师,您要注意身体呀。黄文睿立刻关心道,有什么我能帮忙做的,尽管告诉我,您赶紧回去吧。

嘁,马屁精,霍知在心里默默说。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最后奚迟只和博士生交代了几句话,就被半推半劝地请出去了。

我送您吧!黄文睿立马站起来说。

霍知无语地嗤笑一声:奚老师是成年人,他有自理能力。

黄文睿被怼得脸通红。

不用了,谢谢。奚迟冲他点了下头,转身走了。

黄文睿咬了咬牙,还是追了下去。

霍知眉头紧锁,没坐住两秒钟,站起身一边想着真麻烦,一边跟在后面下了楼。

奚迟走出科研大楼的门,才发现正下着倾盆大雨,外面一片白雾般的苍茫。明明他下班时还是晴天,预报也没说有雨,A市的天气就是这样令人措手不及。

追出来的黄文睿也傻眼了:怎么突然下这么大,奚老师您等一下,我上去看能不能借把伞。

到这时候,奚迟就算对感情再不敏感,也能看出这个学生的心思。

他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半步,对他说:不用麻烦,没几步路。

霍知正巧下到一楼,在后面看见这一幕,又转身进了电梯。

黄文睿还是自顾自地跑回去借伞了,奚迟看雨好像下小了些,心想一路走树荫下的话,大概一分钟到医院门口,再打车就好了。

于是他直接走出了屋檐,凉凉的雨丝扫在他侧脸上,还没走两步,一把黑色的伞罩在他头顶。

他扭头看向身旁的人,霍知握着伞柄,眼神挪开到旁边的建筑上,侧脸上的表情还是往常那副不情不愿的模样。

你们医生都这么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吗?霍知感受到他的视线,语气硬邦邦地说。

奚迟无话反驳,只能轻声说了句:谢谢。

霍知握着伞的手微微一僵,马上解释道:我可不是要关心你,还不是因为他们喜欢你,要是你因为我坐视不管感冒了,我怕没法交差。

不知为什么,奚迟有一丝想笑,但依然维持着平静的神情道:知道了。

他们并排走在一把单人伞下,显得有些拥挤,随着脚步,奚迟被雨水沾湿的肩膀偶尔擦过霍知的肩。

每一次短暂的相触,霍知都不禁呼吸收紧,他在心里埋冤自己这奇怪的反应,连步伐都显得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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