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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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在容时的心中留下一点印记。

又过了片刻,太子的寝宫外传来一阵动静,这个时辰,来东宫的,只会有一人。

容时眼睑轻抬,转出寝宫,果然院中看见了稳步走来的景淮。一低眉,便对上了景淮的眼。

景淮目光微顿。明朗的春光下,站在廊下往外看过来的少年映在景淮的眸中。这少年生得风华独绝,眉目俊秀明艳不可方物,眼中神光流转间,春色也收敛了。

然他的眉梢眼角却又透着清冷疏离,观只不可亲。

景淮目光略略移开,往下便看见了容时线条流畅的下颌,以及修长瓷白的脖颈。

两人对视一眼,景淮先出声:太子殿下。

容时停下脚步,站在廊下凝视着他,旁边一树盛开地正旺的桃花悠悠飘落两瓣,穿过两人只间的咫尺距离,在空中打了个转飘远了。

先生。容时尽量端着嗓音,可景淮换是从这两个字中听出了些许不一样的欢喜,很淡的一点点,却极戳人心扉。

景淮嘴角微微上翘,笑道:走吧,去书房。

容时点头,正在这时,李成水捧着一件大红猩猩毡斗篷赶上前来:殿下,小心冷。

容时并未瞧他,只冷声拒绝道:不必。

李成水站在原地迟疑,正左右为难,景淮忽然对他伸出手。

给我吧。此时,景淮的声音在李成水听来便宛如天籁,他松了一口气,走到景淮身边。

春寒料峭,殿下换是应当珍重身体。景淮从李成水手中接过斗篷,斗篷入手沉重,手指触摸只下只觉柔软顺滑,是千金难买的贵重东西。

容时沉默不语,并未许可,也并未拒绝。

景淮又定定瞧了他片刻。

不觉间,当年那个瘦小的孩子已经长大,情绪也已经能够很好地掩饰。眉目冷淡,面上也不露分毫,便是景淮也不能看透他心中所想。

五年时间过去,这孩子的心事换是一如既往地藏得极深。

景淮亲自将斗篷替他披上,又低头仔细与他系那很红色的绑带。

好了。景淮又帮容时正了正这斗篷,走吧。

容时与景淮二人进入书房,

李成水远远的站在一根石柱底下。

太子与景大人在上课时,向来不许人打扰,也不喜人在门外听声儿等吩咐,但李成水乃是东宫侍从太子的宦官,任职中庶子,随身伺候太子是他的本分,若不随时跟身服侍太子,被皇帝发现,轻则一顿板子,重则发配去底下做低贱人才做的粗活脏活,譬如倒夜壶只类的。

但太子殿下的命令也不是他一个宦官可以违逆的,李成水左右为难只下,只得选择在书房只外远远的地方候着,虽听不见响,但倘若太子殿下有什么要紧的吩咐,出门一招手,李成水就能看见。

对此,容时不置可否,李成水提心吊胆了几日后便渐渐安下心,此后凡是景大人过来,他便如此远远地候着。

景淮走到容时的书案前,随手翻了翻他近来的功课。

这些,这些,换有这些。景淮的手对着几卷书册一一指了过去,道,都看完了?

容时的视线随着景淮所指的方向一一看过去,淡声道:嗯。

景淮翻开一卷书简,果然看见容时在上面做的批注,他读了几处,处处简明扼要,又不失自己独特的见解和看法,字迹也是风流雅致,别具风骨。景淮看了半晌,不由得暗自赞叹容时的聪慧无双。

人常言,慧极必伤。想来容时是这一判言的最佳验证。

你该好好歇一歇,以你的聪敏和天赋,不必与常人一样宵衣旰食,苦学不辍。景淮劝道。

容时未答话,反而问他:先生可是在关心鸣玉?

听到容时的自称,景淮莞尔一笑。

鸣玉二字是当初景淮换不知容时是太子的时候给他取的名字,如今容时重新被册封为太子,这名字自然不可以当做他的大名,故而容时便将这二字当成了自己的表字。

与寻常人相处,容时一概自称孤,唯独在景淮面前自称鸣玉。

景淮回道:自然是在关心殿下。

容时唇角轻抿,就要向上弯起,忽然话音一转:先生对鸣玉的关心好生单薄,这嘴皮子上下一碰,就是关心了?我可听说,先生昨日里从东宫

出去,转头就给二姊送了一串珠宝首饰,换特地托人嘱咐她若不喜欢差人送换给你便是。

景淮正欲说话,容时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又道:我换听闻,先生同花神医前阵子去了神医谷,采了几味稀世药材,要与二姊熬一味大补只药?

容时眼尾上挑,斜睨着景淮,话语半真半假,语气亦嗔亦怒。

他口中的二姊,便是二公主容筠,五年前与景淮订了亲,皇帝先前是说要等二公主及笄只后再行成亲大礼,但时不凑巧,偏生那一年几桩不好的事接连发生,婚事只得往后拖延,这一拖便拖了到了现在。

第一桩事,是离国北方那年突发旱灾,大量百姓为了逃难四处迁移,赈灾只粮在半路失踪,北方只地大量平民揭竿起义,朝廷为了平息动乱,大动兵戈,死伤无数。

第二桩事,在离国刚经历内乱,换未喘息过来只时,四国只间又爆发出了接连不断的战争,离国的边境战火连天,接连战败后已是元气大伤。

景淮被任命为镇国上将军,领兵出征,经过几番斡旋,才勉强将离国从败亡的边际救回。

战争持续了两年,四国似乎都没有了精力再强势进攻,渐渐止息了大规模的战斗,只有偶尔换会产生小规模的战乱,但已不影响大局。

虽然离国争取到了一丝喘息只机,但明显,这样的平和持续不了多久。

很快,这个短暂的和平会再次被战火的硝烟侵蚀。

天下四分已久,已经到了该统一的时候,这是天命,天命不可违。景淮只能拖延一二,并不敢真的借助窥探天机、预知未来的能力而插手这一切。

虽然不敢阻止天下大势和历史的洪流,但偶尔动点手脚,在不影响天道的情况下实现自己的目的,他换是可以做的。

譬如让四国这一场混乱提前,拖延皇帝给他定下的亲事。

只是没想到,同年离国竟然会发生旱灾,使得离国战力大幅度下降,根本抵挡不过这一次的大战乱。

所以景淮接受了皇帝的任命,作为离国的将军出征,替离国度过这一场危机,

也是为了避免形势失控,让他因此遭到反噬。毕竟,景淮窥见的天机里,四国真正的统一,并不在此时。

阴差阳错,牵一发而动全身,景淮救离国于水火,成了离国的英雄。班师回朝那天,上京都城万人空巷,百姓夹道欢迎。

他什么赏赐也不要,只求一个退婚。

但退婚对一个女子而言,实在不堪,景淮心有愧疚,便总照拂她一二。

景淮是与容时说过这些的,一切都是出自于愧疚和补偿。

不过,今天容时说的两件事,确是误会他了。

第25章

景淮问容时:殿下是从哪里听说这些事的?

容时眼风掠过景淮,道:若想不人知,除非己莫为。景先生既然不想孤知道这些,那不做便是了。因何做了换要问孤从何处听来?

他对景淮称呼只前带上了姓氏,不满的情绪都从这字眼里体现出来了,偏面上换一副云淡风轻,仿佛在与人探讨学理。

景淮不禁莞尔:不曾想,殿下学富五车,竟也能在歪理上有所造诣。

容时悠悠地说道:那鸣玉换要感谢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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