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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安静的落针可闻,程母脸色越来越难看,你怎么会那么认为?
因为能感觉到。程说宁低头,手指死死地抓着衣服,指节抓的泛白也没松开,能清楚感觉到您的偏心。
不是一次两次了,之前他还以为是自己太敏感,错觉罢了,现在细细想来,都是真的。
他一直以来敬爱的母亲更在乎程孟一些,心也往程孟那边偏,小时候是,现在也是。
浓烈的酸意从喉咙蔓延到鼻尖,程说宁眼圈微热,因为韩添、李晟斐而一直紧绷沉重的心脏再也负荷不了这一件事,处于快要碎裂开的边缘。
没有人会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一下,包括他的母亲。
程母怔怔地看着他许久,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过了许久才叹口气,没有否认,语重心长道:其实有时候我确实是后悔生下了你。
没有什么话比这一句话带来的杀伤力大了,但说话的人似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还在继续:你的出现让程孟完全变了,宁宁,我没办法不管程孟。我对不起他,所以我要对他更好。
程说宁坐在那里,犹如僵木般一动不动。
好半晌,他才微微一笑:那我有做错什么吗?
程母目光温和:没有,但宁宁,你是错误的矛头。所以我希望你能对程孟包涵退让一些,说不定他会慢慢地接受你。还有,你别老和他吵,他这人情绪容易激动,万一
程说宁再也无法忍受,冷漠地打断她荒唐可笑的话:您知道他的想法是错误的,不纠正还任他肆意妄为,纵成了他现在的模样,却说我是错误的矛头,还让我退让。妈,您把我当什么?
兴许是从来没见过程说宁用这样冷漠的态度对自己说话,程母一时间愣住了,反应过来紧紧皱起眉头,眼里满是对程说宁的失望:你现在对我这是什么态度?.
第19章 交出宁宁[二合一更]
不及程孟对你态度的十分之一,您的反应就如此大。程说宁冷冷道,对于您觉得我的出生使家里出现矛盾,是我的错这一观点,我不赞同。
宁宁,我不是这个意思。程母显然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有些惊疑,我只是想和你谈谈,你比较懂事,程孟他又情况特
他情况特殊,那您有考虑过我吗?我的懂事在您眼里就剩可以主动退让的价值是吗?您对我失望,竟然是觉得我懂事却不听您的话。
程说宁轻笑一声,乌黑的眼底满是冰凉,他没有再继续说什么,起身离开。
宁宁。万万没想到事情到最后会发展成这个样子,程母心里有一丝愧疚涌上心头,起身去追,最终还是没有追上。
她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一个两个都让人不省心,这次竟然为了一只鸟反应这么大。还想着宁宁比较懂事,能和他说说,没想到
语气里是全是对程说宁的失望。
这能是鸟的问题吗?到了现在跟鸟已经彻底没关系了。
陈嫂作为局外人看的清清楚楚,没想到在豪门也会看见父母偏心的戏码,欲言又止:太太,小少爷已经很很好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亲兄弟互相针对的情况下,一方还能忍受一方这么久,直到现在,听到母亲明摆着偏心一方才抗议。
程母揉了揉太阳穴,心情复杂:难道我真说错了?可是程孟他确实是因为宁宁变成现在这样的。
陈嫂很庆幸程说宁现在不在这里,说:但小少爷他是无辜的。
程母哑口无言,心里的那丝愧疚在陈嫂的话语下终于开始扩大。
她很偏心吗?
程说宁离家出走了。
他没去学校,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街头,连什么时候下雨了都没注意。
反应过来时,街上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他一个人站在雨幕中,像个傻子一样,引来街边店里人的注意。
短短几天,身边所有一切都被推翻了。
程说宁有些浑浑噩噩,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生活就像是一个糟糕的剧本。
剧本可以被推翻重写,他的人生已经无法推翻,甚至有些人觉得他连自我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必须要按照他们认定的那样。
韩添觉得他不该对他有任何冷漠;母亲觉得他懂事应该让让想让他死的程孟,就因为程孟讨厌他,所以是他的错。
冰冷的雨带着冷意侵袭四肢百骸,程说宁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太冷了,冷到身体僵硬,动弹不得。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要躲雨,走到屋檐下站着。
衣服已经被淋透了,冷风一吹,程说宁肩膀微颤,咬紧了牙齿。
穿着校服的学生撑伞从面前经过,他这才想起来还要去学校,淋着雨走到公交车站前,等车来了,投币上了车。
头发湿漉漉的黏在脸上,很不好受,更难受的是几乎能拧出水的衣服紧紧贴着背脊,不断地往他身体里传送着刺骨的寒意。
公交车上人很多,潮湿闷热的气息压的程说宁喘不过气,他忍不住仰头,深吸一口气,意外从车窗上看到了自己狼狈的模样。
脸色惨白,头发凌乱,双目无神,嘴唇微微颤抖。
这是他吗?程说宁一怔。
有什么情绪在这一刻吞没他的心脏,袭遍全身每个角落,程说宁这才明白那是什么压抑到快要让他忘记的委屈。
他也会委屈,可没人会为他着想一分。
热意萦绕在眼眶周围,程说宁抓着吊环的手死死收紧,他低头,看着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满了污泥的鞋子发呆。
公交车停下,车门打开,有人收起雨伞缓缓走上来。
不经意的一个对视,让程说宁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崩塌又重新组建,他有些出神地看着对方。
麻烦让一下,谢谢。眉眼清冷的少年礼貌地对身边人说。
他穿过拥挤的人群,停在程说宁面前,静静地注视着程说宁,什么话也没有说。
熟悉的气息袭入鼻腔,耳边嘈杂一片,看着面无表情的徐望知,程说宁努力扯出一抹笑,早上好,徐同学。
嘶哑无力的嗓音难听无比,程说宁不想再开口说话,轻垂长睫,抿紧了苍白的唇。
下一秒,还残留余热的外套披在了他身上,将他整个人都裹起来。
徐望知握住程说宁冰冷的左手。
炙热的温度让程说宁手指颤抖,下意识想要退缩,却被握得更紧。
热意从掌心蔓延,程说宁感觉好受了些许。
为什么淋雨?看着少年沉默的模样,徐望知问。
就随便淋淋。程说宁回答的含糊且不走心,努力去忽略徐望知的手带给他的紧张感。
身体冰冷,徐望知的视线却格外滚烫,落在程说宁的身上,让他整个人都有些僵。
去我家吗?徐望知忽然开口。
程说宁愕然抬头看着他。
你这样子没办法去学校。目光落在他白到接近透明的脸上,徐望知说,会生病。
如果是别人,程说宁不想被接近,不想被看到更深的狼狈。
但在徐望知面前,他不知道为什么能放松下来。
程说宁打了个喷嚏,眼前有些晕,大脑昏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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