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2)(1 / 2)
他忍不住轻轻哇了一声,发出没有见识的感慨:好大的舰艇啊,可比我们商舰队的要大多了吧?
弦旦抽抽嘴角,轻咳一声:型号不一样,不能比较。
这是在哪儿?感觉像是在一个圆形大厅里?戍桦有些迷惑,走着走着,一不小心又被脚下什么东西绊了一脚。
他下意识地举着荧光棒晃过去,就见一只倒下的椅子搁在脚边。
戍桦烦得啧了声,扭头提醒秦齐小心这边地上的椅子。
秦齐应了声,荧光棒照着地上,小心地跨过一地狼藉,接着戍桦刚才的话说道:我看有点像是餐厅?
哈?戍桦一愣。
陆励然淡淡道:是停放区。
被抬上逃生艇的伤员都会先暂时放置在这一片区域,再根据受伤的情况进行分类安排。
除了伤员,也有的是已经确认死亡的士兵,被一起带上了逃生艇,就停放在这片区域,原是打算带他们回家的,却没想到英雄尸骨被永远埋葬在了异星的大漠里。
陆励然挪开视线。
停放区?停放什么的?秦齐闻言好奇地问,陆先生怎么知道的?
弦旦顿了顿,荧光棒的亮光照过地上的深褐色斑点,周围的架子、椅脚也随处可见这样的斑点,有的成串,有的散溅,形状不一。
这些应该是氧化后的血迹,一旦认出这些后,他心里对陆励然所说的停放区隐约有了一点不好的猜测。
柯戟听到秦齐的问话,望向陆励然。
陆励然脸色很不自然,重新进入这里面的压抑感,比他想象中的更严重,肺部像是被压缩成了一个小球,空气都被抽出一样。
柯戟上前一步,仗着周围昏暗,紧紧握紧陆励然的手掌。
掌心里属于另一个人的微凉体温让陆励然回神,他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出来,却被柯戟更用力地握住。
陆励然耳朵一热,抿紧了嘴唇瞪向对方。
我有点害怕。柯戟轻声道,他手掌包住陆励然的手,低低道,这样就不怕了。
陆励然闻言,果然没有再把手抽出来,他嘴上说道:真是娇弱的Omega。
他心里不承认自己却因为对方主动凑来的体温而一点点放松下来,好像刚才滑稽的窒息感、恐慌感,都因为柯戟硬生生地挤入而散开了。
【欸欸欸欸!!!无人机!!求求你!!再多拍一点!!我什么也没看到啊!!】
【我怀疑美人做了什么,但是草无人机你争口气啊!什么该拍你懂?我给你佛跳墙!!】
【你们莫不是傻了,无人机要拍啥,不都是主播决定的吗??】
【诶这样的吗??可我怎么觉得陆哥的无人机,好像还挺智能的?】
【+1我也觉得,我还以为大家的无人机都是这样】
秦齐问了之后,没有听到陆励然的回答也不介意,早就习惯了陆先生傲娇冷淡的性格,拿着荧光棒到处晃,不知不觉地就要撞上前面止步不走的两人。
还好弦旦眼疾手快,一把拽住。
秦齐的荧光棒在混乱中一晃,照过暗中陆先生和柯先生紧握的手掌,商舰队三人组齐齐沉默。
秦齐耳朵一红,慌慌张张地收起荧光棒照向别处。
陆励然没注意身后三人的不自在,他没有回答秦齐的问题,只是继续往前走,并且说道:这里没有什么可以搜找的东西,医疗室在靠近舱门的中段,餐厅和床铺也在前面,继续往前走。
哇陆先生真的知道得好清楚啊。秦齐眨眨眼。
陆励然扯了一下嘴角,荧光棒在墙面上一晃而过:假如你懂得看墙上的指示图。
秦齐:
戍桦轻拍一记年轻人的额头,教育道:多观察,少说话。
停放区非常宽阔,大约足足占了一半舰艇的空间。
一行人一边往前走,一边跨过满地的障碍物,行进速度非常有限。
走着走着,秦齐那边传来一声带着颤音的小声呼唤:戍哥我好像,我好像碰着什么东西了,踩着什么了,你帮我看看。
戍桦闻言往回走了两步,拉住秦齐朝自己伸过来的手,取笑道:你不是说自己胆子大吗?我怎么看你一副都要哭出来的样子了?
秦齐重重咽了咽口水,半睁半闭着眼睛,手往下指了指:我刚才好像一晃看见了什么,像像是人。
戍桦听了一愣,旋即和弦旦一起举着荧光棒凑过去看。
操!戍桦猛地往后一仰头,瞳孔狠狠一缩,飞快退后两步,一屁股摔在地上,一时间都忘记爬起来。
陆励然听见那边的动静快步走来,无人机亮着小夜灯也无声地飞了过来。
摄像球慢慢往下移,直播间里的观众都下意识摒住了呼吸。
先是看见秦齐的腿,往下似乎是桌椅,腿卡在了两把椅子的空隙之间。
摄像球飞进空隙里,画面变得越发狭小昏暗,似乎空隙里隐约有什么东西。
摄像球自动感应光线亮度,调高了亮度,旋即就见一只半是骨头、半是未完全腐烂的脑袋蓦地挤满了整个直播间屏幕。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我没了!!这他妈是头?!人头?!】
【啊啊啊弹幕护体!呜呜呜陆哥的荒野直播间怎么变成恐怖直播间了】
【一点点防备都没有5555】
【啊啊啊刷过去刷过去!惊恐令人富裕送给主播1x佛跳墙】
【刷过去刷过去呜呜呜我人没了送给主播1x佛跳墙】
【这不知道现场那三人组的心理阴影面积了咸鱼鱼鱼送给主播1x佛跳墙】
陆励然瞥见直播间突然下起的红包雨,才注意到那一串的佛跳墙打赏,细看了两眼弹幕里在说什么,才知道原来秦齐那边出现了什么意外
斜倒的桌椅压在一具腐烂尸体的头部,而秦齐的脚,好死不死地踩进了那只脑袋。
他抿抿嘴,搬开地上交错的椅子,看了眼明显已经傻了不敢动弹的秦齐,只好招呼上弦旦,一起把人拔出来。
秦齐脚上的那只脑袋因为经年的腐烂而脆弱极了,稍一用力就头身分离,咕噜落地,溜溜地顺着倾斜坡度一滚到底。
秦齐险些哭出来。
陆先生那是什么秦齐哑着声音颤巍巍地问。
殉难者。陆励然垂下眼。
他低头看着柯戟把那具尸体搬到了角落里,甚至没有漏下尸体旁边的一顶军帽帽檐上还印着代表所属分队的队列号他看见柯戟把那顶帽子盖在了那具无头尸体的颈项上,取走了挂在脖子上代表身份的金属名牌链子。
不知道为什么,陆励然忽然在这一刻觉得尤其难受,声音梗在喉咙口,发不出来。
他深吸口气,转过身不再看去。
柯戟回到陆励然身边,重新不容分说地握住了对方手掌。
弦旦抿紧嘴唇,看着眼前的一幕,却什么也没有说。
戍桦和秦齐还没从殉难者脑袋的焦点回神,完全没有注意柯戟又做了什么。
柯戟转向弦旦,冷淡说道:你们留在原地冷静一下,确定能接受之后一路很有可能会撞见同样、甚至更让人不适的情况,再跟上。否则原地掉头,离开这里。
弦旦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这样的话会从柯戟嘴里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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