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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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广津柳浪认为自己走神得太多了。他理了理白手套,推了一下单片镜,言简意赅地下令:

冲出去,把任务目标夺回来。

黑手党得到了命令,从片刻前藏匿身形的隐蔽处冲了出来,目标正是窗口的药研藤四郎与他怀里挣扎不休的男孩。

同时,织田作之助也冲到了楼下!

第193章 21

另一边。

港口黑手党本部大楼,地牢。

说是地牢,其实已经不那么准确。

同第二天不见天日、不知时间流逝的囚室相比,现在的待遇已不知道好了多少,相对而言。

换做其他任何一个身处牢狱的人来说,这里依旧同地狱无二。

工藤新一正坐在这间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以琴酒性命换来的地牢里,发呆。

这句话从脑袋里蹦出来的同一时刻他就想笑,同时也不知道该吐槽这句话里面的哪个部分。是以琴酒性命换来?还是发呆?

要说起琴酒的话,工藤新一呆滞了一会儿,才从运转迟缓的大脑里调出一天前的那副景象。虽然客观来讲时间只过去这么短的一丁点,他却觉得无比漫长,他已经再也无法取回曾经轻松而自信的心态了。

那一枪崩碎的,并不只是一个人的性命。

太宰毫不留情射出的一枪,几乎杀死了三个人。

迟钝了一下,工藤甩了甩头,把那个血肉模糊的场面挥去。

归根结底,高中生名侦探的心底仍然残存一丝侥幸。

他也是虚拟现实的亲历者与幸存者,他留下了那份记忆,知道有时候亲眼所见并不是完全的现实;相反,若是沉溺其中,却只能距离真实越来越远。因此工藤忍不住想,琴酒的尸体和血迹,不是完全消失了吗?这可不是什么人力能够办到的事情啊,而且连太宰不是都否认了异能力的可能吗?

说不定,琴酒回到了他们原本的世界,正在满腹低气压地给黄昏阵营找茬。

说不定,琴酒回到了纯白房间,正因为自己被太宰先生给一枪崩了而黯然落泪呢?

说不定,这个世界同虚拟现实一样,也是虚假的、呢?

第一次工藤新一在死亡现场前闭上了眼睛,宁愿相信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性,也仍然心怀希望:希望那个纯白的孩子只是藏起来了。

或许是情绪激烈波动了一下,工藤忍不住干咳了两声,用手指狼狈地捂了捂自己的喉咙。

是,这个地牢确实比昨天那个好了不少。他这一回再也没有被结结实实困缚在石墙上、双手被铁环吊起,他可以自由活动,随便怎么走:地牢是铁笼的标准模式,铁栏杆比他国小同学的手臂还粗,就算工藤踢的足球能上天入地,凭他男子高中生的正常人体格也没可能拽开铁栏杆;不过地牢内仁慈地配给了空无一物的石板床,若是工藤乐意,他还能躺上去睡个一两觉。

除此之外,在工藤新一降落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天,他也再没有遭受到任何刑罚。

他或许该庆幸的:这不正好是养精蓄锐的好时机吗?争取再想个办法见太宰一面,至少话疗不是!工藤实在没法不想到曾经那么多犯罪分子诉说完自己杀人动机之后、跪地痛哭不已的场景,却很难把这个画面挂到太宰的头上。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这个先不提!关键、关键是!

港口黑手党也根本没给他任何饮用水与食物啊!!

他可是除了第一天以外,完全没有任何进食了!

工藤痛苦地想:人类不饮不食能够存活的极限可没几天他可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有活生生被饿死在港口黑手党的可能性。

还是说太宰就这么确信,他们这些外来者,是没办法在这个世界上逗留超过这几天的?

遭受刑罚与缺乏进食,令工藤新一的大脑运转速度十分迟缓。他有时候在盯着地面上太阳光影逐渐偏远而头脑空空如也许久了之后,才能骤然惊醒过来,并且将信将疑:这难不成也是太宰对于一个聪明头脑的处刑吗?

那可就,太过于漫长而折磨了。

不行。不可以。不能够这样。

工藤新一挣扎着,命令自己的双腿动起来,命令自己拼命催动曾经引以为傲的头脑。动起来!再发呆下去就只剩下死路一条。工藤终于能对自己承认,太宰在身为港口黑手党首领时无疑过于称职,他从未见过太宰这样冷酷的一面。所以快想!快想想解决办法!在太宰腾出手来解决他们之前!工藤再也不想看见太宰又一次污脏自己双手了!

高中生略显迟钝地拖着腿走到牢门面前。他那身笔挺干净的宝石蓝色帝丹高中校服早就狼藉得不成样子,在一次次鞭刑与水刑中揉皱成一团,恐怕隔夜的腌菜都比这身校服更像样一点;但是工藤始终没把校服脱下来。他始终避免自己思考为什么黑手党除去了琴酒上身的全部武装而给人施以重刑,相反自己狼狈不堪却还保留着这身衣服;工藤也一直小心翼翼的,避免自己在思考时手无意识往口袋或者腰带那边探去。

他花了一点时间走到门前,干脆把两只手都搭到铁栏杆上,努力用唾液润了润喉咙,才说:

你还好吗?工藤说出口的同时被自己哑到快没有人声的嗓音吓了一跳,赶紧干咳两声,聊胜于无。然后他才补充道:

五条,呃,五条先生?

是的。状态明显不正常的五条悟,就被囚禁在工藤新一对面的地牢里。

正如太宰治所说:是鱼饵。无比明显的鱼饵。钩直饵咸。工藤略带讥讽地想:就看谁还上钩了。

可又怎么会有人来救他们?那两个看起来是国中生的带刀少年吗?另一个沙色风衣的工藤新一立刻在思路快要触及到那个人的时候戛然而止。不。他已经确认了:这就是他们最终的底牌,而工藤不会现在把牌打出去。

而在昨夜结束审问的一路上,就连押送他们二人的黑手党,也同前两天嘴巴被水泥封死般的状态截然相反,一路上闲聊般故意透露了不少情报出去,包括姓名是五条悟、身份是试图加入港口黑手党的新人、异能力强劲但是意图攻击首领、现在人不还是废了?不愧是首领等等之类,而说到最后一句恭维时,就连接到命令泄露情报的几位下属,都感到畏惧般战栗了一下,闭紧嘴巴不再出声,脸上浮现出恐惧的神色。

哪怕在黑手党内部,这位过分年轻的首领,都由于上任以来的铁血手腕与看透一切般的聪慧头脑而被下属惧怕。这对于工藤新一来说,又是一则新的情报。并且这情报中所象征的含义,简直糟透了。

如果可以的话,工藤真想揪着那孩子的衣领大声喊:你倒是看看!你拼命维护的一切,到底给你带来了什么?!

啊。

怪不得,哪怕在失忆状态下,太宰也会用一无所有这个词来定义自己呢。

可是。你又为什么,能够笑得出来呢?

工藤新一无法理解。但是他知道:他一定要做出行动了。

第三天,至少有一半的时间已经过去。

从他昏迷醒来,太阳的光线已经从正中间慢慢偏移。

现在,已经朝西去了。

思考到这里,工藤新一也不管一整排监控设备正对准自己,同时也不顾疲累痛苦至极的身体。他搭在栏杆上的两只手开始用力,哪怕细微,也哐哐哐发出恼人的噪音。

同时工藤用自己最大的音量开始喊,哪怕口腔里泛起血腥味也不停:

五条先生!工藤新一持续不懈地努力,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五条先生??

他有自知之明。比起普普通通高中生的自己,据说异能力强劲的五条悟拥有更大的可能性。

更何况

工藤新一眼也不眨地隔着栏杆望向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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