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见状态栏 第14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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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方面,毕竟同协治疗这种真菌的经验丰富。在周军的同意下,袁平安接手了吴伟的治疗。并且和远在首都的同协保持着一天最少三个电话的沟通交流。而在有治疗经验的同协帮助下,吴伟的病情进展终于被控制了下来——虽然还是有不少骨质破坏的情况,但至少没有发现其他的骨骼遭遇侵袭,与此同时,他的体温也逐渐稳定了下来。

袁平安负责治疗马尔尼菲蓝状菌病,而帕斯卡尔博士的任务则更加艰巨,他得搞明白为什么吴伟会出现严重的cd4下降——尤其是在他并未感染hiv的情况下。

真菌感染是会死人的,自身免疫系统疾病也会死人。就算治好了患者的马尔尼菲蓝状菌病,不解决自身免疫系统功能低下的问题,他仍然有可能会被其他的机会致病菌感染。孢子虫肺病,卡西波肉瘤,等等等等。

然而下一次,他可能就不会有这么幸运了。

大家都很忙,但孙立恩忙的类型却不太一样。

“东部新闻网的记者还是不错的。至少这一次曹医生出事的时候,他们是直接站在咱们这边的。”院办的臧福生主任正在努力做着孙立恩的工作,“就是个采访请求而已,孙医生你还是配合一下嘛。宋院长都点了头的。”

孙立恩有些为难,“臧主任,我这几天里已经两波采访了,这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这有什么的?又不是让你去为非作歹。”臧主任倒是很能理解孙立恩为什么担心。不过他觉得这种事情并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经济日报那边已经给你把底子打好了。市委又准备拿你当个典型宣传一下,现在有采访,对你来说也没什么损失,倒不如说是好处众多。”

医生的知名度这种事情,对本人来说那绝对是好事。知名度对于医生的最直接作用,就是慕名而来的患者人数越来越多。门诊费用和治疗费用也会大幅增长。这对医生的收入是有直接提高影响的。

当一个医生的知名度开始超越他任职的医疗机构知名度时,这也会对整个医院的收入产生提振作用。只要不影响正常的工作,医院还是很乐意见到自己的医生打出名头的。

宋院长当然也不会反对,东部新闻网向她提出采访许可的时候,正好是经济日报的专访刊登第二天。她还以为是东部新闻网的记者们看到了报道后,想要继续深挖一下呢。

看人家关于小曹的报道,应该还是比较靠谱的新闻机构——至少不至于为了眼球流量就胡说瞎写。

“总之,你明天抽个时间出来见一下人家吧。”臧主任笑眯眯的替孙立恩做了决定,“还有,今天下午卫健委的调查组要过来,你也准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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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健委的调查组是为了调查之前的两起疑似医疗事故而来的。曹严华医生的二叔曹建国系统性硬化症被误诊为反流性食道炎,以及马国群的海洋创伤弧菌感染致死案。

曹建国的误诊是由四院自己上报给卫健委的。从客观角度上来说,四院的消化内科医生对于曹建国的误诊尚属情理之中。但根据四院的规定,这种程度的漏诊必须上报给卫健委进行调查。毕竟自查上报的误诊和漏诊病例还有可以商量的余地,真要是被患者家属投诉的,那处理起来可就麻烦了。

比如马国群的问题,就很要命。家属认为四院在为马国群处理伤口的时候存在严重失误,伤口消毒不彻底,因此才会发生海洋创伤弧菌感染的医疗事故。同时在后续治疗的时候,四院存在重大疏忽和遗漏,有人需要为患者的病情恶化负直接责任。

而作为两起案件的接诊医师,马国群案的调查组首先就要约谈孙立恩。而曹建国的案子里,孙立恩是发现漏诊的医师,他也需要接受约谈。

而正巧,两个调查组决定约谈孙立恩的时间,都是今天下午。至于先后……那就得看是谁先来了。调查组的调查过程独立而且保密,在调查结果出来以前,哪怕是其他调查组的同事,也不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和谁谈话。

卫健委的调查组工作很不容易,这也是保证调查结果确实可信的重要手段之一——建立一个机制的可信度非常困难,而要摧毁它却非常容易。从某种角度上来讲,建立一个可靠的医学事故溯源机制,也能够在相当程度上减少医闹事件发生——真有问题,那就去卫健委申请调查嘛!

第370章 调查

孙立恩第一次参与约谈调查。面对面前的卫健委工作人员,孙立恩从心底有些不安的感觉。卫健委是专门指导地方卫生健康工作的有关部门。虽然还有其他众多职能,但用不太恰当的比喻来描述的话,卫健委对于一线的临床医生而言,就如同教导处主任于学生一样。对方的工作职责就是来约束和控制医生们的工作。

不怂是不可能的。面对卫健委的工作人员,就算是宋院长也会保持足够的尊重——去要政策要拨款的时候,宋院长总不能当着人家的面骂娘吧?

就算堵门也不能伤和气嘛。

“……所以你不需要太紧张,只要把你接诊的过程和诊断内容说一遍就可以了。”卫健委的工作人员看上去年纪也不算太小。不过说话的口吻很是温和,“如果记不清楚就说不记得了,记忆模糊的话也要和我们说一下。”

孙立恩点了点头,开始重新回忆起了接诊马国群的细节部分。

“所以你很快就确定那是三级冻伤了?”对于孙立恩的描述,调查员大部分时间都是安静的聆听,偶尔会在笔记本上记上两笔。直到听到孙立恩对于马国群病症的描述后才出言提问,“你当时接诊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患者的脚上有外伤?”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个问题很可能直接决定孙立恩是否需要为马国群的死负上责任。在接诊过程中,状态栏并没有提示外伤,而当时孙立恩也只是脱下了马国群的鞋子进行检查而已——因为冻伤和水洗的关系,那双袜子已经被冻的硬邦邦的贴在了马国群的脚上,在解冻前就将袜子脱下,很有可能对冻伤的部位造成更严重的损伤。

“三级冻伤的诊断只是根据患者主诉作出的合理怀疑。同时我没有发现外伤。”孙立恩老老实实回答道,“我当时只是脱了他的鞋,还没来得及进行进一步检查。”

“交接的时候,你有没有和曹严华医生提到这一点?”调查员的每一个问题都非常尖锐,“在交接病人的时候,曹严华医生是否得知这个患者的伤势没有得到完整的检查?”

从细节上说,曹严华医生的半途接手是有问题的。两个医生之间的交接绝不是“你去忙吧,我来接手”,“得嘞您呐,赶紧往外走”这么简单。向自己的同僚详细而且细致的传达患者问题,并且在值得注意的地方进行提醒,最后转交相应的病例记录和检查内容,同时转达自己的初步诊断意见。

交接的繁复,意味着接手患者的医生能够尽可能全面的获取患者的现有情况。以便新接手的医生在之后的诊断和治疗中获取足够多的决断依据。

而调查员的提问,等于在直接怀疑孙立恩和曹严华医生的交接失误,导致了马国群的感染。这是孙立恩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我没有遗漏任何可以向曹医生传达的状况。”孙立恩强调道,“我当时也只能合理的怀疑患者有冻伤,这一点是曹医生也知道的——我们的交接过程中没有任何问题。”

调查员笑了笑,他似乎对孙立恩的激动早就有所预料,“不要激动。这也是职责所在——我对于孙医生你没有任何偏见。”

孙立恩重新靠回了座位上,他端起自己面前的纸杯喝了一口。他有一种明确而且强烈的预感,这次的调查似乎不会那么简单就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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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医生还没回来?”帕斯卡尔博士今天非常罕见的泡在了小会议室里。他看着墙上的挂钟,显得有些焦急。

“还没有。”一旁的袁平安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老帕,“应该也快了……老帕你有事儿找孙医生?很急么?”

帕斯卡尔博士摇了摇头坐了下来,皱着眉头道,“他今天接受调查委员会质询吧?”

袁平安点了点头,“是今天没错。”他特意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日期以确定自己没记错日子,“怎么了?”

帕斯卡尔博士有些异样的看了看袁平安,“你对孙医生就这么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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