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见状态栏 第33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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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之后,头衔上可以被冠以m.d的帕斯卡尔进入了麻省总院的风湿免疫科工作。而布鲁恩也进入了麻省总院,在急诊室中开始了自己的职业生涯。

人生总是充满了惊喜和惊吓,就像是巧克力,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颗究竟是什么味道的。

在急诊工作的布鲁恩认识了一位名叫伊莎贝拉的女性fbi特工。平时只是工作上有些来往,但布鲁恩非常敏锐的判断出一点,这位女性特工大概率是自己好朋友帕斯卡尔的菜。

在旁敲侧击确认这位刚刚开始承担谈判工作的fbi特工目前正处于单身后,布鲁恩非常有技巧的开始拼命叫起了会诊。只要是伊莎贝拉带人来到急诊,布鲁恩必定会在五分钟之内给帕斯卡尔打电话。然后把这个一脑袋扎进实验室的家伙叫到楼下来,用磕磕绊绊的纽约腔和伊莎贝拉交流。

至于布鲁恩自己……他这辈子就没想着要结婚。他是个不婚主义者。他无法想象自己和别人一起构建家庭,然后一起生活的样子。每次想象这种生活的时候,他都会不寒而栗——他实在是没有自信,自己能够完成作为父亲,作为丈夫的角色和义务。

又过了三年,那个风风火火的fbi特工终于拿下了头顶上的红头发逐渐稀少的帕斯卡尔。而他自己则接到了一个“惊天噩耗”。

麻省总院没有和布鲁恩续签合约。

根据人事部门委婉而且平均一句话长达三十八个词的说明,麻省总院不准备和布鲁恩续签的主要原因是他在平时工作中,对病人投入过多的关怀,从而导致病房流转率下降。

同时,布鲁恩的“外貌”也不符合人们对于“医生”这个职业的一贯看法。哪怕他有非常优秀的履历,有着无与伦比的热情和职业精神。这仍然不能弥补其他病人,看到一个身高六尺四,留着一脸络腮胡,头戴红色头巾骑着1965年哈雷flh的医生时的惊恐。

波士顿是个大城市,这里居住的市民们和哈雷骑士以及红脖子天生八字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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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一起辞职。”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帕斯卡尔勃然大怒。他在医院餐厅里大声说道,“这太没道理了,你过去三年里一起医疗诉讼都没有过,而且还得到了三次表彰!”

“然后呢?跟着我一起去德克萨斯混日子?伊莎贝拉都怀孕了,现在让她跟你一起流离失所?我是急诊科的主治医生,去什么地方都能找到工作——你怎么办?免疫学的招牌只在最好的医院里才有用。”布鲁恩冷静的就像是在评论别人的事情似的,“你总不想下半辈子就困在某个只有三个红绿灯的小城市里,每天处理老年人下体的奇怪分泌物,或者小孩子颜色奇怪的鼻涕吧?”

帕斯卡尔被这一连串的话说愣住了,他沉默了很久之后问道,“那你怎么办?你在这里住了十一年,就这么放弃了?”

“我是个德克萨斯人。”布鲁恩罕见的在午餐的时候喝起了啤酒,“十一年前,我骑着摩托车,花了五天时间来到了波士顿。现在,这趟旅行应该有新的发展了。”

他站起身来,轻轻拥抱了一下帕斯卡尔,“再见了,朋友。”布鲁恩的声音有些低沉,就像是那年还是少将的罗姆尼,“替我向伊莎贝拉带好,还有,替我向她说声抱歉,我没办法当你们孩子的教父了。”

第902章 奥兰多

这是一场大概不会再见的告别。虽然布鲁恩总是在嘴上批评着自己的好朋友是个书呆子,而且研究的项目很难获得资助。但布鲁恩非常清楚,那个已经开始有些秃了的红头发所研究的内容,如果获得突破性进展,那就很有可能在医学史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名字。

他为自己的朋友感到自豪,但同时也有些同情他——伊莎贝拉可不是个好对付的姑娘。他们两个人以后的婚姻生活应该会很热闹吧。

骑上自己的摩托车,布鲁恩重新踏上了旅程。这次的旅途没有明确的目的地,他只是朝着南方一路骑着。1965年的哈雷flh可是个非常吸引眼球的宝贝。一路上,他受到了无数骑士帮的欢迎。

这帮同样骑着摩托车的人虽然看上去凶神恶煞,但其实都是脑子非常单纯的家伙。只要你骑摩托车,而且和他们一样喜欢喝啤酒看橄榄球,那大家就都是好朋友。

哦对了,还有一条。

千万不要加入和他们敌对的帮派。

布鲁恩也不是没有在旅途中遭遇过危险。最惊险的一次,一颗.50的马格努姆子弹就擦着他的耳朵边飞了出去。然后击中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州警警车。

那辆可怜的州警车连警笛都不敢拉响,它的轮胎在地面扭动尖叫着,推动着车身向一旁的空地冲去。几秒钟后,原来停着警车的区域就被上百辆大排量摩托车碾过,并且还伴随着一阵阵的鸣枪声。

好在几分钟后,布鲁恩和他那辆可怜的哈雷就冲到了州界。乔治亚州的骑士们非常有默契的停在了北面。眼睁睁看着布鲁恩顺着高速公路一路狂飙。过了几秒钟后,佛罗里达州的标牌上面又多出了几十个子弹打出来的弹孔。如果再算上骑士们怒吼的“婊子养的”,这就是乔治亚州人对佛罗里达的标准问候。

沿着四号高速公路一路向南,布鲁恩来到了奥兰多。他在诺雅湖周围的医疗城里有三场面试。

这里最有名的医疗机构是桑德福-帕纳姆医学研究所。但布鲁恩的学历背景和这个专门的研究机构并不怎么相称。他的第一目标是奥兰多的阿诺德·帕尔默儿童医院。这家儿童医院拥有佛罗里达州中部唯一的儿童一级创伤中心。

如果成年人容易被外表吓退,那么或许那些孩子能够对自己多一些包容。布鲁恩不是没有考虑过从外表上改变一下自己。但肌肉远比脂肪要难减的多。一个身高六尺四,体重两百六十五磅但脂肪含量只有21%的壮汉,想要把自己变成一个“弱不禁风”的医生,本身就是一件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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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布鲁恩直到现在才第一次真的感觉到了绝望。帕尔默儿童医院甚至没有看他所准备的病例,就直接拒绝了他的第二次面试。另外的两家医院对于布鲁恩的接受度倒是高了些,但他们提出的待遇却糟糕的令人想要发笑。

明明是从麻省总院出来的主治急诊医生,但在奥兰多的医院里,他却只能和其他的住院医师们一起共享更衣柜。没有停车位,就连工资也和住院医师们完全一样。

但他还要为此承担指导住院医师培训的工作。

其实这就是变相的劝退。而这些医院会这么干的原因也很简单。急诊医生必须依托有er的医院才能就职。他们甚至无法独立开设诊所。而布鲁恩的这个样子——他也不太可能成为医院最希望招聘到的那一类医生。

结束了三次面试之后,布鲁恩坐在自己的摩托车上陷入了犹豫。他当然还不至于走投无路——凭借着叔叔留给自己的几十英亩土地,做个农场主大概也饿不死。但……这和他的目标区别实在是太大了。

十一年间,布鲁恩逐渐开始体会到了叔叔当年的经历。虽然不是战场上的战创伤,但急诊里时不时送来的枪击案伤者,也让他体会到了罗姆当年的震惊和痛心。

军医是世界上最矛盾的群体。他们就职于暴力机构,工作职责却是从暴力机构制造的“成果”中抢救生命。这样的撕裂在入侵战争的时候更显尖锐——军人的首要职责是服从命令。但跨越整个太平洋入侵越南的时候,罗姆肯定不止一次的在自己脑子里想过,“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打仗?”这个问题。

一个问题反复想上几十遍,人都会变得恍惚起来。要是在几年的时间里想了几千次……也难怪罗姆回国之后会不停的用酒精和药物麻痹自己。

布鲁恩坐在摩托车上一脸无奈,而一旁有个秃头叼着烟斗的老头却慢慢走了过来,和布鲁恩搭话,“你看上去很困惑。”

“是啊。”布鲁恩苦笑着回答道,“作为麻省总院的急诊科主治医生,却在奥兰多被三家医院拒绝面试,谁遇到这种事情都会觉得有些困惑的。”

“你是个医生?还是护士?”老头挑起了眉毛,额头上凸起了一片又一片的褶皱。他吧嗒了两下嘴,从两片干瘪的嘴唇里冒出了不少烟。“你这个样子,可真不像是个……医护工作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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