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见状态栏 第36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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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一个尊重科学,依靠科学的学科。数据是我们了解现实的最直接渠道。”张教授说起这话的时候显得忧心忡忡,“但如果数据出了岔子,我们所看到的现实就会出现偏差。而这种偏差是要命的!”

-9 d-day

云鹤市卫健委通报,13日全天并无新增确诊病例。但这个报告并没有得到“普遍”的认可。恰恰相反,一个消息让全国人民都紧张了起来。

who通报,泰国在13日当天向who通报了一例来自云鹤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确诊病人。而目前,通过和who的合作,中国已经将病毒全序列提交给gisaid平台。而who将这次检出发现的病原体命名为2019-ncov。

而在这一次有关云鹤游客在泰国被确诊的发布会上,云鹤市卫健委第一时间通报了最新的调查结果——尚未发现明确的人传人证据,不能排除有限人传人的可能,但持续人传人的风险较低。

对于这三段话,张智甫教授的理解是这样的。

目前还没有办法对所有患者体内的病毒进行全基因测序,因此无法判断病毒是通过人和人之间传播,还是从污染地点传播给人。

目前确实存在有无法追溯海鲜市场接触史的确诊患者存在,人传人在结果和逻辑层面上看都是有可能的。

而目前为止集中观察的密切接触者中,尚无明确的,可以用于判断代际传播的报告。换言之,缺乏判断持续人传人的证据。

而泰国的确诊病例则是一个警告信号——当一个地区开始出现向其他城市甚至国家输出的病人时,当地的确诊病例数量大概率不会太少。至于这次的病例出现是不是小概率事件,只要看之后还有没有输出确诊病例就能知道了。

在张智甫教授看起来,目前的病毒传播情况仍然处于一片迷雾之中。虽然有一些不太好的征兆,但仍然缺乏决定性的证据。

但对于整个四院而言,这些征兆就已经足够让他们拉响警报了。就和抢救一样,很多事情必须做到前面,才有可能避免更严重的情况发生时,医生们缺乏准备。

“三院情况特殊,但是二院和中心医院那边搞的那种不戴口罩的什么鬼‘亲切接待’,在我们医院里不许发生!”宋院长在今天中午召开的午餐工作视频会议上,做出了最严厉的警告,“你们要是觉得这种活见鬼的规定能让病人感觉到安心,那就干脆别干了!脑子有坑!”

“咱们院里没有科室搞这种事儿吧?”孙立恩一边看着视频,一边低声对电脑旁的周策问道,“不让医生戴口罩是个什么招数?”

“中心医院和二院这段时间日子不好过嘛。”周策答道,“他们这段时间去看病的患者人数下降了不少,估计是着急了所以连这种招数都使出来了吧?”

中心医院和二院位于宁远老城区,是个相对来说居住成本和生活成本都更高的地区。而随着最近这些年作为新城区的宁静区快速发展,老城区也逐渐显出了疲态。就连火车站都已经搬到了宁静区,中心医院和二院就快成了没人搭理的“货色”。以前会从周边省市专程来宁远看病的病人,现在大多也会因为交通原因,而优先选择宁远四院或者宁远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

大概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中心医院和二院为了提高一下自己的“亲民”程度,所以才提出了这么一个蠢到令人血压蹭蹭上升的主意,即所有一线接诊的医生和护士都不能戴口罩。他们做出这种决策的逻辑也非常明确,看得见脸的活人和看不见脸的医生相比,自然是看得见脸的那个似乎更可亲近一些。

但是这个决策……却完全没有考虑为什么医生护士们需要戴口罩工作。用宋院长的话来说,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屁股决定脑袋”,是“为了赚钱连脑子都可以不要”的决定。

“第二,从今天开始,所有上门诊的医生,包括护士,全部采取二级防护。呼吸科和发热门诊需要采用三级防护。”宋院长扒拉了两口自己面前的盒饭,然后继续说道,“发热门诊从急诊科和呼吸内科调配医生,原则上一个月之内只轮转一次。口腔科的门诊以及治疗需要在确定病人没有发热和云鹤旅居史的情况下进行。如果患者有相关症状,除非患者病情危重,否则不予治疗——对这样的患者应当拒诊。”

这个说法一出,孙立恩顿时抬起了头。

口腔科门诊可以拒诊患者?这个防控力度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惊人了。

“口腔科的患者如果必须治疗,且患者有发热或者云鹤旅居史,那就必须先将患者口腔或者血液样本送到综合诊断中心检测……”宋文仍然在宣读着最新规定,而在提到这一点的时候,她突然向孙立恩提问道,“孙主任,你们开发的试剂盒现在能不能投入使用了?”

“试剂盒目前的准确度还不够高,对于确定是阳性样本的检出率也就50%左右。”孙立恩皱着眉头答道,“这样的试剂用在临床使用上,准确度还不够……”

“现在重要的是先解决有无问题。”宋文打断了孙立恩的话,“先把试剂盒拿过来。每个病人取四次样本,如果遇到50对50的情况,再上mngs明确。我们必须得有能够针对这种疾病的检测手段。”

“知道了。”孙立恩点了点头,“我现在就和裕华生物那边联系,让他们送试剂盒过来。”

“你们在遇到疑似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的病人的时候,马上把他们隔离起来。取样本,然后联系院感部门。他们会负责转移病人。”在整场视频会议的结尾,宋文对所有参会的主任们说道,“所有的疑似和确诊病人,全部转移到综合诊断中心内进行治疗——那边的所有房间都可以改造成负压房以保证控制传染……”她抬起头对孙立恩道,“你们部门的门诊工作从今天开始暂停,改造工作会从下午开始。”

“他们那边还有一名一张床的病人。”肖丽蓉解释道,“是个四期乳腺癌全身转移的美国人。”

“让她出院,或者把她转到中富医院去治疗,我们现在没时间去照顾她。”宋文快速拍板道,“我现在要求你们所有人,所有科室,把一切力量和注意力都转移到这次的防疫过程里。我们是整个宁静区甚至整个宁远市最主要的医疗力量,这片阵地,不容有失!”

-8 d-day(上)

云鹤市为了遏制疑似或者可能感染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患者流出,采取了新的措施。从昨天开始,所有离开云鹤市的乘客体温均不能超过37.5摄氏度。

四院从昨天下午开始转入最高级别警戒模式,而这个举动也确实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舆论恐慌”。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有小道消息说四院接诊了三名来自云鹤市的发热患者,并且都已经确诊。

流传在网络上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各个名为“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微信群。而宁远市警方也迅速出动,很快就抓住了两个编造谣言的无业人士。这两位甚至没靠近过四院,他们只是听说四院正在积极改造综合诊断中心,所以才编出了这样的谣言以吸引眼球。

而作为综合诊断中心的主管主任,孙立恩今天却并没有蹲守在综合诊断中心里,随时准备解决病房改造中可能出现的问题。他现在正在裕华生物的gmp车间里,和熊猫一般的沈夕参观着裕华生物的车间生产流程。

“我们预计到一月底,试剂的生产能力能够达到每天六万八千份。”gmp车间的主管工程师对孙立恩介绍道,“现在的问题还是质量问题,大规模生产出来的试剂稳定性要比实验室生产的差一些。”

“第二批次的生产配方已经发给你们了,这个应该能提升很大一部分的准确率和稳定性问题。”沈夕打了个哈欠,然后强忍住了用手去揉眼睛的冲动后问道,“不过这个生产量……不够啊。”

“现在我们只开了一条生产线而已。”主管工程师笑道,“只要调试好了一条生产线,再进行快速扩张就要容易的多。”

“我们现在正在积极准备扩产。”主管工程师带着两人走到了一旁的会议室内说道,“我们现在的gmp车间能够容纳六条生产线,如果这六条全部投入使用,生产能力能够提高到每天四十七万六千份。这个数量如果还不够用,已经完成认证的二期gmp车间也能在短时间内开始生产。请两位放心,只要有需求,我们的极限生产量能够达到每天一百万份。”

“这个可能不需要。”孙立恩苦笑了两声,每天一百万份的pcr检测试剂……上哪儿找这么多机器去做啊?“就算连轴转,而且参与检测的都是能放384个孔的机器,一部机器一天下来最多也就是六千多份。整个云鹤又能有多少台这样的机器?五十台,一百台?”就算是一百台,一天也就消耗六十万份试剂盒而已。每天一百万的生产量,是一个明显有些超过实际需求的产量。

“反正咱们把空间留够。”主管工程师倒是没有反驳孙立恩的这个判断,他只是说道,“现在是春运期间,这些从云鹤出发的旅客到目的地之后如果表现出了症状,也是需要大范围检测pcr的。”

“反正留出来机动回旋的余地总是好事。”孙立恩赞同了这个观点,“如果以后有需求,再大规模扩张倒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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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完成了对裕华生物的参观“视察”之后,孙立恩和沈夕马不停蹄的又往学校赶去。沈夕要赶回去做实验,而孙立恩则需要马上赶回四院。

半个小时前,袁平安给孙立恩打了个电话。电话内容很简短,但内容却令人触目惊心。

“我们收了六个发热病人,是一家人。”电话里,袁平安言简意赅道,“其中四个病人有云鹤旅居史,另一人久居宁远,从来没去过云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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