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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过分?强吻算过分吗?还是动不动就咬人?又或者是动些坏心眼?
聂秋不明白方岐生前半句话的意思,只明白了后半句,但也不妨碍他把这些话听了进去,蓦地觉得心口处留下了一块凹陷,软得一塌糊涂,勉强维持住那零星的理智,应道:好。
他当真明白了我的意思吗?
方岐生望着聂秋那盛满了盈盈春水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怀疑。
第163章 、玉琢
玄武领了命, 持着那枚象征侍女身份的令牌,很顺利地离开了镇峨府。
教主说,他不必伪装身份, 继续隐藏在镇峨府了。
所以,这碧桃的名字,也该还给那位明眸皓齿, 乖巧可爱的小姑娘了。
这次的任务完成得也很圆满,唯一的纰漏出在那位大公子身上,玄武门竟然没有一人查出他的底细, 他们起初还以为他没有任何威胁, 就是个浮浪的纨绔子弟。
玄武拐过几道弯, 将身形隐于阴影之中,边走边活动着手腕,心中暗叹一声。
结果,到了最后他也不知道张漆的底牌究竟有多少, 藏了多少的拙,埋下了多少的线。
镇峨城中的玄武分门是个毫不起眼的古董店, 大隐隐于市,外表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寻常, 甚至还有几分破旧, 店主显然是个不勤于收拾的人,墙角处都积了灰, 结了蛛网。
房梁上的铃铛晃悠悠转了一圈,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是穿堂风过去了。
圆脸杏眼的小姑娘跨过门槛,发髻上插着一根样式精致的银簪,原本是笑眯眯的, 却在进入古董店的一瞬间,敛去面上的所有表情,眼底如古井无波,沉静冷淡。
这古董店平日里也没有人,只剩个年过半百的店长,翘着腿悠闲地剥核桃吃。
店长慢悠悠抬眼看了看,顺手往嘴里喂了个核桃,语气如常,说道:欢迎回来。
玄武向老人颔首示意,绕过他那把晃悠悠、几乎要散架的躺椅,途径柜台的时候,将那盏亮着微弱烛光的明灯也一并拿了去,然后,他掀起帘子,踏进里屋。
里屋就是店长平时的住处,朴素简单,好歹不脏,是认真打扫过的。
他把手伸进床底,在床板上摸索了一阵,摸到一处不明显的凸起,按了下去。
身后的墙面悄无声息地露出一道暗门,铜制的,没有孔,泛着冰冷坚硬的光泽。
玄武走过去,两短三长,如此敲了五下,没过多久,门后很快就传来了嘶哑低沉的声音。
编号,姓名,口信。
零,唐琢,镇峨府的任务已经结束,不日便可返程。
玄武门的人虽然都自称为玄武,人人却都还有个编号,供门内弟子使用。而他们在进入玄武门之前也都是有姓有名的人,只在门主与守门人保留的名册中有所记载。
铜门吱嘎一声从内打开了,守门人微微欠身,半张脸藏在黑暗中,说道:恭迎门主。
玄武或者说唐琢,他其实不太习惯这个名字,念出的时候就好像说的是别人,每一个字音都是陌生的,在唇齿间被嚼碎,说完之后就又咽回了腹中,消失不见。
低头望去,暗门后是一条长长的石阶,向下延伸,好像没有尽头,蜿蜒涌入黑暗之中。
唐琢点了点头,走入门内,他将手中的灯放在身前,照彻眼前的道路。
灯火微弱,却还是能够借着这道光芒看清楚两侧漆黑石壁上所绘的彩画:蟒蛇缠绕在巨龟上,蟒蛇的鳞片描绘得很细致,栩栩如生,在烛火的照耀下仿佛在缓缓游动,巨龟的鳞甲坚实,如磐石一般坚不可摧,颜色暗淡,却有种泰山般的厚重。
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响,是守门人将铜门重新合上了。
那姑娘如何了?唐琢接过他手中小巧玲珑的钥匙时,随口问了一句。
没想到,守门人听到他这句话之后,表情却变得有些奇怪。
唐琢还是头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微微抿起嘴唇,不免追问道:难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玄武门发生了什么变故吗?还是说,她逃走了?
都不是。守门人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窘迫,好像很尴尬,他斟酌了半晌,还是决定旁敲侧击地提醒一下自家的门主,您最好多留意一下,我觉得肆要退出玄武门了。
言已至此,唐琢心中虽然纳罕,却没有继续追问,决定先亲自下去看一看情况。
石阶两侧的玄武壁画蔓延整个墙壁,从首位的台阶到末尾的台阶,烛影绰绰,这壁画上的两种动物好像都活过来了一般,追随来者的脚步,向下奔腾,最后止于另一道门前。
唐琢顺手把那盏将熄的烛灯放在一旁的石台上,取出守门人给他的那把钥匙,插入门上的锁孔中,钥匙严丝合缝地嵌入其中,然后,他缓缓转动手腕,大门应声而开。
镇峨城中的十名玄武门弟子,就都在这里面了。
见唐琢回来了,这几位玄武门弟子的表情都有些怪,和守门人那时候的表情如出一辙。
到底发生了什么?守门人为何要说肆想要退出玄武门?
唐琢的目光略略一扫,所过之处,那些弟子纷纷底下了头颅,仿佛晒蔫的稻苗。
肆不在其中。他当然是不在的,他现在应该在更深处的牢狱那里看守碧桃。
谁能告诉我,我不在玄武门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九名玄武门弟子,你看我,我看你,怯生生的,支支吾吾不肯说出半句话来。
唐琢心中愈发觉得奇怪,正要开口追问之际,耳朵敏锐地听到了一声风响,他的眼神陡然变得冷冽起来,略带杀意,回身反击,袖中弹出淬了毒的短刀,动作快到让人看不清。
然后,他从风声中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是肆的声音,吐出的是欢快的碧桃二字。
咔哒一声,唐琢抬臂,将短刀推回鞘中,换上了另一只手,准确无误地揪住来者的衣襟。
我觉得,你应该有很多事情瞒着我。唐琢满面冷然,将肆拎起,语气不虞,你不仅动了情,想要退出玄武门,还趁我不在的时候将她放出来?是我平日里表现得太和善了吗?
肆的那一口气差点没有喘上来,他都快忘了这一茬还有,谁能告诉他,为什么门主回来的时候没有卸去伪装啊?
他连忙摆手解释:不是的,门主,我真的没有将她放出来过
唐琢看了一眼其他的九名弟子,见他们纷纷点头如捣蒜,这才缓和了神色,追问道:给我一个解释,如果你没有将她放出过牢狱,为什么你刚刚会把我看成她?
只看见背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啊。肆苦兮兮地看着门主,真不知道该从何解释。
唐琢松开了手,深深地吸进一口气,说道:你只回答了一个问题,其他几个问题,你都选择避而不谈,也就是说,你因为对她动了情,想要退出玄武门的事情是真的了?
这张脸委实太违和,肆忍不住侧过头缓和了一下情绪,这才严肃地回答道:是真的。
那么,你已经做好了准备。唐琢将他衣襟处的皱褶抹平,声音很淡,一字一顿,却如同刀刃般尖锐锋利,我会割下你的舌头,让你没有机会说出玄武门的机密。我会挑断你的手筋脚筋,废去你一身的武功。既然是从玄武门学来的,就原原本本地还给玄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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