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白衣人(1 / 2)
一个少年,身着白衣,静坐在客店内,独自对酌。瞧他神态,不似善饮烈酒之辈,方喝得几杯下肚,已然晕红双颊,迷糊醉眼之际,忽听得邻座有位爷台开口说话,但听他说道:“唉,不想今天武林出了一个像乔峰这样的败类,早前听说他杀师弑父母,大闹聚贤庄后,竟不思悔改,反而越加变本,把当年涉案雁门关外的豪杰,一一扼杀殆尽,手段之残忍,恐怕空前绝后。”
和他同桌的有个中年人,瞧装束,像武林人士打扮,听了这位兄台言语之后,幌眼看看四周,瞧瞧门外街上,不见有何异常之处,这才压低嗓门道:“司徒兄,你吃了雄心豹子胆啦,这客店人流杂踏,难保没有乔峰那厮的眼线,说这话,自己关起门来说说就好了啦,何苦在此大声喧嚷呢?”
那姓司徒的嘿然道:“你们怕乔峰,老子可不怕,他若想杀人,尽管来取我命好了。他既敢做,难道就不敢当么,嘿嘿,若这样,果真是契丹狗娘生的。”那人闻说,又惶恐的瞧了一眼四下,见附近几桌的客人,都停下手中的碗筷、酒杯,回过头来听热闹。
司徒兄瞥了他一眼,见此人天生胆小,不觉莞尔,嘲讽道:“吴归行,瞧你这德性,窝囊得倒像个十足的乌龟。见了人,腿脚就发软。乔峰那厮不定是人呢,就给你吓成这样,你说你丢不丢人?”那吴归行急了,大声道:“我丢人?总好过你把命给丢了。”
这时,那白衣少年借着几分醉意,呵呵大笑起来,幌悠悠行到二人桌前,吐出几口酒气,说道:“这位吴兄所言,甚得我心。好,非常好,人可以丢,但命却万万丢不得。来,陪我喝一盅。”那司徒兄见插嘴的是个毛头小子,心底不免先生了几分怨气,怒道:“你是谁?我自与兄弟说嘴,与你何干?”
这白衣少年嘴唇一动,弯起个半弧,微笑道:“不喝就不喝嘛,那么凶干么?哎呦,人家好怕怕耶。”倏尔脸色一沉,吹着酒气,将手中酒水一泼,劲力恰到好处,洒了那人满脸,骂道:“不孝儿,我是谁?你回家问问你娘不就知道了,在床第间她还管我叫亲亲相公呢?”
此言甫出,店内食客登时哄堂大笑。那司徒兄脸憋得通红,举袖抹了抹脸上酒水,待听得众人发笑,那里还能忍耐,一声怒喝,发掌向白衣少年脸上劈去。白衣少年似醉非醉,借着七分酒意,突的将肚皮一收,凹到骨子里去,猛的大开尊口,哗啦啦的水声急响,肚中的酒水,如同一支水箭一般,破口飞出。哗哗几下,淋了他个满身,他掌出到一半,颓顿下来,再也不能向前送半寸。
那司徒微一皱鼻,顿觉恶心难耐,旁观之众纷纷退却,不少人捂鼻欲呕,皆相臭骂白衣少年恶作。司徒恼羞成怒,厉吼一声,喝道:“小子,我杀了你!”呼的一声,又是一掌,惯满全力,望少年门面劈去。这少年眼神惺迷,踏着醉步,斜身略退,这一掌便落了空。司徒兄吃了一惊,心想我这一掌势如奔雷,非同小可,他居然行若无事的便避过了,当下右掌斜引,左掌横击而出。白衣少年外形虽醉,心可不含糊,眯眼见堂中桌椅甚多,无可闪避,当即颤悠悠竖起右臂硬接。拍的一声,这一掌打上手臂,白衣少年忽的一睁眼,好像金光乍射,他竟然身形不晃,右臂翻过,快若闪电,压将下来,搁在司徒兄肩头。再瞧他,那眼神清锐无比,哪像个醉汉。
霎时之间,司徒兄肩头犹如堆上了数千斤重的大石,立即运劲反挺,但肩头重压,如山如丘,只压得他脊骨喀喀喀响声不绝,几欲折断,除了曲膝跪下,更无别法。他出力强挺,说什麽也不肯屈服,但一囗气没能吸进,双膝一软,碰的跪下。那实是身不由主,膝头关节既是软的,这般沉重的力道压将下来,不屈膝也是不成。
白衣少年有意挫折他的傲气,谁让他胡说八道的,故此借酒,闹他一闹,压得他屈膝跪倒,臂上劲力仍是不减,更压得他曲背如弓,额头便要着地。那司徒兄满脸通红,苦苦撑持,使出吃奶的力气与之抗拒,用力向上顶去。突然之间,白衣少年手臂放开。那司徒兄肩头重压遽去,这一下出其不意,收势不及,登时跳了起来,一纵丈余,砰的一声,头顶重重撞上了横梁,险些儿将横梁也撞断了。
司徒兄从半空中落将下来,白衣少年不等他双足着地,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他胸囗。这少年手臂极长,那个司徒兄却身材矮小,不论拳打脚踢,都碰不到对方身子。何况他双足凌空,再有多高的武功也使不出来。司徒兄一急之下,喝道:“乌归行,你个龟儿子,还不快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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