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瑞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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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呼呼,吹洒在一个少年身上,飒飒作响,只见他身披一件白袍,立在风中,英姿甚是飒爽。极为难得的是,他手中挽着一支短笛,凑进唇边,细细吹奏,笛声和风声连成一片,丝丝入扣,颇是悦耳。此时他淡淡一笑,停了手中笛子,双眸幌亮,射出丝丝光芒。

记得日前,他深入边关大宋主帅营帐。白影一闪,帐幔轻掀,他幌身进去,步子未曾立定,那边便喝声:“是谁?”这时他白巾遮脸,止露一双招子,见对案跃出一人,蓝袍装束,年约四旬不到五旬年纪,满腮虬髯,神情威武,此人见白衣少年可以直趋他中军大营,甚是怪异,难道外面的人都是饭桶么?居然有人冒冒然闯进,竟也不觉,心虽恼,但见此人勇气可嘉,也不禁微微欣赏,只问:“你是谁?闯我军营所谓何来?”少年不答。

徒地身形一转,欺上身来,蓝袍人眉头微微一皱,以拳相迎,一个掌击,一个拳打,过得三五招,蓝袍人暗暗心惊:“此人凭地了得!”当下不敢大意,抖擞精神,全力应敌。

又过了七八招,到后来,少年每一招使出,都是一触即开,好像并无伤蓝袍人之意。蓝袍人都瞧在眼内,这人竟把他当猴子耍,如何忍得,不禁微微气起。当即大喝一声,右臂力惯一拳,瞧他门面击去。

少年微微一笑,不以为意,掌影偏飞,轻轻一拂,便即化解了他这一记凌厉招式。蓝袍人这招不中,步子轻拐,第二招又至。眼见这招劲道比刚才那招更见刚猛,少年眸子不觉一亮,跟着脚步轻退,侧身一让,那拳头堪堪自胸前横冲过去,他不多想,双手齐出,紧紧抓实了他手臂。

蓝袍人此时招式用老,力气较弱,被他抓个正着,无法挣脱抽回,多试几次无果,左拳又至。少年淡然一笑,左足轻抬,点开来拳,恰巧鞋板正点在蓝袍人手肘之间。这情况旁人一瞧,若不知就理,还道是事先二人合演好的一场舞曲。

蓝袍人双手被制,极是尴尬,虽瞧出此人无甚敌意,但如此戏辱,倘一个小心被手下人闯进瞧见,让他这张老脸往哪搁,登时羞得满脸通红,心下着恼不已。狠狠一跺足,咦,见他眼下金鸡独立,忽生一计,心头盘想,当下便作,趁他运气左足抵制自己手肘之时,猛的右脚探出,欲踢他右脚,让他直摔个跟头。

不料此人不但眼明手快,而且脚也快,不待蓝袍人脚跟落足,他已然凭空跃起,翻个筋斗,拐至蓝袍人身后,落地之时,蓝袍人庞大的身子竟被他高高举起。说也怪,至此境地,蓝袍人既不喊也不叫,更不见半点惊慌,果然有大将之风。少年亲瞧也不禁暗暗钦佩,恭敬的将他放了下来。

蓝袍人脚跟一着地,便道:“好俊的功夫,阁下是......”想是方才二人一番打斗,惊动了帐外巡逻的士兵,即有人帐前低声细唤:“将军,里头可有动静,是否需要小人支援?”蓝袍人大喝一声:“没事了,都退下吧!”须叟外头便没了声息。

少年心道:“并不是所有的宋军都是窝囊之人,至少瑞叔叔的军队还算军纪严明。”蓝袍人道:“小兄弟,你到底是甚么人?”少年瞥了他一眼,轻轻摘下面纱,蓝袍人登时一惊,叫道:“萧儿,是你?”少年缓缓点头,他正是梁萧。

那日他拿了经书就辞别了萧峰和阿朱,这一走便是好几个月。他经脉是打通了,但有太多的执著和不舍,因而达不到“无欲无求”的境界,根本练不成易筋经,就利用闲暇修炼以前的武学。前几天小有所成,恢复了七成功力,尽管是七层,也足以笑傲江湖了。心念父亲所提及的那事,甚忧,便匆匆忙赶去边关。

蓝袍人见了他,亦是很高兴,即命下属备酒菜管待。梁萧倚毯坐下,问道:“瑞叔叔,刚刚怎么不让那些人进来,你不怕我杀了你吗?”诸葛淳瑞笑道:“你若当真杀我,早就动手了,又何必等到现在。”梁萧想想也是,竟不知这个诸葛将军心思如尘,临渊不乱。

诸葛将军睨眼瞧瞧他,见此子脸如冠玉,俊朗不凡。一年不见,好像又长高了些,只是眼睛似乎比以前少了一些邪气,反而多了一丝丝忧伤。不管他变成甚么,都是自己心目中的准女婿。

梁萧道:“瑞叔……”那将军罢手,笑道:“哎,萧儿,你好生见外。我家云儿自小与你订有婚约,你可以直接叫我一声‘岳父’或着是‘爹’,我都欣然接受。”梁萧听了一怔,而后只是淡淡一笑,骨子里却是极其无奈。

将军见他不反对,更加欢喜,絮絮叨叨道:“去年年初,你爹爹曾应允过我这个老人家,待你科考结束后,办你和云儿的婚事,岂料天有不测风云,你居然失踪了。不过现在好了,新郎官回来,甚么时候进洞房都可以……”梁萧一惊,生怕他再说将下去,明天让他生儿子,也是会发生的事,忙岔开话题,说道:“叔叔,咱俩好久不聚了,来,小侄今天陪你喝个痛快。”端起几上那杯酒,一饮而尽。

诸葛将军哈哈笑道:“好酒量!好酒量!不愧是景弟的好儿子,我的好女婿!”拍拍胸膛,提起那杯酒,酒到杯干。

梁萧心想:“原来叔叔还不知我不是爹的亲儿子,看来我和婉妹的事他也不知道了。”念起往事,思不了,怅然若叹:“梦已非梦人非人,缘来一切梦里时……”

抬头望天,已然夕阳西沉,洒在边关的原野上,别有一番情怀,将笛子还原怀里,信步远去,须赶早到镇上寻间客栈歇脚,再趁黑到敌营去刺听军情。既然答应了叔叔,就别无选择。

步出荒原,须叟行到一个小镇,见行人络绎不绝,赶集的,晚归的,吆喝买卖的,汇聚成一片繁华的景象,想到边关的百姓也生活得富足惬意,心也跟着鼓舞起来,大舒了一口闷气,当即昂首阔步前行。

行不多时,徒地前方人群中纵出一骑,那马儿奔行过速,背上坐着一个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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