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毒自解(1 / 1)
扑的一声,那毒镖刺进了梁萧肩头,他凝神看时,丁春秋身影已经不见。幌了幌身子后跌,跌进无涯子怀里,仰脸望向他,微笑道:“外...外公,您没事吧,我...我...”无涯子惊道:“孩子,你叫我甚么?”打眼看去,见梁萧肩头插着把钢镖,流出来的血,霎时间变黑,心中又是一惊:“镖上有毒!”回看他脸时,上面隐隐泛着一股黑色,深知此毒性烈,见血封喉,不及多想,长袖如风,在梁萧胸上跳动几下,封了他近几处大穴,防止毒气攻心。
梁萧眉头皱皱,就此昏了过去。奇峰突变,众谐骇然,梁雪、刘进、段誉、静云等人疯一般抢上,苏星河师徒九人也奔上前去。苏星河正待给梁萧把脉,忽见师父身形一幌,抱着梁萧隐进了小木屋。
梁雪等人见状,也冲了进去。苏星河拦不住,摇摇头,惟有将前来赴棋会之人,一一送下了山。
无涯子把梁萧带到最里间的空木屋放下,双袖一卷,将他盘膝坐定,把长袖搭在他后背,为他运功*毒。丝丝暖气缓缓进入梁萧体内,霎时之间暖洋洋的,好不舒服,他安心享受着。忽然一个激灵惊醒,误认无涯子是把功力传于自己,大声叫:“您干甚么,快停手!”无涯子慈祥道:“好孩子,别多说话,专心运功,一会便好!”
梁萧听了,更加震惊,抗拒无涯子送入的内力,摇头道:“您快住手,我不要您的功力!”无涯子微笑道:“傻孩子,你误会了,我并未将功力传你。不信,你不防运功试试。”梁萧依言运功,感觉无涯子果真不像在传功,而是试图*出体内的剧毒,倾刻间明白了,不觉松了口气说道:“外公,您别费神了,丁春秋的毒奈我不得,只要我稍作运功,即可将毒排出。”
无涯子见他说的如此笃定,亦不好免强,当下便撒了双袖。能打败自己的,世间恐无几人,但这小子却做到了,足见他机灵应变。然而让他最迷惑的是,这孩子为何唤他外公,难不成是我和秋水的外孙,思不透,诸多疑团,正欲向梁萧询个明白。
忽见他双掌运气,铮的一声,肩头的钢镖飞出,盯在了壁板之上。无涯子心想:“待他清完毒,再问不迟!”当即闭目养神。
少倾,闯进了七人,是梁雪一伙。无涯子猛的睁眼,怒道:“你们进来作甚?”七人见他悬空吊着,脸带威严,倒也不敢出声。
梁雪上前,敛了一礼,轻轻说道:“老前辈勿恼,雪儿无意冒犯,只因心中记挂哥哥,是以前来瞧瞧,如有得罪前辈之处,还望原惊!”余下六人一同向他问好请罪。
无涯子点了点头,微笑道:“嗯,乖孩儿是你哥哥?”梁雪颌首。无涯子心道:“倘若乖孩儿所言不虚,你既是他妹子,那岂不也是我孙儿。”当下脸含笑意去瞧她,忽的脸色一僵,惨白道:“你...你...”方才在屋外没有仔细瞧她,专心的只是破自己棋局的梁萧。此时乍见,禁不住浑身俱震。
七人见他如此激动,均摸不着头脑,只有段誉在想:“莫非老前辈见了梁妹妹的美貌,也惊若天人!”但听无涯子喃喃自语:“像,真像...”
梁萧眼皮忽动,上翻,睁开了眼,问:“外公,甚么像不像?”无涯子未答,梁雪却喜叫:“哥哥!”梁萧扭头,见妹妹狂奔而来,即喝住:“妹妹,别过来!”梁雪一怔,止了步子,狐疑道:“为甚么?”梁萧解释:“哥在清理体内毒素,甚是危险,你呀先别过来,大伙最好先出去,再多穿几件衣服保暖。”
众不解,齐问:“何故?”惟有刘进笑吟吟道:“萧哥欲以‘蚕变’解毒。”梁萧笑道:“知我者,莫若进弟是也!”众又问:“何为‘蚕变’?”刘进笑了笑,道:“记得萧哥和丁老怪打斗之时,天降奇寒吗?那便是。”唠完这句,自个儿出去了,他可不想变冰块。
诸人见他说的慎重,也纷纷尾随。梁雪好舍不得,瞧了哥哥一眼又一眼,最后鼓足勇气,才走了出去。无涯子目不转眼瞧着,这时才道:“乖孩儿,雪儿当真是你亲妹?”梁萧心想:“无涯子好生利害!”于是一一将自己的身世说了,无涯子只静静听着。
梁萧伸手入怀,掏出一幅画卷,交给无涯子。无涯子挥袖接过,一抖,画轴掉了下来,画便展开。他瞧着瞧着,突然眼睛犯酸,眼角几滴泪光涔涔而落,浸湿了脸颊,颤声道:“她...她在哪?”梁萧奇道:“哪个她?这画上又没署名,您怎晓得是哪个她?”无涯子激动道:“小...小师妹,我的小师妹,她的笔迹,我一辈子,不,生生世世都认得!”
梁萧听后一阵汗颜,爱之深,情之切亦不过如此,无涯子都八十几岁的人了,但对小师妹的深情,依然那般浓烈,那般刻骨,便道:“外婆她很好,能吃能睡,更能骂人。以我今时的武功,在她手底居然走不了三招,您说她利害不利害?”
无涯子颌首,欣慰道:“如此便好!”忽然“啊”的一声,叫道:“甚么,她才是你外婆?”梁萧道:“不然咧,您以为谁?哦,您不该认为我外婆是李秋水吧?”无涯子不答,自语道:“如此说来,当年我离开她时,她竟怀了我的骨肉...可想而知,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徒地面向梁萧,脸绽金光,说道:“她在哪?乖孙儿,你带我去见她,好吗?”
梁萧道:“上次我回家时,外婆已经走了,去向不明......”才说到这,那无涯子便一脸失望之色。梁萧笑道:“外公,您先别急,待我将体内的毒解清,再帮你找外婆,好不好?”
无涯子一听,又燃起了几分希冀,缓缓点了点头。梁萧又道:“外公,我要运功了,您是不是先出去一下?”无涯子道:“怎么?你怕我这老人家偷学了你武功不成?”梁萧道:“岂敢,我是怕冻着了您!”无涯子道:“你就是心善,放心罢,区区寒气还冻不伤我。”
梁萧见他执意如此,也不好拂拗,盘膝运气,倾刻之间,衣上、头上都柒上了一层薄薄的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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