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绕道行,转去汴京投客店(1 / 1)
却说那天柳文龙言词要走,此老去意已决,表兄弟三人留之不住,无奈之下,公子只得尊此老之意行事。翌日为他备好了马匹,那老带了林若愚等一干伙计同行,至于去向,此老不肯言明,公子也不好多问。送走此老后,一连几日公子都在忧心战事,于房中博览群书。
偏巧一日下起了细雨,雨歇后,他又收到了乌老大等的飞鸽传书,信中言道,慕容复一众不堪一击,已然败北,解了扬徐等州地之厄,那厮摔残众逃往北向,如今百姓安泰,万民居定。请示公子是否班师回杭州,与其会合,再一同前往汴京。
这一日公子于书房来回踱步,沉思了良久,终于下笔,心道:“萧大哥一连数日不曾有甚消息,不知他父子二人战役如何?上次来信只说攻下四川,然而蜀地何其之大,如今没了联络,不免分外担忧。”于是他写了三封书信,六百里加急,一给萧峰,一给乌老大,一给徐婆婆,令他等尽快出发,前往汴京与段皇爷的大军会合。
他自己则唤上刘进、柳宗元、梅兰竹菊四姊妹简装上路。七人马快,又乃日夜兼程,不消数日,已绕道赶至汴京。梁府早被朝廷封了,他不便回家,只好投宿客店,四下打听,老百姓纷纷议论,都没提及大理军和西夏军压境之事,想必这二帝开拔大军,行速甚缓,没有公子等简装来得快捷,这时已交傍晚之分。
七人聚一桌坐定,唤店小二上壶好茶,顺便点几样小菜充饥。长途跋涉,是有几分乏了,那小二下去后,菊剑起杯,给几人倒茶,这时听得邻桌有一人说道:“唉,惨惨惨,当真是惨不忍睹,韩家三百二十口竟被满门抄斩。你说这梁萧造反关他韩家甚么事,这皇帝忒也……”
那人身旁一人急拉扯住,压低声音道:“嘘,你不要命啦,这是甚么地方,三教九流的,难保不会隔墙有耳。你若想发牢骚,回家跟婆娘发发即可,若要抱不平,你呀没这个本事。”那人一听,登时慌张四顾了一下,提心道:“兄弟教训得是!”跟着便不再说。
公子听了,心头震撼,寻思:“他二人说的韩家是韩爷爷一家么?”然这梁萧分明指的是自己,听他们讲韩家三百二十口满门抄斩甚么的,难道与己有关。
刘进等六人也听到了,情知梁家与韩家乃世交,交情匪浅,而韩缜又是梁景的老师,几人一想通这点,都把目光瞥向公子,见他面色难看,表情复杂之极,几人目光互视,均不敢开口。恰于这时,那店小二端上酒菜,他一一搁下之后,恭敬道声:“客官请慢用!”
身躯才偏,正要离去,哪知这时,不晓公子哪根筋不对,忽然一把拽住那店小二不放。这小二吃痛,顿然杀猪般叫了起来,他的音贝过高,又引来了各桌不少客人的回头率,见了这一幕,均是诧异不已。
店小二挣扎,连眼泪都流出来了,哭丧着脸道:“客官,您这是要干嘛?是本店的饭菜不合口么?”眼睛眨呀眨的,泪如泉涌,面部扭曲之极。
公子这般突如出手,没一丝先兆,害刘进等均是诧异不已,个个站起身来,睁大眼睛瞪着他,公子没有说话,手依然拽着那名店小二,无论这厮如何苦挣,就是不脱。店掌柜闻讯赶来,见了此景,老态龙钟,上前怒道:“大憨,你是不是又得罪客人啦?”
那名叫大憨的店小二委委屈屈道:“掌柜的,小人没有,决计没有。”说时连连摇头,掌柜又往公子瞧上一眼,见这少年颇俊的一张脸,染上一层冰霜,如此的神色,他老于世故,岂有不晓,乃是怒火之状,这等的人不好吃罪,只有责怪那大憨:“没有,那客人为何抓住你不放?”
店小二大憨拼命摇头,只说:“我不知道,我给这桌客人上完酒菜预备离去,不知何故这位爷台硬把我拉住。他的手像附有魔法一般,捏得我好生疼痛。公子爷,请您饶了我吧!”最后一句是对公子说的。
这小二话一落,便有不少人起哄,纷纷为那大憨作证,都说事情就是这般,是那公子无端端抓人,都骂公子不识礼数,没有家教。刘进六人眼看公子像中邪了一般,死死抓着那大憨不放,又听这些人言词不善,欲找公子理论。
眼见事发突然,衍生横态,不可收拾,那刘进惴惴走过去,搭上兄长的肩膀道:“二哥,不可造次!”公子一愣,道:“我……”刘进道:“我明白!”即教公子把那大憨给放了。
大憨一得解脱,顿时两条腿酸软,跌坐下地去。刘进向掌柜歉然道:“店家,对不起,我这兄弟病发了,把小二当成了歹人,不好意思,当真抱歉!”跟着又取出一定银元,塞进掌柜手心,说道:“小小意思,权当赔罪!”
破钱免灾,掌柜又是一个生意人,哪有银子不赚之理,满脸堆欢收下,适间的惊慌一扫而空,又命那大憨下去,即有一名酒保上前伺候,七人复坐下,这次宗元和刘进调换位置,刘进坐公子一旁,而宗元则撇撇嘴坐在刘进适才之位上。
众食客见没好戏可瞧,都自叹一声,一哄而散匆匆坐回原位,只管吃喝。大憨去后,刘进开口相询掌柜:“店家,京中近时可有甚么新鲜事儿?”掌柜不解其意,问:“公子何指?”刘进不疾不徐道:“是这样的,我们兄弟姊妹七人,这次离家乃游山玩水而来,初到贵宝地不懂人情,是以想向店家请教一二,以免行差踏错。”
掌柜一听刘进说话,说的全是苏州口音,料定他是个外地人,况且人家出手大方,他也不能不表示,于是向他详细介绍了周边的地形,以及风土人情,哪里有名山,哪里有名水,无一不细,无一不祥。
公子听得甚烦,他自小于此地长大,哪里有名山胜地,他如何不晓,自取过一杯烈酒,仰头就喝,饮了三四杯,不觉痛快,就把碗里的饭倒出来,大坛倒满,仰头咕噜一声饮尽,眉头也不曾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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