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3章 一人回,朝散御廊(1 / 1)
送走萧峰一家,公子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发呆,谁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些甚么?赛羽领圣旨到军营对将士们,逐个论功行赏,傍晚之分才归来,也前往厢房瞧了多遍,但见万岁一人闷闷不乐,自个望着窗户出神。只道萧峰一走,触痛了此帝心弦,大多不忍罢了。
作为臣子的他,也不敢前去叨扰。但作为打小玩到大的哥们,却不忍其挨饿,前去催了几遍,偏偏公子视而不见宛如不闻,赛羽心中凭地焦急,却也计无可施。时间匆匆,好如那流星陨落,大致人定左右,赛羽起来小解,经过公子房间,打了个倦意,看见内里灯火通明。
其脑袋晃了晃,让其保持清醒,举步迈去。至门首,顺手拍了拍门板,忽听得里头传出一句闷声:“门没锁,请进!”赛羽但觉有些不妥,此音闷沉,不类万岁平时口吻,心一跳:“难道里头的不是......”一惊之下,不归一切就踹门进去。
岂料灯烽盈晕,地上影子拉长,对应的是一位身穿白袍的青年。此人回脸一横,顿吓得赛羽筋酸骨软,双腿一屈跪了下去,请罪道:“万岁,我......”公子摇了摇头,叹道:“羽哥呀羽哥,你脾气怎么比朕还暴躁,此门得罪了你么?幸亏此处无外人,快起来吧。”赛羽惶恐,不过欢喜:“多谢万岁不降罪。”公子笑:“坐吧!”
赛羽受宠若惊,只道:“不敢!”瞥眼间见他深夜收拾行囊,咋舌大着胆子问:“万岁,您这是......”公子微笑:“是这样的,耶律浚和阿骨打离开之时曾约定,择日上京迎亲。我怕他们去京城见不到我,因此回去准备,故明日一早,朕便返京。”
赛羽作揖:“那臣明日派人护送万岁回京师。”公子罢手:“不必了,朕一个人回去即可。你不须劳师动众,雁门关刚安定下来,尚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你就去应付吧。”赛羽深知此人武艺高强,放眼天下,没几个是对手,既然他执意如此,也不好相劝,便道:“臣遵旨,夜深了,臣不打扰万岁就寝,臣告退!”
不料没走几步,忽听此帝唤一声:“先等等!”赛羽纳闷,止步俯礼恭问:“万岁,有何旨意?”公子招手,赛羽会意,挪步上前几步,那公子掩手,耳语道:“语嫣公主失踪了。”话落,就听赛羽“啊”的一声大叫。
公子急忙捂住赛羽的嘴巴,左右顾盼,才道:“小点声!”赛羽一颗心怦怦直跳,点头有如小鸡啄米:“万岁,臣知道了。”公子道:“朕要回京处理联姻事宜,语嫣公主一事无暇顾及,恐要偏劳你这个安国大将军了,万一她来了这里,你要设法留住她,就算千里加急,也要第一时间通知朕,听懂了么?”
赛羽应道:“是,臣遵旨!”公子又道:“还有,此事切记不可张扬,要暗中去办,万一泄露了消息,当心提头来见。”赛羽又惊又惧,几时见过万岁如此认真,项上脑袋,他还是爱惜得紧,军令言誓:“为皇上分忧,乃臣子的本分,臣一定依旨而行。”
公子欣慰:“这就好!”心忖:“语嫣一事,有赛羽忙活,我也该安心回京了。”打了一个睡意,挥手道:“夜深了,你去歇着吧,朕明早赶路呢。”赛羽应一声,恭敬退了出去。见他将房门拉上,公子至榻,才宽衣就寝。
一晃天边浮白,汴京朝堂之上,刘进暂代摄政之职,听得有人宣:“有本启奏,无事退朝!”话落片刻,左右站有文武大臣,竟无一人上奏,又等了片刻,那刘进有些不耐了,一站起身来道:“既然无事可奏,那就退朝。”仍了这话,匆匆离去。
百官纳罕,少有躁动,悄而议论席起。那高升泰为首,站于武官之列,看见刘进急去,嘴角一勾,心起邪念。百官论个不休,纷纷上前请示:“侯爷,您看这个......”不料高升泰淡然一笑:“诸位大人,回呗!”也撂下一句,洒脱走了出殿。
南王段誉眉头一蹙,捋了一下思绪,然后摇了摇头,百官围了上来:“王爷......”段誉心中一打鼓:“别看我!”左足一迈,内力一提,凌波微步潇洒而出,转瞬消失在金殿之上,文武官员抚掌,暗暗蹉叹:“也不知万岁甚么时候回来。”
刘进溜至御花园一条廊道之上,也不顾身份,一屁股坐在栏杆头,大吸了口新鲜空气,碎语:“这群老不死的,唠唠叨叨烦都烦死人了,还好今天不吭声,不然我这内伤几时见好。”岂知才发泄一会,就见眼前青影一闪,那刘进被吓了一跳,急忙抬头,见了来人嚷道:“哎呀,我的哥,你属鬼的么,走路也没声音。”
段誉好笑:“你适间一个人在嘀咕甚么?是不是想偷懒呀?”刘进一肚子气,满腔的烦恼,不答反问:“你来干甚么?”段誉唇勾,伸手自身后取出一沓黄橙橙的本子交给他。刘进一看见这些奏折,脑袋就开始晕眩,双眼迷离,人也犯起了糊涂:“别闹了,大哥。”
段誉脸一沉,正色道:“谁闹了,二弟离开之前,你曾答应过他甚么?”刘进道:“帮他管理朝廷。”段誉微笑:“既然记得,那就辛苦辛苦!”说时将手上的奏折全数塞给他。
刘进脸暗了下去,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灵光一闪忽叫:“大哥,你也是王爷,不如这差事你就接了吧。”不料段誉嘻嘻一笑,干声道:“我乃小王,你才是摄政,此事还得偏劳你。三弟呀,你多多益善,为兄我拜了。”
刘进气苦:“你上哪去?”段誉头也不回,挥手道:“听说香满楼来了位绝色佳人,小兄想前去见识见识。”刘进既恼又啐:“都甚么时候了,还自命风流。”记得他以前不是这样的,自己的事尚未处理好,又哪有心情去管他人事,瞥睹手上的奏折,摇头又叹气:“认命吧!”
委屈抬头仰望天空,见那万里乌云,阴沉沉一片,眼角有些酸涩:“二哥,你甚么时候回来?你可知这些日子,我......”忽闻藉藉之声走近,大喝:“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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