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春酒美食 第1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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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贩脸上微微有点失望,不过立即换上笑脸。多大的客儿都是主嘛。

糖壳儿咬在嘴里“咯吱咯吱”脆响,夹杂着圆丢丢囫囵一个山楂的酸涩。她满意地点头,还得是整个的好吃,拍扁的山楂就太过甜腻了。

她之前也动过卖冰糖葫芦的心思,其中精髓在于一个“蘸”字。大糖峰得是冰凌一样透亮,可惜现在还是夏天,不然外面裹的脆壳还能更厚一些。

嚼完这串冰糖葫芦,还有些意犹未尽。

林绣推着破车往回走。她已经迫不及待想扑进小屋的温暖与明亮,然后烧一盆热热的洗脚水,躺在小床上裹紧薄被,做个盛京连锁大饭庄的美梦。

快到巷子口了,前面聚集起好多人议论纷纷。

林绣戳戳一个胖胖的妇人,“阿婶,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叹一口气,可惜道,“不知谁家房子塌了。”

人生真是难测,她附和着点点头,“这样啊”

突然间奇异的念头浮上脑海,她听见自己的上下牙齿“咯”的一声碰撞,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推开人群冲出去,有个瘦小的身影正坐在断壁残垣前抹眼泪,抱着臂像只受伤的小兽。

林绣眼睑颤了下,按住她的肩膀。上下左右都看了遍,并没有外伤。

“褚钰呢,他有没有事?”

“哥哥去找你了。”阿蛮使劲摇头,哭得一抽一抽。

没事就好,她努力牵了牵嘴角。看着一地的碎砖乱瓦,只觉荒谬。中午时架在院子里的那口大铁锅才刚烙完饼,还没来得及洗,一院都飘着油脂的香。灶台边的节瓜和圆茄早切好了大块,只等晚上炒了吃。

褚钰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悄然绕到她身边。手臂上擦破块皮,伤口灰青,只差鲜血淋漓。

“阿姐,我们好像没有家了。”

林绣抬起头,他唇色苍白,眼里的光一点点灰暗下去。

她想起从前看过的一个很新奇的比喻,写人眼中的灰颓如几十层高楼瞬间坍塌。原来并不是一瞬间,楼一层层塌下去,人只能站在原地束手无策。

林绣哑然。她别开脸,仰头看着太阳缓慢坠沉下去,徒留破碎的霞光。

手心里攥着的一兜铜板还带着湿热的体温,本来马上就能攒够钱好好修缮一下的。

“林来福呢?”

阿蛮抹一把泪,把身后的白猫抱给她。林来福乖乖缩着头,躺在她臂弯里,任由一下下地顺着毛。

天空明明极燥热压抑,却似有潮湿的雾袭来,脸上摸起来一手湿。原来风雨欲来时,无处止歇,浮萍也无可回避。

林绣默了一会,拍拍身上的灰站起来,“我们走吧。”

阿蛮仰头看她,用力地点点头。阿姐的眼神在阳光下仍是平静无波,那么的可以信服。

斜阳将坠,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更长,像个细瘦的“山”字。

褚钰紧抿着唇跟上去,悄悄问她,“阿姐,我们真的有地方可去吗?”

林绣往前走着,没有答话。

第11章 火盆烤洋芋 火光红软,香气纡郁。洋芋

耕者荷锄归家,走贩挑担而回,城内各家各户都飘出了饭香。

林绣思来想去,决定先去“老地方”凑合一晚,再做打算。

三人深一脚浅一脚走在城郊泥土小道上,周围寂籁无声,偶有寒鸦惊起。

“吱呀”推开门,城隍庙里黑漆漆一片,只有香炉里燃着幽幽一苗火。林绣给自己壮胆,前几天还在这施粥,不怕不怕。

只是走了几步,总感觉前方夜色里有悉悉索索的响动。林绣头皮发麻,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褚钰抄起根木棍紧赶几步,走在她身前。

“可是林姑娘和两个娃娃?”黑暗里传来苍老而缓和的声音。

林绣长舒了口气。

“嘿,老爷子。”褚钰扔了木棍跑上前去,阿蛮也笑起来。

“你们不是搬到移观桥了吗?难不成记挂我老头子才跑回来?”算命的刘瞎子揉揉眼睛,一把揽过两个小孩。

许是常在厨房,林姑娘的身上有种类似熟稻的香气,不消走近就能认出来。

“去你的,”林绣笑着想往他身上擂一拳,只是无处落手。怕把老头捶散架了,她又悻悻收回手。

一天紧绷的弦在此刻终于放松下来。

“房子塌了,过来暂住几日。”

极沉重一件事,被她轻飘飘几个字说出来,有种这是来郊外露营的错觉。

刘瞎子知道她的脾气,只低低地叹了口气,摸索着划亮油灯。

微小的火苗上蹿下跳,似乎不想拘于小小的灯盏,一下子将破庙照得亮堂而温暖。

他缓缓摇摇头,收拾起算命的旗子和小桌,“我要回家吃饭啦,水壶和柴堆就给你们留下。”

林绣有些羡慕。老头在城南处有一居所,不大,但和老妻二人住也足够。

把老头送出去,东西则很不客气地全盘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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