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2 / 2)
沈折玉却面色不改,冷冷道:你好好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是什么?
随着话音,一把黑色的剑倏地在他掌心迅速显形。
黑剑周身弥动着阵阵魔气,带动了大地的轰鸣,牵引着整个静空寺的魔气、灵气和阴气一起波动。它呼啸而出,直直的迎上皇无极的轿子幻化的黑气,两者狭路相逢,在半空对峙。
皇无极与这黑剑相遇,阴气陡然收敛。
魔魔剑?!夙墨的魔剑为何会在你手里?!他惊慌失措,又变回了清脆的孩童嗓音,阴气也突然紊乱了。
沈折玉沉声道:你猜。
皇无极语气颤抖:他、他现在人在哪?!
沈折玉道:他不屑于亲自动手,托我替他清理门户,我便卖他一个人情。你伏诛吧,皇无极!
皇无极的轿子瞬间掉头,四只巨大走尸抬着他迅速逃跑。
他一跑,剩下的走尸也跟着掉头离开,嘶吼着撤离了镜空寺。不到一盏茶的工夫,还存活的数百只走尸走得干干净净。
直到所有走尸彻底离开,沈折玉才收回魔剑,捂住胸口,再也支撑不住往前栽去。
尊主!莲心大师等人上前想扶住他,却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
夙墨稳稳接住了虚弱的沈折玉,将他苍白的脸靠在胸前。
我会照顾他,你等先退下吧。他略微回头,火红的眸子里却闪动着不容回绝的光。
莲心大师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发现在他凝重的目光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不禁心生疑惑:自己好歹也是一代宗师,统领正道四大门派之一,为何会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狂徒不自觉的退让?
在他恍然之间,夙墨已经抱起沈折玉,大步离开。
沈折玉靠在夙墨怀里,艰难道:多谢你肯将魔剑借给我
夙墨低低一笑: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沈折玉眼中一动:是吗?但若非你信赖我,我又怎能唬住皇无极,将他逼退?
夙墨眉头深锁:皇无极生性狡诈多疑,他只是暂时被吓走,事后若是依然感应不到我的魔气,定会再回来一探虚实。
夙墨当年一剑万里封喉斩杀上任魔尊的事迹太过深入人心,魔界中人最怕的就是他这把杀人不眨眼的魔剑,所以方才夙墨才想出此法虚晃一招将他吓退。虽是兵行险招,但确实有效。
但皇无极毕竟是大乘期的高手,不可能就这样溃不成军放弃他的谋反大业和屠杀正道的计划,危机还未解除。
二人回到厢房中,夙墨将沈折玉轻轻放到榻上。沈折玉此刻脸色惨白,嘴角的血迹还未干涸,夙墨知道他喜爱整洁,便替他轻轻擦拭。
他指尖很有力,却又带着一份小心翼翼,好像生怕把沈折玉白皙的肌肤弄疼、弄红了似的。
沈折玉只觉得他指尖很热,目光也很热,忍不住侧眸,便自然而然的与他四目相对了。
两个人都没说话,却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的心跳加速了。
空气中的沉默让时间仿佛凝固了,却又让二人的心跳得更快。沈折玉清楚的看见,夙墨的眸子变得暗红,升起了明目张胆的情动。
他知道,此时此刻,夙墨想亲吻自己。
不可思议的是,自己明明应该抗拒这样的事,抗拒与恣意妄为的魔尊亲近,但不知怎的,他竟然觉得如果是现在的话、如果是眼前的夙墨的话
他可以。
两人紊乱的气息交错在一起,相互牵引着靠近,就像他们在秘境醒来时那般,亲密又暧昧。
沈折玉心里的警钟在高鸣,但他却移不开目光,整个身子像被钉住了一样无法动弹。
两人的脸越贴越近,沈折玉微微喘息,面色泛红,耳边都是自己狂烈的心跳声。
直到突如其来的敲门声,盖过了耳中心跳的回响,将他陡然拉回了现实。
夙墨唇角闪过一丝不耐,恼怒的望了望门口:谁?
尊主,墨公子,是我,楚月。门外是个小心翼翼的轻灵嗓音,师父命我来送些灵药
沈折玉如梦初醒,立刻从榻上坐起身来:进来吧。
门被轻轻推开了,闪进一个雪白的身影,正是方才在战斗中见过的契约尸楚月。他手里端着些灵药,正懵懂的探头往里看。他刚刚经历恶战,衣襟上还沾染着些许污渍未来得及清洗,但却瑕不掩瑜,完全无损他清纯可爱的气质。
尊主,您伤势如何?楚月还是有些紧张,一双大眼睛却忍不住投来关切的目光。
没有大碍。沈折玉静声道,多谢你。
夙墨却没好气的皱皱眉,满脸都写着多管闲事。
楚月感觉到他这昭然若揭的情绪,抬眸看了看沈折玉,又看了看夙墨,手足无措的红着脸,结结巴巴道:墨公子,抱歉,我不是有心打扰
夙墨冷冷道:确实很打扰。
沈折玉忍不住瞪他,却撞上他眸中满满的失落,斥责的话便咽了回去。方才,若是楚月没有来,两个人现在会是什么状况?
一想到这个,沈折玉便觉得脸颊发烫。
楚月将手中的药轻轻放到榻前的矮几上,便很快退出去了。房门再次推开的瞬间,沈折玉不经意的瞥见那未曾剃度的怀空,竟然就在门外空地等着楚月。一见到楚月出来,他便脸露疼惜的上前来,轻声说着什么。楚月一见到他,漂亮的眸子也灼灼生辉。
夙墨也看见了怀空,忍不住调笑道:这二人还真是情深刻骨,半点也舍不得分开。
沈折玉疑道:你真觉得人与契约尸之间也可有情?
你觉得不可能?
沈折玉想了一会:道不同不相为谋,即使真有情,最后怕也是分道扬镳的结局。
你真这样想?夙墨的口气严肃起来。
是。沈折玉点头。
夙墨薄唇紧闭,眸中的光陡然变暗变深,沈折玉的话触痛了他。
这人的心中,是认真的觉得正魔不两立、阴阳无缘分,他自幼接受的教诲便是这样。
夙墨心里有一丝无奈,过了许久,才缓缓吸了口气,整个神色缓和下来。
没关系,无论如何,他那颗琉璃般至纯至净的心、从未变过。
不如你我来打个赌吧。他好似不经意的微微一笑,流转眼波望住了沈折玉。
打赌?
对,夙墨靠近了沈折玉,漫不经心的替他理了理鬓边凌乱的碎发好像他这样做是十分自然而然的,就赌那位叫怀空的带发僧侣和他的契约尸最后的结局到底会不会是镜花水月一场空?我赌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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