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1)(2 / 2)
吃完了,轮到说正事。
谢不宁坐在房间里唯二的椅子上,手指敲敲桌子:既然找到我头上避难,该把事情说清楚吧?
成年黄鼠狼艰难爬上另一把椅子,跟人似的,双脚一岔坐下,尖嗓子道:那是自然。
大仙自称名叫黄二,民间又把黄鼠狼称为黄二大爷,他这名字就跟某人叫张三、李四一样随意。
黄二在京市修行两百余年,道行不浅,平时日子倒是蛮潇洒,轻易没有小精怪敢招惹。
要不是遇到性命之忧,全家老小差点丧命,也不至于沦落到拦车求救。
不对吧,你们五大仙自有山头,再不济找族里老前辈伸冤去,哪里轮得到找我?谢不宁察觉不对,你得罪了修为更高的仙家?
黄二左手吊着绷带,人立而起,尖细着嗓子喊冤:哪敢去招惹那尊煞神,是他要吃了我家大毛二毛和三毛,我拼死才带孩子们逃出来。
三兄妹贴到父亲身上,懵懵懂懂地望着谢不宁。
这黄二倒是疼孩子,香火那种好东西,尽紧着孩子吃。
谢不宁不动声色撸了两下小黄鼠狼们,听他继续说。
黄二:实不相瞒,我家三个孩子小小年纪能化形全靠机缘,有幸得了泰山娘娘庙的一捧香火,助益于修行,才能修的人身。
谢不宁点点头,三兄妹化人的模样他是见过的,还收不太住,偶尔会露出一点黄鼠狼的特征,这就是走捷径的缘故了。
黄二道:坏也坏在这。恩公可知,这半年来京市里的仙家消失不少?都是被人给捉去修炼了!
捉五大仙修炼?谢不宁捕捉到一线灵光,立即打起精神来,你详细说说。
黄二眼珠转了转,腆着脸笑:那人么,恩公也打过交道,混迹京城郊野山林,前阵子还干了件大事,差点给京城搅出水患
谢不宁露出一丝恍然的表情,随即眼神斜斜一扫。
明知道他和道协正追查背后那人,早不来提供线索,怕是两边都不想得罪。正是对方赶尽杀绝,才逼得他不得不投奔道门这方,难怪说胡黄二仙奸猾得很,果然很会占便宜。
被他洞悉的目光一瞥,黄二受伤的腿隐隐颤抖,心虚道:那人神神秘秘,要不是最近动静太大,把山里大大小小的精怪都捉了,我也不能发现京城还藏着这么一位大人物啊
都捉了?谢不宁眼下没功夫和他计较,感觉十分蹊跷。
可不是,没谁打得过他。黄二说,不止精怪,孤魂野鬼也被收了去。余下不死也逃了,如今满大山空空荡荡,哎,我们都说怕不是阎罗王再世。
幸亏我活得久见得多,发现情况不对,马上带老婆孩子跑了。不过他手下的魈鬼着实厉害,把我伤了好几道。他龇牙咧嘴,眼睛里射出怨毒的光芒。
哼,来日一定报仇!
却是头顶一痛,被谢不宁狠敲一下。
注意表情,少教坏小孩子。
黄二吃痛,可怜兮兮捂住脑袋一看,原来三只小的正学他凶狠地龇牙,顿觉委屈。
谢不宁问:那你也知道他藏身在哪了?
黄二眼珠又转两圈,满肚子鬼眼,正欲讲讲条件,再次被谢不宁一棍敲头上:老实点!
我说我说,哎哟。大黄鼠狼狼狈地扑在椅上,眼冒泪花。
他道:我见他们抓了孤魂野鬼总往北方去,消失在山下一个小村子里,大约就藏在那儿。
谢不宁和一旁的司桷羽交换一个眼神,看来有必要亲自去看一趟。
给你一天时间养伤,明天给我们带路。他对黄二说。
黄二嚷嚷起来:我可没答应你,不去,不去,本大爷堂堂大仙,哪能给你当下人带路。
谢不宁哪里容他分说,凶起来:不是说你们黄皮子最小气,有仇必报,怂了?
黄二梗着脖子,谁怂了!
底气不足的样儿。
勇敢黄黄,不怕困难,不怂那就上吧。谢不宁拍拍黄鼠狼的头,跟着我,烧鸡管够,干不干?
霎时间,房间里一片吸溜声。
黄二:干。
两种意义上的。
谢不宁转身去清点小褡裢,原本未雨绸缪准备一些符箓,估摸还不够。
那人抓走满京城的大小精怪去修炼,道行恐怕已经达到一个恐怖的境界,这样一来,谢不宁也不敢肯定结果将会如何。
两百年前,几位先人合力才把修炼成气候的妖道诛杀,如今道门衰微不少,情况更加严峻。
对方屡次在京市闹出大动静,所图谋的东西肯定不小,甚至已经不怕被他们知道,如此嚣张,背后必定有所依仗。
但究竟是什么,道门一无所知,十分被动。
联想到阴司无主的秘闻,还有修罗道被放出的厉鬼,以及近来京市出现的种种传闻,一条一条闪过脑海,千丝万缕,仿佛无处不互相牵连。
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不止道门和佛门,整个京市都有大麻烦了。
谢不宁目光怔怔地:这回祖师爷也难帮了吧
司桷羽从背后拥住他,宽阔的胸膛将人包围,轻声道:别担心,你还有我。
谢不宁转身把脸埋进他身前,闷声闷气说:明天,你在家等我回来
司桷羽捧起他的脸,俊美冷淡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没有说话,谢不宁却读懂了他的眼神。
小司在拒绝,他不会让自己一个人去。
可谢不宁想到青崖观里为他卜的卦象,很不放心让他冒险。
司桷羽淡淡说:你不是在师父面前说过,打算做鬼也要和我在一起。手指轻抚谢不宁白皙的脸颊,他神色不变地道,我也一样。
谢不宁却脸红了,眼睛睁大:你怎么知道,你全听到了!
司桷羽不言语,默认。
回想自己的豪言壮语,谢不宁差点捂脸,哭笑不得:听了就听了,我的确是那么想的。有你陪着,我想去了那个世界也没什么好怕的。想想周朗,还不是在底下生活的挺开心,转行干的还不错呢
司桷羽突然拽他一下,把人拉近。
谢不宁抬头疑惑:嗯?
不要提别的男人。
司桷羽冷淡而严厉地说着,身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手指托着谢不宁白瓷似的下巴,低头吻上柔软的唇瓣。
唔谢不宁间隙里喘了一下,气息不匀。
微凉的指尖游走过去,带起皮肤上一阵阵颤栗,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他抱住司桷羽的头,无意识间弄乱他一头黑发,手指揪着白色衬衫,微微发颤。
什么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高冷的禁欲系,真的是错的离谱!
谢不宁勾住他的脖子,稍微冷静克制一点:等等,我们还没有做那个。
司桷羽动作一顿,黑色眼眸中流露出一丝不解,声音沙哑:什么?
谢不宁对他微笑:关灯。
顿时,房间里什么都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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