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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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肯却毫不畏惧地空手接住了他的白刃。

都说了我不是。我只是身具某种天赋异能罢了。

Z的刀刃之锋利,本该直接斩断他的手指,然而邓肯□□愈合的速度实在太快,刀刃只切断了手指的一半,就被重新长出的血肉所包裹。

邓肯牺牲了他的双手,却也压制住了Z的两把武器。

机械义肢,是吗?邓肯笑着说,真有趣,你的身体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你又是怎么变成这副德行的?Z面色如冰,咬紧牙关暗暗施力。

邓肯笑而不答,双臂忽然一挣。

Z的两把利刃齐齐折断!

邓肯甩了甩血肉模糊的手掌。折断的利刃仍卡在他掌中。

他的两只手都受了伤,于是他干脆用牙齿咬住断刃,面不改色地拔了出来。

你没有武器了,打算怎么办,警察先生?

Z血红的双眸中暴射出一道寒光。

你以为我没带备用武器吗?Z唇角一扬。

邓肯惊讶地端详着他。Z浑身上下不像是藏着什么刀剑啊!

Z一把挥去自己的大衣。

黑色的警夜人大衣随风飘下桥,被下面的段非拙一把接住。

Z!不要硬拼!段非拙焦急。

Z握住自己的衬衫后领,用力一撕。衬衫的后背撕开一道裂口,露出了他那条诡异的金属脊骨。

他按住最上面一截椎骨。

忽然间,环环相扣的金属脊骨分开了,露出隐藏在其中的一把古铜色的细剑。

Z从脊椎中抽出细剑,脊骨复又闭合。

他闪电一般冲向邓肯,在对方尚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时,一见刺向邓肯的胸口。

邓肯在细剑距离自己只剩一指之遥的时候骤然反应过来。他朝旁边一跃,撞上了桥边的栏杆。

老化的栏杆撑不出他的体重,嘎吱一声断裂了。

邓肯连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这么坠下了桥,重重摔在桥下的铁轨上。

他□□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但他没死。桥的高度还不足以摔死一个人,况且他即使摔成重伤,复原能力也能使他快速恢复。

恰在此时,远方传来一声汽笛的轰鸣。

一列火车喷涌着黑色烟雾,朝他隆隆驶来。车头亮起璀璨的灯光。Z站在栏杆缺口处,白发在风中狂舞,灯光从他背后照来,将他的身影勾勒得如同从地狱中升起的审判天使。

邓肯艰难地爬起来,想爬出铁轨。

然而他的脚却卡在了枕木中。

不论他怎么使劲儿,都没办法把脚□□。

火车咆哮着逼近,车轮碾过铁轨,强烈的震动连呆立一旁的段非拙都能感觉到。

邓肯望着越来越近的庞然大物,表情空洞茫然,犹如一只被车灯吓坏的小鹿。

他会被火车撞死。段非拙如此想到。

他杀了亚历山大斯通,他有可能是猩红盛宴的最后一名成员,他或许还背负着许许多多段非拙所不知道的罪孽。

但他会被火车撞死。

那一刻,段非拙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他什么都没想,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他冲上前,环抱住邓肯的腰,用力往后一拽。

火车自他眼前飞驰而过。

强烈的气流让段非拙差点儿站不稳。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望着他身边跪地喘息不止的邓肯。

千钧一发之际,邓肯被他拽出铁轨,保住了一命。

遗体修复师扭头望着他,绿眼睛中满是讶异和不解,像在无声地质问你和那个白发警察不是一伙儿的吗?为什么要救我?

但他没有问出这个问题。

他只是迅速站起来。当火车最后一节车厢驶过他身边时,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向铁轨,抓住车厢后方的把手,跳上了火车。

火车轰鸣着驶向南方。邓肯悬在车上,回头眺望段非拙。

他的身影和火车一起迅速远离,转瞬间便消失在夜色中。

段非拙坐在原地,一时间有点儿缓不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强而有力的臂膀拎起他的衣领,强行把他拽了起来。

段非拙眨眨眼,映入眼帘的是Z的面孔。

Z那秀逸俊美的脸庞上溢满了段非拙从未见过的怒气。

为什么要救他?!Z厉声问。

或许是因为过于愤怒,他的声音都沙哑了。

这个段非拙不敢和Z对视,嗫喏道,他会死的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死了反而更好!

Z用力一推。段非拙踉跄倒退几步,被铁路旁的石子一绊,唉哟一声倒在地上。

他委屈地望着Z。就在不久之前,Z还对他那么亲切体贴。下雨的时候和他同撑一把伞。发觉他身体不适宁可暂停工作也要让他休息。因为他讨厌烟味,便忍住烟瘾,绝不在他面前抽烟。

现在的Z却像变了个人似的。哪怕他们第一次见面,Z把他捅了个对穿时,都不曾如此冷酷过。

段非拙知道自己是真的触到Z的逆鳞了。

Z举起那把细剑,抵在段非拙喉间。冰冷的金属压在皮肤上,段非拙不由打了个寒颤。

给我一个理由,让我不杀你。Z咬牙切齿,眼瞳越发绯红,像是要滴下血来。

该怎么回答?

他意识到,假如自己的答案不能说服Z,Z并不会真的对他下死手,但从今以后,他就再也别想和Z回到从前的关系了。

他为什么要救邓肯?

明知道他从世界上消失也许更好,为什么他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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