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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拿到粉末后,三天内就能制作出义眼。到时候Z就能复明了。

他亏就亏点儿,Z的身体更加重要。

很快法比安就带着钱和他的姐姐回来了。玛格丽特小姐毫不掩饰地赞美交易行。她对许多商品都格外感兴趣,像个参观动物园的小朋友似的,恨不得把脸贴在展示柜上。

做完这笔生意,段非拙就闭门谢客了。这几天他连续熬夜,已经疲倦得快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了。回到现实世界后,他立刻倒在床上,沉入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他被震耳欲聋的敲门声吵醒了。

阿尔,去开门。他迷迷糊糊地咕哝。

接着他想起来,自己人在国外,阿尔并不在身边。

他揉了揉眼睛,爬起来开门。刚移开堵在门口的椅子,门就被大力推开了。

色诺芬的脑袋伸了进来。

你干嘛把门堵上?他皱眉,至于这么提防吗?

出门在外,有备无患。段非拙说。

默伦姐弟一早送信来说,买到了幻磷蝶粉末,三天后就能完成义眼。所以我们还能在多玩我是说多留三天。

他们原本预定今天返回伦敦,船票都买好了。段非拙早已知道这事,但还是装出一副意外的样子。

那可太好了!我还以为要等好几个月呢!

是啊,太好了,也太巧了。色诺芬眼神一凛,脸上却笑意不减,你快点儿准备一下,我们待会儿要去默伦姐弟那儿。

段非拙飞快地洗漱更衣,去餐厅吃了顿简便的早饭。色诺芬大快朵颐,Z则优雅地小口抿着咖啡。段非拙能明显感受到他身上愉快的气氛。

餐毕,他们去了默伦工作室。就像他预想的一样,法比安热情地接待了他们。他声称自己从一位秘术师同行手中买到了幻磷蝶粉末,玛格丽特已经在加班加点制作义眼了。他没提交易行的事,算他谨慎。要是他提了,最好的结果是被当场逮捕,最糟的结果则是当场暴毙。

所以,你们要多留几天了。法比安说,另外还有一件事,我想征询一下你们的意见。

他看向Z,为您移植义眼之前,需要先摘除原本的眼球。我们从前接待的客人都是已经摘除过眼球的,所以省去了这一步。但您不一样。您看您是自己去医院做这个手术呢,还是交给我们?您要是不想去医院,我可以请一位信得过的医生过来

不需要医生。Z抢先说,我的同伴可以做这个手术。

色诺芬大惊失色我可不会啊!你别乱讲!

谁说你了!

Z按住段非拙的肩膀,将他向前一推,他可以做。

段非拙挑起眉毛。他虽然知道怎么摘除眼球,但他没有执照啊!Z刚才是不是在怂恿他违法?

总觉得Z决定接受秘术师的帮助之后,底线就降低了很多呢!

第五十二章 重获光明

那双眼球安静地躺在丝绒衬垫里,绯红的虹膜晶莹剔透,若透过瞳孔仔细观看,就能望见眼球内部密布的秘术符文。

这就是玛格丽特小姐为Z所制作的义眼。

将幻磷蝶粉末卖给这对姐弟的三天后,义眼终于制作完成。段非拙一行人如约来到默伦姐弟的工作室。

接待他们的是法比安。他取出装有义眼的盒子,将姐姐的作品展示给顾客。

不知三位是否满意?法比安局促地问。

Z当然无法评判这双义眼的好坏。因此鉴定工作只能交给另外两人。

段非拙当然是满意得紧,所谓巧夺天工大抵也不过如此。这双义眼和Z原本的眼睛几无二致,还更加通透明亮。或许是因为光线的缘故,这双眼睛的红色与其说像红宝石,不如说更像帕德玛刚玉,迎着光时,甚至能看到其中的火彩。

色诺芬一脸好奇,想抓起一枚义眼仔细端详,段非拙一巴掌拍掉他的爪子。

他捂着自己的手,鼓起腮帮子,宛如一条闷闷不乐的河豚。

接下来就是最后的步骤,为Z移植这双眼睛。

手术安排在深夜。因为玛格丽特小姐为了制作义眼熬了好几个通宵,实在累得不行,睡了一整天,到黄昏时分才醒过来。

手术地点则位于默伦工作室的地下室中。从玛格丽特爷爷的时代的开始,这里就是他们为患者做手术的地方。

地下室密不透风,只有一张铺了白床单的石台作为手术台。患者们必须先进入如此幽深的地底,然后才能重见光明,听上去竟有些宗教和美学的意味。

这时代的医疗技术还很落后,不够多亏了细菌学说的推广,人们至少知道了杀菌消毒的重要性。法比安的手术器具都经过酒精消毒,剩下的就是照明问题。

无影灯要到几十年后才发明。段非拙从前在阿伯丁行医时常常苦于照明,可现在他不必担忧了。他让默伦姐弟拿来十盏灯,使用秘术令它们飘浮到空中,围成一圈,这就制成了简易的无影灯。

我怎么没想到呢?玛格丽特望着那一圈油灯感慨道,这种照明方式不会产生明显的影子,还能保证亮度。如果在一块圆盘上安装一圈灯泡,再利用秘术使其发光,是不是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段非拙朝她竖起大拇指。玛格丽特小姐,把秘术两个字改成电力,你就能提前几十年成为无影灯的发明者了呢!

手术室里只有他和玛格丽特,以及患者Z。法比安和色诺芬因为帮不上忙,被关在了外面。

Z躺在手术台上,那一圈简易无影灯将他的脸照得惨白如塑像。

段非拙一边用酒精清洁双手,一边问你确定要让我来执刀?我是个没执照的黑医。

我信不过别人。Z淡淡地说。

万一出了事故

不会的。Z斩钉截铁。

被他如此信任,段非拙心头一热。

紧接着Z就说泰勒斯先生不是教过你秘术吗。出了事故你就用立刻使用秘术治愈我。

段非拙

他转向玛格丽特麻醉。

玛格丽特从准备好的药品中取出一瓶鸦片酊。

不必麻醉。Z说,我的痛感很低。

低并不代表没有痛感。段非拙说,而且你要是在手术中途忽然乱动,可是会影响我的。

我不会乱动的。

段非拙没搭理他。在这间地下室外面,Z或许是他的上司。但进了地下室,他就是主刀医生。敢在手术台上和主刀医生叫板,谁给Z的勇气?

他从玛格丽特手中夺来鸦片酊,递到Z唇边。

你自己喝,还是我给你灌下去?

Z撇撇嘴,老老实实地饮干了小瓶中的液体。

估摸着鸦片酊差不多该发挥效用了,段非拙为Z脸上蒙上一块布,从玛格丽特小姐手中接过手术刀。

他在更糟糕的环境中做过手术。相比起阿伯丁的烂泥街,这间地下室的条件算是奢侈了。但他还是紧张。这一次他刀下的不是陌生的患者,而是Z。他忽然明白为什么有些医生给自己家人做手术时要避嫌了。

更何况他必须一边做手术,一边持续地给无影灯们输送能量,让它们漂浮在空中。

多亏了泰勒斯先生的指导,他已经逐渐掌握无意识地转化能量的方法。从他的黄铜指环中提取能量,再输送给漂浮的灯,一切都像呼吸一样自然。这样他就能集中精力在手术上。

摘除眼球之后,段非拙以秘术止血,然后退下手术台,由玛格丽特小姐接手后面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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