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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你同去。凌祉骤然说道。
钱公公却是斜他一眼:女皇陛下只传唤了萧大人一人。凌大人,您可早些休息吧!
萧云谏得了不非要与凌祉相见相处的机会,自是珍惜得要命。
他却不慌不忙,对着钱公公解释道:劳烦公公了,许我片刻收拾下细软。
这宫中,什么没有钱公公看那又搁在自己面前的金锭子,立马笑道,说的也是,总会有些不习惯的。你且快些,杂家在外等候。
萧云谏借了这僻静的片刻,对凌祉言简意赅地说道:
既是我有这机会到顾铮身侧,便是最好探查的时机。我尚还不能笃定穆恕戎和顾傲霜,谁人才是魔帝,仍需要你这个麾下谋士判断。
若我寻得了机会,我自会请你入宫。你倒不必忧虑,我会将你抛在这梦境之中。这玉环,先放于你处便好,省的顾铮见了又哭着喊着要。
他这番话说得精巧细密,哪里都叫人挑不出错处来。
可凌祉心知肚明
他不过寻个没自己的清净地方罢了。
凌祉颓然失措。
他看向萧云谏那双仿若星辰般的双眸,雀跃充斥其中,只得说道:照顾好自己。
萧云谏从脖颈处摘下玉环搁在桌上,随手装了几件衣物细软,便出了门。
凌祉瞧着他笑脸迎着钱公公,二人有说有笑地便上了门前停着的马车。
从未回头。
他捏紧那枚玉环,指甲将其划得嘎吱作响。
却是停在了碎裂的前一瞬,他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他不能让这东西丢了、毁了。
他不能让萧云谏再失望了。
萧云谏上了马车,掀开帘子瞧了一眼。
凌祉长身鹤立于北司的前庭之中,月色朦胧洒在他的身上,将他勾勒得不清晰了起来。
马车走在白日里曾走过的路上,景色却是大不相同。
华灯起喧嚣,他也似乎融进了这梦境中的姜国。
微凉的夜风沿着掀起的窗帘吹入,叫萧云谏打了个寒颤。
他似是有些恍惚,想起了那日坠入梦境虚无缥缈之时,有人曾在他耳畔呼喊着静心。
他以为是凌祉。
可这两日,却似乎并非是眼前的这个凌祉。
他有些迷茫,张开了握紧的手指。
是那枚玉环。
他当着凌祉的面给出的那枚玉环,不过是从王虎那里搜刮来的一个相似物件罢了。
此事亦是他刻意为之。
凌祉又何尝察觉不到?
他将玉环攥紧,戴进了衣物深处。
马车晃晃悠悠再次驶入了皇宫内院,钱公公唤他下了车:自此而去,便是女皇陛下的青鸾殿。您须得拜会过女皇之后,再去福宁殿见小皇子。
萧云谏皱了皱眉,问道:钱公公不随我同去?
钱公公一甩拂尘,道:杂家就不同大人去了!
萧云谏顿觉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凌祉:阿谏把玉环给我了,这一定又是对我不一样的。
炎重羽:醒醒吧小老弟,我有一筐。
青鳞:我也有大半框。
萧云谏:害,还有一个仓库呢,你们谁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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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颠鸾
周遭静悄悄的。
唯有偶然间,能听闻微风刮过草丛的嘻嘻索索声。
月色凄凄切切地洒满他前行之路。
可鹅卵石铺垫,硌脚的冰凉。
这不是白日里从宫门入往青鸾殿去的道路。
日照下那漂亮的飘花水磨石,萧云谏依稀还曾记得纹路。
抬眼间,也并非广阔的夜幕。
房檐低垂着,好似下一刻便会滚下什么灰尘颗粒。
更是与白日里宏大的朱墙碧瓦大相径庭。
只是瞧着钱公公也并非急促地催着他,倒是更叫他奇怪了许多。
他干干脆脆地环视了一圈,装作讶异道:这倒是不像我白日里来时模样?公公可是引错了路?
错不了错不了!钱公公晒然一笑,又道,白日里走的是大路,是因着您是递了折子上去的。这晚上是急召入宫,便是将你放在小路上,更近又更不引人注意一些。
他说得句句在理,缜密平静得叫人挑不出一点错处来。
可偏偏就是这般的富有逻辑,更叫萧云谏起疑。
这钱公公方才还是个跳脚叫嚣之人,若是换了恼羞成怒的说法,倒是不违和了。
这般慢条斯理的,仿若就是从前组织好了的语言一般。
萧云谏便佯装了然,千恩万谢了钱公公:麻烦您了,剩下的路我便自行走了。
钱公公使了个眼色,他身边的太监小安子就挑过了灯笼,沉默着在前面为萧云谏引路。
一路上,萧云谏却是打眼瞧着这地方。
虽是破旧不堪,但依稀可见从前的繁盛。
萧云谏保持着两步之遥,跟在小太监身后。
小太监倒是一直不言不语,围着宫墙绕了几圈,把他引到了一个亮着灯的宫殿之中。
宫殿清扫得很是干净,门口匾额上也书着青鸾殿。
可萧云谏晌午方才去过,又怎会忘却那青鸾殿的富丽堂皇?
再者说了,女皇居所,又怎会少了人服侍?
而这僻静得紧,哪里有一分相似之处。
他的眼眸在清明地滚了一圈,佯装怒道:这不是青鸾殿!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把我引到这奇怪的位置来了!
小太监却是没有半点回应,错开部□□子,让萧云谏进去。
萧云谏透过西窗剪影,隐隐约约看见了房内是有人的。
他五感异于常人,更是听见了里面声音缠绵悱恻、卿卿我我。
他的目光落在那假青鸾殿的匾额上。
冷哼一声,心道,这恐怕是颠鸾倒凤的鸾吧。
所以这一出戏,难不成是叫他这个入宫伴小皇子驾之人,去捉奸在床不成?
他不过眼珠一转,心下便有了主意。
趁着小太监在瞧他进门之际,回首便一掌劈晕了那小太监。
小太监张着嘴,似乎讶异于萧云谏的动作,却叫萧云谏看清了他的口腔之内。
舌头被连根拔去,怪不得自己问什么,都不说话。
这是从不会泄露秘密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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