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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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祉眼底仍是灼灼,唇角上翘了几分:是关心便好,那便是好的

萧云谏怒目道:你是有疾吗?若是有疾,我叫人帮你宣太医,犯不着与我在这里痴痴缠缠!

他使劲儿甩开了凌祉的手。

竟是将自己带的一个踉跄,险些要一头栽去。

他如今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神君,不过是这命中的一个凡人罢了。

凌祉忙上前去,扶住他的身子,说道:小心。

萧云谏推开依靠过来的热度,晃悠间,却是叫萧云谏揣在怀中的玉环掉了出来。

叮当落地的响动,引得二人皆是看去

萧云谏略有难堪,如此这般,不正是将他哄骗凌祉一事暴露无遗了吗?

凌祉却只是怔怔神,弯腰拾起了那玉环,掂在指尖看了良久。

他如黑瀑般的青丝撩过萧云谏的右手手背。

瘙痒得感觉瞬间窜入了萧云谏的心房。

萧云谏慌了一瞬,急忙抽回右手,用左手抓挠了几下。

他深吸一口气,陡然想到,其实凌祉早就应该发现了玉环是假的,只是之前未曾寻到兴师问罪的机会罢了。

可未曾想到,凌祉竟然左右端倪了几眼,说道:这物件儿倒是做的与那梦神所赠玉环极像,你从何处寻来?

一个台阶明明白白地搁在萧云谏的面前。

是凌祉予他的温柔。

还是予的从前的萧云谏?

他弄不清楚。

也当真没打算弄清楚。

他从凌祉手中接过了那玉环,又塞回了衣袖之间藏好。

有些事情心知肚明便好。

他理了理衣角,闲庭阔步地朝着福宁殿里去。

乳母急匆匆地迎了出来,满目歉意地道:萧大人,白日里是我们的不对,我代他们向您赔罪。如今小皇子不吃不喝,总是喊着要您陪他戏耍,我们当真无奈,才报了陛下去。

她说话间,顾铮也跨着小短腿跑了出来。

他一见到萧云谏,便扑了一上去,用细细又短短的小手臂,一把环住了萧云谏的大腿。

他扬着头看向萧云谏,眨巴着眼睛叫了一声。

萧云谏没听清他唤的是什么,只是有些窘然。

他从未触碰过这般幼小的孩童,又娇弱得仿佛一碰就要破碎。

手足无措。

凌祉却是上前来,蹲下身去,轻轻环住顾铮,让他身子的大半部分重量倚在自己身上。

方才解了萧云谏的燃眉之急。

凌祉目光落在他处,只是轻声说道:你刚入无上仙门之时,比他大不了多少。萧氏一族乃大族,更是将你娇养得性子桀骜。可你生得太过好看,粉雕玉琢得如同一个瓷娃娃一般,谁人见了都心生欢喜。

尤其是我。

他缓缓吐出这些往事,眼底里尽是靥足。

好似那般美好的回忆,是他一生一世、生生世世的美梦。

萧云谏深吸了一口气,唯恐吓到柔弱的顾铮:那是他。

凌祉执拗地说:你说过的,他也是你的一部分。

萧云谏气恼,又道:可我忘却了!

总会想起来的凌祉抬眼直直地看向他,总会有朝一日,想起来的。

好的与不好的。

那些个曾经快活的日子,加之自己对他造成的所有伤害。

皆会回来。

即便知晓,萧云谏若是真的记得

恐怕依着他的性子,定会将自己千刀万剐。

可他早已不在意!

他只要萧云谏记得他,永永远远地记得他。

那便足够了。

乳母听不懂凌祉话中的弯弯绕绕,便只多瞧了几眼。

顾铮这回揉揉肚皮,自己吵吵嚷嚷着说起了饿。

萧云谏从未想过,他好好的一届神君。

来时以为是修补梦境裂痕,可进来了才发现

他是来伺候孩童汤水的。

顾铮只许着萧云谏来喂。

若不是他,便又一口不愿进食。

好容易吃饱了,顾铮的脸色也好了许多。

他拉着萧云谏的胳膊不方,嘴里又胡乱地念叨着:箫、箫玩玩

乳母见状,忙不迭地道:小皇子鲜少说话的,平日里就是跟在陛下身边,都是寡言。如今您一来,他却是愿意表达自己了。

萧云谏心中亦有些动容。

他握住那枚真实的玉环。

梦神还未曾予他提示,这梦境中的问题还未曾被解决。

他如今既是回不去,倒不如替陆扶英看顾着孩子。

待顾铮睡下后,他才得了一夕闲暇。

从顾铮的小手中,缓缓地抽出自己的手臂。

萧云谏蹑手蹑脚地出了福宁殿,在院中活动了下筋骨。

他拍拍困顿的脸颊,却是一打眼就瞧见了凌祉仍是在庭中所坐。

你怎得还没走?他有些诧异,问完才意识到自己竟又是多话了。

凌空的月亮,合着树影,斑斑驳驳地落在萧云谏脸上。

一瞬间的朦胧,让凌祉分不清楚从前与现在。

他迷茫地道:阿谏,你还在这里,我又能去哪呢?

话音刚落,他甫才忆起自己是在何处,面对的是何人。

他忙解释道:对不住,我刚刚有些迷糊了。

萧云谏长长的叹了口气,却是未曾言语。

良久,他方才压低声线说道:回去吧,回去吧

他攒了一肚子的重话,却是有些说不出来了。

萧云谏阖上双眸,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他干脆地把揣在怀中,那块真真实实的玉环掏了出来。

他随意地甩给凌祉,有些干巴地说道:那时我拿错了,这块才是梦神给的真的。你带走吧,算是我押在你这里的信物。

凌祉接过玉环,摆弄了一下,收进了怀里。

他没有再继续说这事,不过问道:小皇子可是睡下了?今日那青鸾殿,又是怎得一回事?

萧云谏将那来往经历言说一番,只是猛然意识到

钱公公当时的表情,似也有些不对劲儿。

他却是忘了这件事,未曾言说!

他腾的站了起来。

凌祉皱眉,又问:是怎得了?

我总觉得,事情远远没有那般简单萧云谏晃了下脑袋,将脑海中那些个不合时宜的想法抛了出去。

再怎么,也不会是扶英的。

可事事又经过她,在她身侧绕了一圈又一圈。

萧云谏的眉头深深地锁成一个川字,眉间凹陷了许多下去。

凌祉不住地试图伸出手去勾勒抚平,可到底也忍住了。

他道:抽丝剥茧,总能理清。

他瞧了天色,已是月挂中天。

青鸾殿那边仍是未有信儿传来。

若是再晚些,宫门便要下了钥,再也出不去。

凌祉捏着那真的玉环,眼下有了打算。

萧云谏既是不愿意时时刻刻瞧着自己,他便也应当给予稍稍空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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