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1 / 2)
四人和核桃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何畏也着意挑选些有意思的内容分享给阿伯,多数时间阿伯没什么反应,但也偶尔笑笑或者说声谢谢。
然而。
谁也没注意到,深渊里,一条黑色的蛇悄无声息地爬了上来。
它没有呼吸,动作都敏捷又迅速,很快便爬到了他们身后的巨石上。
直到它张开血盆大口,蓄积力量准备俯冲下来,何畏才瞬间金光骤现,在体外形成了一道光墙,把黑蛇的这一击化解。
四人两鬼瞬间起身,调整好站位,仰视着那条黑蛇。
是食尘?宋逸舟眯着眼,似乎难以确认,他怎么没有鬼气?
核桃想了半晌,答道:是他。他把鬼丹剥离了。
什么?宋逸舟瞬间大惊,那不就是要爆体而亡?
话音未落,黑蛇再次冲了上来,体型瞬间变大数倍,几乎用身子把众人缠住。
核桃见势不妙,将何畏扔到了几米之外,喊道:保护自己,小心他的鬼丹!
何畏急忙问道:鬼丹?什么鬼丹?
存储他修为的地方!核桃与黑色搏斗着,剥离出的鬼丹没有实体,虽然受不到肌体的保护但是威力极大,他这是要和你或者猫妖们同归于尽!
然而,仅剩躯体的巨蟒也足以让疲惫的三人一鬼应接不暇,何畏抱着一身小猫,呆呆站在一边,闪转腾挪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为好,只能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阿伯透过何畏刚刚尚未断开的罡气,也已经明白现在正发生着什么,于是急切地伸出手,示意何畏把小猫们交给他。
可小猫们各个受到了惊吓,身上的软毛全部炸起,就连何畏伸过来的手都要审慎片刻才放过,更别提交给阿伯了。
何畏想了半天,干脆全心防守,用自己仅剩的力气催动刚刚才产生的少量罡气,形成了一道护体的金墙,将阿伯、小猫和自己与外界隔离开来。
然后他等着,满是忧虑地看向正在与黑色巨蟒搏斗的四人,希望这一夜快点过去。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脚下突然传来一阵颤动。
他赶忙低头望去,只见瞬间,千百只黑色蠕虫从地面破土而出,很快便攀上了他的小腿,何畏下意识想撤开,却觉得双腿又千斤重,移动不了半步。
小猫们当即大惊,再也不黏在何畏身上,转而慌乱的向四周跑去。
可这也正好中了食尘的下怀。
只见一道比夜色更黑的光影以极快地速度掠过地面,将慌乱逃窜地小猫们各个击破。
它们身上立即释放出一阵小小的怨念,在自己的尸体上空盘桓。
等何畏终于操纵着金光把腿上的蠕虫尽数剿灭,十几只小猫也只剩下了四、五只,可即使它们在往不同的方向拔足狂奔,却总能被食尘的鬼丹追上。
何畏再将金光覆盖上去,可这次终于体会到了力量的悬殊,接触到鬼丹的一刹那金光几乎如蒸发般消失在了夜色里。
而何畏本人也收到了罡气受损的侵蚀,再次咳了一口鲜血出来,直直跪倒在地,一时间动弹不得。
伴随着几声惨叫,小猫只剩下一只了。
可它已经跑到了悬崖边上,再后撤一步,便是粉身碎骨。
食尘的鬼丹步步紧逼。
如此刻黎明前的黑暗一般,压倒性地笼罩着大地。
突然。
鸣枫沙哑到近乎呜咽的声音无端在夜幕中响起。
鬼丹停住了动作,猛然回头。
只见阿岭站在他的身后,身形挺拔,五官硬朗。
一如十几年前的模样。
他又回来了。
何畏也是一愣,然后才意识到,原来无脸阿伯趁刚刚一片混乱之际,悄悄吸收了那些小猫妖死后的怨念,竟恢复成了之前的样子。
阿岭显然还不太习惯自己的声音,一字一顿说道:鸣枫住手好不好?
鬼丹停住了,似乎正在思考。
一秒两秒十秒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放弃的时候,他突然向身后的小猫猛然撞去。
千钧一发之际,阿岭也爆发出了全部能量,也几乎化作一道闪电向前飞扑。竟然抢先于鬼丹,把小猫拢在了怀里。
然后,鬼丹撞了上去。
一时间,天崩地裂。
一阵剧烈的黑色旋风裹挟着周围的山石和草木,摧枯拉朽一般掠过四周。
何畏紧紧趴在地上才保证自己不被吹走。
那条黑色巨蟒亦是蜷缩起了身子,显得痛苦万分,但很快,他就像是受到什么引力一样,被吸到了旋风的正中间。
就在何畏扒住地面的手几乎因为磨破出血而脱力的时候,飓风突然停止,四周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众人艰难起身,只见崖边卧着一黑一白的两人。
食尘显然受到了重创,胸膛剧烈起伏着,不甘望向阿岭,狠狠道:为什么?
然后,过了良久,阿岭才侧过头。
也不回答,只静静看着食尘。
一直看着。
二人就这样无声地对视着,恍如隔世。
食尘冷笑了一声,似是在自嘲,你总要和我作对么?
阿岭侧过了身,气若游丝:鸣枫,你还在跳舞么?
食尘明显一愣。
鸣枫,阿岭继续道:你的样子和多年之前都没变化,真好。
做鬼了还能有什么变化!食尘下意识回道,但话一出便觉得后悔,愤愤别过头去,你那是自找的。
是啊,都是我自找的。
阿岭说完,似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他这一生都没说过很多话,就在最后的时刻也不例外,只将一切的一切化作了一声轻叹。
然后,他的身体开始瓦解,丝丝缕缕的黑气从各个部位飘散出来,又被山风不知道吹向了什么地方。
你食尘瞬间眼眶通红,想挣扎着坐起但双手却使不上力气,艰难开口,却也连不出完整的一句话:你非要拦我!你这样你这样是无法堕入轮回的
也罢阿岭带着一丝微笑,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鸣枫,多年以前,你问我的那句话,我还没有答你
什么?
我走那日,你问我,是不是因为你不是女孩,阿岭的身体已经几乎全部消失了,只留下脸部和胸膛,我的回答是不是,不是因为你不是女孩,而是因为你是你。你是一个艺术家,一个舞者,一个愿意为了理想如此极端的人。而我,我只是一个管家,一个跟随着你的脚步的人,一个循规蹈矩的生活者,我不懂你的世界,我甚至不懂你为何执着跳女舞。
食尘怔住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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