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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我买了一点东西。
南雪轻声道。
你还在忙?
女孩走近,两只手仍背在身后,似乎提了一个小袋子。南雪微微弯腰,目光落在舒予白的画纸上,那儿有个素描的裸体雕像,笔触很细腻。
嗯。
舒予白看她一眼,又低头,把纸上一点瑕疵轻轻擦去。
南雪穿一件纯白色蓬松的棉衣,乌黑的发丝轻轻扫着鼓起来的衣领,唇色很红,漆黑的眼眸很明亮,闪过一丝星子似的光芒。
舒予白正想说什么,手机在桌上轻轻震动。
那一瞬间,屏幕亮起。南雪凑的近,一低头就瞧见了屏幕上弹出的对话框。
师姐:不会,我教你。
师姐:动画表情
舒予白看一眼屏幕,并未避讳,还给她回了消息。
南雪指尖轻轻缩了缩,把那小袋子捏的紧了些,指尖泛白,一片冰凉。
南雪:你们还联系?
舒予白目光落在她身后,看见轻微声响的来源南雪提了一个精巧的小袋子。
她回过神:嗯。
她和尤馥
南雪在那儿保持一个一动不动的姿势僵着,看舒予白戳开对话框,上一条是晚安,再上一条,是一个长达五分钟的语音通话。
南雪:
舒予白慢慢道:明天去她那儿看看,师姐人物画也很棒。
南雪心底泛酸,手里的袋子有些沉甸甸的,她送不出去,半是难堪,半是失落,她转身,一声不响地离开,进屋时砰的关上了门。
舒予白这才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回过头问:
怎么了?
没人回答她。
这些天画人物总有些不顺,舒予白底子不好,应冉看了没多说,只叫她多练,画着画着就好了,正巧尤馥找她聊天,舒予白就把画下的石雕素描给尤馥拍了过去。
两人就这么聊了会儿。
跟尤馥待在一起,她们的话题很少脱离自己的专业,大多数是交流画画技能一类的,偶尔提一提感情方面的事情,都糊里糊涂地绕过去了。
些天是这样,这几天更甚。
舒予白轻叹。
她和尤馥是同行,尤馥还是她辈、师姐,跟她,总不能一点交道都不打吧?
另一边。
南雪回了房间,关上门,坐在床边深吸一口气。
房间里拉紧了窗帘,昏昏暗暗的,就开了一盏感应灯,光线弱的微不足道。她低头,窸窸窣窣地从那小袋子里拿出一个白色盒子,打开,天鹅绒里一对儿精致的女式镯子和钻戒。
她头一次给别人送这些。
还没能送出去。
她和尤馥一直在联系。
舒予白还喜欢她?
不知不觉就想起很多细节,舒予白跟她在一起总是下意识变的柔软,讲话也轻声细语的,尤馥那长相,或许真是她喜欢的那类。
南雪站起身,看了眼里头闪着微芒的白钻,合上盖子,走去,把它丢进垃圾桶。
三秒后。
又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捡起来。
南雪从里头拿出两个镯子,剩下的封好,钻戒连着盒子一块儿,悄悄藏进书桌的抽屉里。
她推开门,往外走。
南雪看着那儿女人的背影,鼓起勇气道:姐姐。
舒予白心尖儿发软,回眸:嗯?
南雪走过去,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她身边:送你。刚刚买的。
舒予白:啊?
南雪:喏。
她手上捧着一个小镯子,浅浅的金色,光芒随着转动轻轻闪耀。
舒予白摇头:你送这做什么。
南雪强势地把镯子塞进她手里。
细细的镯子,玫瑰金闪着暗暗的色泽,捏着有些冰,还有些沉。借着微弱的光线,看见镯子内侧隐约有刻痕,舒予白对着光看了看,是一个字,白。
南雪捧着她的手,微凉的指尖轻轻触碰,而后把镯子给她套了进去。
我不用
舒予白不知她花了多少钱,下意识想还给她:镯子你收着。
南雪静静看着她,眼底有一丝受伤。
舒予白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
镯子已经刻字了。
南雪轻声道:只能你戴。
南雪指尖轻轻触着她的手腕,有些轻痒,她的手柔白好看,关节微凸,白而细长的手指清瘦漂亮,指尖带着点浅粉,镯子套在细细的手腕上,很冰。
她低垂着眼眸,浓密的睫毛在脸颊洒下暗影,一小缕发丝别在耳后,脸颊有几分浅浅的绯色。
谢谢。
舒予白垂眸,细白手腕套着那镯子,一头乌发散着,额边垂落一缕碎发,唇上一抹浅笑,她轻声道:这是第一次,有人送我礼物。
喜欢么?
南雪看着她,外头一件松松的羽绒,一头乌发垂落肩上,红唇小幅度地弯了弯,很轻微,方才那郁闷仿佛一扫而空。
喜欢。
舒予白低头,轻轻地笑。
南雪想起那一对儿钻戒
还是改天再。
时机还不够,她谨慎地想,万一舒予白真喜欢尤馥,那她得再观察观察形势。
送太早了,会被拒绝的。
南雪从衣兜里掏出另外一只,那是她的。她把镯子套上去,把细白左手放在舒予白右手边儿,两只镯子,恰巧配一对儿。
第二天,舒予白把那画稿儿捧过去给应冉看,那是她晚上熬夜画的,虽挺努力,但仍旧不过关。主要问题还是细节和比例上,应冉说,她对人体的理解不够,叫她继续练。舒予白于是回去,搭上车,去了趟尤馥那儿。
去尤馥画室。
保安拿出小册子让她登记,放她进去。
地上的雪已经化的差不多了,湿漉漉的,舒予白踩着一堆枯萎的落叶往走,咔擦作响,画室靠山,尤馥的画室在一片微微湿润的朦胧里,旁边有几丛芦苇,轻轻晃。
师姐。
舒予白在门,一会儿就有人来开门了,门站了一个小姑娘,怯生生看着她。
你好。
舒予白瞧着她:尤馥在么。
老师在楼上。
小姑娘说。
她性格害羞,转身跑了,坐在那边儿的木桌子上练习。
尤馥也开始带小徒弟了,舒予白瞧着就觉得可爱,小姑娘不知道多大,在那儿坐的端端正正,脊背笔直,正练字。舒予白走过去看,她写得一手好字,看得出来练了很久。
在那儿看了会儿,楼上一个女人款款地下楼。
这几天回暖,屋子里湿,尤馥套了件长长的黑裙,吊带,锁骨凸显,很漂亮。她外头套了件薄薄的衫,微卷的发梢儿轻轻扫着肩,看见舒予白,红唇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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