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缘再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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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中,秦弦子得知这位叫林山的中国人已经来非洲五年了,一直在坦桑尼亚的一个动物保护组织工作。前两天,他们组织的负责人大卫。戴维斯在坦桑尼亚遭到持枪歹徒伏击牺牲了,他的家在西蒙镇,林山把戴维斯先生的遗体送回家乡安葬,今天早上刚刚举行了葬礼。

秦弦子坐直了身体,以示对那些坚守自己信仰,并把生死置之度外的英雄表示敬意。

林山哽咽着从随身包里拿出一份英文版报纸递给秦弦子,让她从报上了解有关事件发生时的具体细节,此刻他心绪万千,难以平复,也许让报纸来讲述更客观一些。

盗猎现象仅仅属于平民捕猎的时代早已远去。今天,野生动物非法贸易早已不仅仅是“动物保护那点事儿”,这项黑色产业年均价值高达约100-200亿美元,野生动物目前正逐渐成为恐怖集团和犯罪组织的一种特殊“货币形式”,成为现金的替代品,甚至发展成为一种高效的洗钱手段。

贫穷和缺乏发展机会,无疑会驱使一些野生动物盗猎行为的发生。然而,更多杀手是有高度组织性的盗猎者、游击叛乱团体甚至国家军事人员,他们大规模捕杀动物、盗取野生动物资源;恐吓、抓捕甚至谋杀野生动物保护区的工作人员;他们控制着野生动物栖息。

如今的盗猎者们经常配备有尖端热跟踪望远镜、夜视护目镜、GPS卫星接收器、自动化和半自动化武器、火箭推进的手榴弹,甚至还有直升机和其他军用级别的车辆,这使得各国政府和非政府组织领导下的野生动物保护工作也必须军事化武装。

以一线工作者巡护员为例,仅2009和2015年之间,就有640名巡护员殉职,其中以亚洲和非洲的巡护员牺牲数量最多。

在中部非洲,这些武装组织以凶残盗猎出名,他们经常出没在国家公园里。

公园守护者全体配备了突击步枪、机枪和火箭炮,时刻准备着和盗猎者决一死战。

“我们不谈判,也不警告,我们直接开枪。”公园管理员这样形容与盗猎者战斗时的情形。

戴维斯先生有着二十多年的野生动物管理和保护的宝贵经验,是非洲最坚定的环保领袖之一,这份让他骄傲的工作,保护了野生动物,却也让他时刻处在危险中——生前曾无数次接到死亡威胁。他们面对的,是有组织、有先进武器的犯罪集团。

事发时,戴维斯先生所乘的车子遭到了伏击,一辆面包车冲到他们的前面,挡住了去路。三名持枪歹徒从车里冲出来,逼迫司机把车子熄火。司机按照歹徒的要求照做了,然后另一个歹徒打开了后备箱,威胁他们把身上的钱交出来。之后,一位歹徒朝戴维斯开了枪,开枪杀死了这位动物保护组织的领袖人物,抢走了车上的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两个行李箱,之后三名歹徒开着一辆无牌照的车子迅速逃走。据警察判定,这是一场有计划甚至是蓄谋已久的谋杀。

“凶手抓到了吗?”秦弦子看完把报纸还给林山问。

“没有。但我知道是谁,令人不耻的是她也是咱们中国人。”林山咬牙切齿地说,“总有一天,我会将她绳之以法。”

秦弦子并没有听出林山话里这个“她”是一位女性,中国话“她、他”都是一个读音,更不会想到这个她,来非洲的飞机上已经和她有过一面之交了。

正在这时,林山的电话响了,他把电话递给秦弦子:“你朋友打来的。”

马力看见未接电话打过来了。

“你快来西蒙镇帮我买单,我的钱包和手机都被盗了。”秦弦子对着电话那头的马力喊道。

等秦弦子给马力打完电话,林山已经结完账了:“我连你的账一起结了,算我请客,我得走了,我要赶飞机,你们是来旅游的吧?”

“是的,是的,我们要骑摩托穿越非洲。”秦弦子向林山要了微信号,“我怎么好意思让您买单,回头我微信转账给您。”

“穿越非洲?”林山脸上难得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可能会途经坦桑尼亚,到时咱们有缘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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