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锦绣前程（1 / 2）

“你为什么不是叶芙蕖呢？”皇帝十分语重心长。

陈瑾有些不懂，不过却直白道：“是就是，不是就是不是。哪里是人为可以操纵？而且，我倒是希望自己是陈瑾，而不是芙蕖。在我看来。表妹太苦了。她的母亲早逝；她的亲生父亲十几年不曾记得有她这么一个人，也不曾把她放在心中。这皇城之中公主甚多，陛下又在乎过哪个呢？都没有的。她的养父是个人面兽心，背信弃义的阴险小人。而对她还有一丝丝温情的祖母不过是想要利用她。她身边没有人有真心，除却伤感，只有无限的悲凉。我想，我不想成为她。”

皇帝没有放开自己的手，反而是冷声嘲讽：“那么做陈瑾就好？自小被打扮成男子读书学习，没有过一天女儿家的日子。陈家的重担全然都被压在你的身上。你……愿意做陈瑾？”

陈瑾点头，诚恳：“我愿意，我愿意做陈瑾的。就算是扮做男子又如何？我可以读书写字，我学了许多旁人没有机会学的东西，我认识了许多有才华的人，可以真心向他们求教。而不用雇佣女子的身份。其实，很好的。若我是个女子，现在怕是还在深闺之中，读一读女则女诫，了不得读一读风花雪月的故事。也就如此了。”

停顿一下，陈瑾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越发的严肃了起来：“而且，若我是个女子，怕是永远都不会被人这样针对，更没有机会结识陛下您。若是没有石碑案、没有您，我又哪里想得到家中长辈其实是被人害死？纵然现在还没有什么铁一样的证据，但是我已经有张之允大夫的院志作为佐证了。其实也相当于知道了不少。若是没有女伴男装的开始，我哪里有机会窥视内情，哪里有机会可以调查，可以为他们主持公道？”

陈瑾平静又认真，她浅浅的笑，越发的坚定：“人活一世，总归有许多可为不可为。也许我失去了梳妆打扮的乐趣。但是我却又有更重要的事儿。”

皇帝深沉的看她，许久之后，声音带着几分飘忽：“只是朕倒是很希望，你真的是我的女儿。”

陈瑾摇头，很直白：“可是我自己不想，就算是刚才我说的那些都不存在，我也并不想成为您的女儿。”

皇帝失笑，眼神却锐利认真，他问：“为什么？”

不过是转瞬间，他倒是自己回答出来：“你不会告诉朕，因为你很喜欢子桓吧？”

陈瑾不卑不亢：“是！”

皇帝的手劲儿大了一些，他死死的盯住陈瑾，陈瑾却并不软弱，她平静的好似没有一点波澜。

终于，皇帝缓缓的松开了手，他笑了出来，说道：“其实，你不是朕的女儿也很好。”

他半真半假的问道：“若是，朕将你纳入后宫呢？”

陈瑾摇头，特别的镇定：“您不会这么做的。”

她垂眸想了想，补充：“您只会留着我，您要用我做诱饵，挑拨五皇子和七皇子之间的关系。”

虽然不知道陛下这样做的含义究竟是什么，但是陈瑾却感觉得到，陛下是想要这样做的。他总是会若有似无的两个皇子成为对立面。不明显，但是却可以看得出。

若不是皇帝这些细微的小动作，朝堂之上，两位皇子的两派哪里会走到今日的地步？

一切的一切，都是有缘由的。

做诱饵的感觉并不好，但是陈瑾却别无选择。

皇帝的视线黑漆漆，他盯住陈瑾，气场全开：“太聪明，不是一件好事儿！”

陈瑾当然了然这个道理，只是……若是不直白的说出，她许是有更多的小麻烦，倒是不如直白，人生就是如此。说开虽然不好看，但却是简单。

“可是我本来就聪明，总不至于装成蠢货吧？而且我相信，您若是看到我装蠢，只会更加不待见我。”

皇帝微笑：“朕待不待见你，难道很重要吗？”

陈瑾诚恳点头，说道：“重要，您待见我，才会给我更多时间调查。我想要调查清楚石碑案的幕后主使。而且一定要调查到。”

皇帝一愣，随后哈哈大笑，他感慨：“你倒是个聪明的小姑娘。”

陈瑾不敢言语。

皇帝转身坐在陈瑾的位置上，低头看着陈瑾整理的材料。

“陈瑾啊陈瑾，你真的很容易让人喜欢上。只是就不知，这份喜欢能让人持续多久。”

陈瑾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陛下喜欢我，会喜欢很久。”

四周立刻鸦雀无声，似乎连呼吸都没有了。

皇帝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她。

就听陈瑾继续道：“喜欢有很多种。亲情友情爱情，甚至于欣赏，都是喜欢的一种。陛下的喜欢，若是让我理解，恰恰是欣赏。您欣赏我，因为觉得我可以做事。就如同我现在把太医院看诊的病志都做成一目了然的表格。您看到之后就觉得我还是有点用的。陛下是爱才之人，而一个有用的人更是会被您欣赏。那么，我想我会被您喜欢的。而只要我好好努力，尽力做好要做的事情，您就会一直欣赏我。不是么？”

寂静的房间之内，皇帝平静的看着陈瑾，好半响， 终于笑了出来。

他鼓掌，感慨：“聪明，实在是太聪明了。陈瑾，你怎么就这么伶牙俐齿能言善辩呢？”

他晓得越发厉害，好半响，点头赞赏：“确实，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不过陈瑾，自信是好，不要自负。”

陈瑾认真：“民女知道。”

“民女……民女……呵，也许有朝一日，你会换一个称呼。”

陈瑾不言语。

“本朝从开国至今，从未有一个女官，不过朕倒是很希望看到有一种新气象。陈瑾，你，千万不要让朕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