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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整理一番后,梁山伯便去了中正定下的地点参加评选。
这评品若是没有谢灵泽的推荐信,自己也不是谢灵泽的弟子只会被评一个下下。梁山伯此次不求上品,只求能得一个中品,莫要负了先生的期望便好。
评选的地点是一处郊外的亭子中,因这位王中正是个雅人,所以亭子在还准备了曲水流觞。来的人有各个世家的子弟并一些寒门,梁山伯安静地站在其中,仿佛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无人与他说话,他也乐得沉默,等到中正唤他名字时,众人才知道他们中间还藏着这样的人物。
可是梁山伯?坐在上位的王中正开口问道。
正是。梁山伯垂眸答道。
可是师从谢灵泽?王中正再次开口问道。
正是家师。
王中正看着面前人平静的面容心中点了点头,又问了《论语》、《诗经》、《离骚》中的几个问题。
最后王中正道:不愧是谢灵泽教出来的学生,上上。
多谢王中正。说完,梁山伯便向王中正行了一礼。
王中正见他不卑不亢的态度心中越发地满意了,于是鼓励了几句便让人退下了。
接着便是其他的学生来接受考校,王中正是做惯了这些事的,这些人的家世如何,学问怎样,又跟那些大世家牵扯着关系,他心里有一杆明称。
选拔结束后,王中正开口道:未落选的便都留下来吧,陪我这个老人家玩曲水流觞。
众人自然应是,虽有几个落选的愤愤不平,但也不敢再此放肆,被人一拉二劝之后便离开了。
宴会开始,仆人们送上了美酒糕点与时令水果。
梁山伯是第一次玩这种游戏,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酒杯不由愣了愣神。
旁边的人见他许久没回神以为他不会作诗便替梁山伯取了酒杯,大笑道:既不会作诗便喝吧,谢灵泽的学生也不过如此。
说完便强行将酒喂进了梁山伯的嘴里。
不会喝酒的梁山伯被呛出了眼泪,一杯酒下肚便脸色红,双眼迷离。
而赶到的马文才看见的正是这一幕。
马文才翻身下马将那人一脚踢进水里,然后扶住梁山伯关切地问道:山伯可有事?
梁山伯喝了这烈酒脑子正昏昏沉沉,听到了熟悉的人的声音不由拉住了骂人的袖子道:带我走。
马文才闻言马上将人打横抱起,然后对王中正道:王中正,我的好友喝醉了,请恕我先带他离开了。
说完,马文才便抱着梁山伯转身离去。
第90章 炸酱盗文狗
马文才将梁山伯抱上了马,扯下自己身后的披风将人裹住后,马文才这才策马离去。
梁山伯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头晕得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一丝寒风钻入了衣内后,梁山伯不由想向热源靠着一点。
于是,觉得冷的梁山伯不由在马文才怀中蹭了几下。
马文才感受到怀中人的动作只觉得心情大好,接着便多挥了几次马鞭让身下的马儿跑得更快一点。
而宴席上那些被他们丢下的人显然面色不太好,王中正坐在上位一言不发,底下学生也不敢开口。
等溪水中的酒杯飘荡过去许多次,最后被激烈的流水打翻在水中后,也没有人开口说话。
良久过后,王中正叹气,被马文才驳了面子的是他,不知道这些学生在愤懑个什么。
散了吧。王中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散了吧。,自己做什么要提点他们,懂的人自然会懂,不懂的人撞了南墙也不会回首。
于是,王中正起身离去,一旁的仆从立马上前服侍,整衣、捧香、端水,身边围了一群人,如同众星拱月一般。只见王中正挥了挥手,围上来的仆从立马退下,众人也就这般看着王中正上了马车离开。
王中正一走,那些出身大家世族的弟子也坐不住了,纷纷离去,走之前嫌恶地看了一眼那落水后换了衣服回来的子弟。
其实,他们心中知道,自己没有出手解围只是想看看这个从寒门跃出来的梁山伯有什么能耐,并且他们更想看见的是梁山伯出丑,只是现在得知执金吾马文才是梁山伯的好友,这样他们又得重新思考他们对梁山伯的态度了,毕竟皇帝忌惮王谢二家,又意图扶植马家,形成三足鼎立之势,现在各家势力保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而梁山伯作为谢灵泽的学生,现在又是马文才的好友,这样的身份,真让一众世家子弟拿不准用什么态度对他。
当然以上只是一部分聪明人的想法,头脑昏庸之人被执金吾这个身份一吓,酒意便散了大半,又见马文才因梁山伯搅了这次的曲水流觞,心中又充满恼怒,恨不得下次见到再给梁山伯一次没脸。
毕竟这群人可是认为各大世家同气连枝,你三表姐是我四舅妈小姨子的姐姐的外孙女,你二堂哥是我六舅外家的姐姐的侄女的三表哥,姻亲关系早就将他们连在了一起,就算是他们闹得很了,谢灵泽找上门来,他们也觉得这样攀亲带故,谢灵泽也不好要求自己的父母惩戒他们。
于是这一群傻子一样的人便乐呵呵地转移了阵地换了一个地方喝酒去。
最后走的便是那些被评了下品的寒门子弟,只见一人扯了另一人的衣袖道:你说我们要是有那梁山伯的命数便好了。
那被唤作李兄的人白了他一眼,然后道:有了又如何?你担得起?
说完,被唤作李兄的人便拂袖离开。
被人怼了的寒门子弟用手揉了揉鼻子,他想担不担得起另说,首先他得要有这命。
走在他身边性格温和的学子劝道:那些朱门子弟不是好想与的,还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吧。
我想想,想想都不行吗?
人全部散完之后,只有一个人跪坐在溪边,便是那个被马文才踹下水的学子。
马文才、梁山伯,今日之事我长阳李氏决不罢休!
马文才没心思去管那群学子是怎么想的,他只知道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被人欺负了。
等到了他在会稽城中租住的院子后,马文才才将梁山伯抱下了马来。
怀中人双脸酡红,美目泛泪,头上的发冠早就在马上的时候不知道被颠到了哪处去了,一头青丝全部垂下,被马文才用披风裹着抱在怀里像极了一个女子。
马文才下马后,院子里的仆人便都迎了上来,一见马文才怀中人,心思不断闪现。
常在马文才身边伺候的书童擅墨心中不断惊呼,他们这是要有少夫人了,老爷应该高兴了,毕竟少爷都拒了好几门亲了。
快去烧水和煮解酒汤,再把我前些日子新做的白底绣云纹的衣裳和中衣拿来。马文才一边抱着怀里的人往里面走一边吩咐道。
擅墨听了立马问道:少爷你这是要换衣裳?
马文才看了自己身边的书童一眼,只觉得自己身边为何有个蠢货?
还不快去。马文才道。
擅墨闻言不再敢问了,连忙小跑着离去。
等走到自己的卧房,马文才这才将怀中的梁山伯放在床上。
将梁山伯放好后,马文才这才细细看起了梁山伯的面容,因为醉酒而泛起的嫣红让他喜欢得紧。
马文才将梁山伯散在脸颊上的发丝轻轻撩开,抓了梁山伯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道:不过是一觞二十年的女儿红便将你醉成这样了。
说完,马文才不由泄出了一声轻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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