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2 / 2)
谢敛撩起眼皮看他,那是你讨厌我?
不是。
你从第一次见到我就在有意回避,以为我感觉不到么?
谢敛音色很淡,没有半点咄咄逼人的语气,戚晨却莫名感到心虚,从表象的平静下中品出些许受伤的意味。
客观来说,现在的谢敛的确还没对他做过什么。他从梦里发生过的事情对现实的人做评判,实在是有些没道理。
如果要说防范于未然,似乎也并不是,毕竟他梦到过的原著跟现在的情况已经有很多处都对不上,他不是梦里的戚晨,谢敛也就不一定是梦里的谢敛。
见他沉默,谢敛似乎毫不意外,轻声问,你知道过敏后,第一反应就是我做的对吗?你想过其他可能吗?想过别人吗?
没有证据就怀疑对方,开口直接质问要酒的名字,完全没想过会是其他原因。
戚晨哑口无言,脑中依次列数出自己犯下的几条罪状,愧疚之感油然而生,我
查吧。谢敛低头扯下他的草稿纸,在空白处写下一行字,拉过他的手塞进去,查清楚后记得告诉我。
说罢,谢敛便头也不回地出了教室。
戚晨望着他的背影动了动唇,想叫住他,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低头看掌心的纸条,眼前浮现的却是谢敛刚才微红着眼眶的模样,心底似乎有什么地方被猛戳了一下。
明明早知道这人性格表里不一,惯会用假象骗人,却还是不由自主被他的话影响而为其开脱。戚晨试图回想梦里的景象,却发觉已经在现实的映衬之下变得模糊。
事到如今,戚晨已经完全忘记他一开始是要跟谢敛生气这回事,好一会儿过去才逐渐记起,却已经被带偏着想了半天该不该对其心怀偏见,答案还是不该。
活到十六岁,戚晨头一次发觉自己居然还有做昏君的潜质。
*
刚离开教室,谢敛脸上隐约的落寞便一扫而空,瞬间转为漠然。指节反复捏紧,间接发出轻微的脆声,让人联想到绷紧的弦被强行拨动时的嗡响。
如果说吻痕还可能是巧合,那枚齿印却让谢敛清楚明白,这是给他的还击。有人发现了他刻意留在戚晨身上的酒液,知晓他的意图,便反过来回敬他一枚齿印。
会有反击谢敛并不意外,毕竟如果是他发现自己的人被觊觎,他只会比这做的更过分。他只是没想到戚晨居然能够迟钝到这个地步,被人咬了还能毫无所觉,只以为是过敏。
愈生气,谢敛反而愈发冷静下来,开始分析情况。
虽然从现状看起来是裴若延的可能性最大,谢敛却并不那么觉得。
首先如果是裴若延做的,他没必要再多此一举给戚晨遮上。再是那痕迹留的位置恰到好处,衣领拉上能遮住大半,只会露出最上方的一丁点红印。即便被旁人看到,也只会当成是夏季蚊虫叮咬。
只有关系更亲密的才有可能看到更深的位置,进而发现底下故意留下的齿印。
谢敛推测对方大概率没有从戚晨那里知道留下酒液的人是谁,才选用了这样隐秘又大胆的方式宣示主权。
而裴若延既然会选择帮忙遮掩,不管是站在戚晨的角度还是另一个人,一定知道什么。
谢敛拿出手机,找到裴若延的号码给他发消息,你现在在哪?
裴若延隔了一会儿才回复,南门。
这个时候去校门口,堵人么。
谢敛边往南门的方向走边低头敲字,我进班看到戚晨,他说他过敏了。
谢敛:他好像以为是我昨天弄上去的酒造成的,问我要名字去排查过敏源。
裴若延这次回得很快,什么酒?
就是普通的果酒。谢敛继续输入,昨天回去的时候看见他在等人,想跟他开个玩笑,顺手在他脖子后面抹了一下。
不说男生,就连女生之间偶尔也会在洗手后用水弹对方,说是开玩笑的话,这个行为并不算出格。
裴若延发了一串句号。
谢敛微微眯起眼睛,用手指在屏幕上摩挲片刻,继续输入,我听他说过敏,就让他揭开给我看了一眼。
裴若延又发了一串句号,顶着正在输入的状态好一会儿才发过来新消息,你看见了?
虽然不知道别人过敏什么样。谢敛慢吞吞地打字,但我觉得应该很少会有人会对牙印过敏吧。
这次连正在输入的状态都没了,谢敛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复,便将手机收了起来。
离早自习开始还有十分钟左右,正是学生大批进校的时候,一众朝教学楼走的学生中,逆流而行的谢敛就显得格外凸出。
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谢敛本打算装作没听到,对方却已经朝他走了过来,装看不见太刻意,只好停下脚步打招呼,班长。
班长问,快上课了,你怎么也往外走呢。
有点事。谢敛礼貌性地回答一下,正准备走,却忽然注意到他的用词,也?
昂,你哥啊,还有顾明野。班长道:我刚还在校门口看见他俩。
顾明野。
这个结果还真是不意外。昨晚顾明野借着酒局以开玩笑的方式提出跟他换同桌时,谢敛便觉得这人并不像旁人认为的那样是个傻白甜。
会想要在戚晨颈后抹果酒,有大半的原因都是想试探顾明野对戚晨的意思,结果还真像他想的那样,唯一没想到的就是戚晨还真的就对顾明野一点戒心都没有。
谢敛垂眸敛去眸中冷意,再抬眼时已经笑容和煦,是吗,那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第16章
裴若延盯着屏幕上的牙印两个字,指节绷紧,好一会儿才控制着自己移开目光,将屏幕按灭。
一闭上眼,那截白皙的后颈便再次浮现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刚看到那块红印的时候,裴若延其实并没有认出那是怎么留下的,他甚至还在心慌自己的视线刚停在哪里,那块痕迹的出现便如一盆冷水般兜头浇下来,从头到脚凉得彻底。
说不清是什么心理,裴若延顺着戚晨的误解隐瞒了真相。但看到戚晨真的毫无怀疑就相信时,他又觉得有股无名火在心底开始沸腾。
他知道自己在生气。
可他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足够的立场去生气。
他甚至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生气,又或者是潜意识里不敢去想明白。
从校门步行到教学楼要五分钟左右,临近早自习开始的十多分钟是人流量最大的时候。旁人都往里进,只有他一个人特立独行地在校门口杵着,不知不觉间便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因为是双胞胎,长相又过分出众的关系,裴若延虽然是刚转过来没多久,却已经在年级里有了一小部分的知名度。
不少人在路过他时都放慢脚步,投过好奇的目光,若不是穿着校服,恐怕门卫也要来过来问上两句。
最后十分钟,顾明野抵达校门。
自从戚晨改成司机接送之后,顾明野也放弃了单车。他很快注意到校门外的裴若延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调转方向走过去,找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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