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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真是因为这个环境,导致武慕秋已感觉不到饿了,与元昶琋闲聊了好一阵儿,她又去方便了一下,回来之后,躺到床上不过片刻,她就开始犯迷糊。
心里的确是还惦记那边祭奠的香,燃尽了得赶紧再续上。
可是,好像这里有另外一个人帮她,她无意识的就放松了下来。
迷迷糊糊,外面冷风呼号,那风声特别的吓人。不熟悉这里的人,忽然听到这种风声,的确是会被吓到。
而且也不知等在外头的那些护卫怎么样了,他们所处的环境倒是还好,白天是能出去溜达的。不似这里,想出去都无法走出去。
之前是可以的,自从那冰柱被斩断之后,想出去都成问题了。
这一夜,外面的风听起来好像更猛烈了似得,那种声音,似乎都要将雪峰吹断了一样。
正因为如此,武慕秋才睡得更安然,环境是她所熟悉的,而且被子里也不像前几次那么冷。这种环境,这种温度,睡得不香都不可能。
而且,她好像真的忘了去续香的事儿了,梦里都没有这事儿,忘的干净。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了。阳光从冰墙外照射进来,折射出彩虹一般的光线,特别的好看。在这个世上,怕是只有这里能一睁眼就瞧见这种光景。
“程小花,能不能麻烦你去把饭热了,我饿了。”懒洋洋的声音从她脑后传来,带着晨起的沙哑,好听且性感。
听到他的声音,武慕秋皱起眉,在被子里的手摸索到自己的腰间,就摸到了元昶琋的手。
他的手热乎乎的,和外面是两个温度。
她摸到了他的手,他的手就翻转了过来扣住了她的手,十指交叉,握紧,“两个人在一起,还真是有助于取暖。”这整个一晚被子里的温度都没变过,不是因为水袋,而是因为两个人的体温。
“我一点都不饿,不知为什么你会饿的那么快。”难不成是因为他长得高,所以需要的食物比较多不成?这也没什么道理。
“因为我整晚都在替你祭拜上香。”他起来过几次,这不是都需要耗费体力嘛。哪像她,一直躺在这床上睡觉,基本没怎么动过。
明明昨天睡姿还很奇葩,这一晚倒是很老实,兴许是被他‘控制住’的原因。
“谢了。”他都帮自己做了,武慕秋还是挺高兴的。松开他的手,她随后坐起身,长发睡得要炸开了一样。
元昶琋依旧躺在那儿看着她,瞧她那造型禁不住笑,真是毫不顾忌形象,大而化之到了极境。
随手扒拉扒拉自己的长发,武慕秋转身下床,穿上靴子,“等着姐姐给你弄饭去,我现在和嬷嬷没什么区别,就差给你喂奶了。”
看着她慢悠悠朝着厨房挪过去的身影,元昶琋也坐起身,“你若真要喂奶,我也不介意啊。”
这是赤裸裸的调戏,武慕秋停顿了一下脚步,本想骂他的,最后什么都没说出口,直接进了厨房。
还是需要再生火,但这都难不住她,独自一人在这里忙活,那边元昶琋也起身,慢悠悠的走到供桌那儿,接着续香。
他现在好像完全承包这件事儿了,做的十分顺手。
待得做完,他慢悠悠的走回来,走到厨房门口,看着里面的人,他开口问道:“我特别想知道,我们俩要是离开的话,到底走哪条路?”他研究了一番,好似能出入的地方只有他们进来时挤进来的那个空隙了。
但那儿也是处于陡峭雪峰的中途,无论是上还是下,都很难行。
“你是真好奇还是不放心啊?我肯定能带你出去的,虽说难走了些,可能还得浪费很多时间。不过不要怕,我每次都是这么走的。”不算什么太难的事情,经常出入几次,也就习惯了。
“你这么一说,我莫名的更担心了。”元昶琋总觉得没那么容易,尤其是她故作轻松似得。
“不信拉倒。到时我就直接把你踹下去,说不准你就滚回老家了呢。”武慕秋不爱听他质疑,她都能做到,那么他也必然能做到。
“那我得谢谢你了,免得我走路费力气了。”元昶琋接茬,接的还很溜。
武慕秋无言,转过身看着他,不知该笑还是该生气,“你要真想试试,我就成全你。反正于我来说,就是给你一脚的事儿,我现在就能做。”说着,她抬起腿,欲踹他。
微微偏身躲过她的腿,元昶琋抬手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拽到了自己面前,“明明如此爱慕我,却偏偏要对我使用暴力,这世上怎么有你这样女人。”
听他说她爱慕他,武慕秋就不由得微微撇嘴,被他拽到他怀里,她微微挣扎了下,“我得给你说清楚了,爱慕什么的谈不上,我看中你美色是真的。”仰头看向他,她一字一句道。
“美色?”元昶琋失笑,垂眸瞧她盯着自己看的样子,他微微甩了下头,好像故意在展示自己的美色,“这说明你还是很有眼光的。”美色这个东西,他的确有,而且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如此自恋,武慕秋笑出声,抬起双手罩住他的脖颈,这脖颈长,而且带着他身体的热意。
这动作如此大胆,十分符合她昨天的行径,元昶琋环住她的身体,一边垂眸看着她,“你是不是在早晨的时候很容易亢奋?”
“去你的,我就是贪恋你美色。”放开手,武慕秋翻了个白眼儿,然后转身去忙碌。
元昶琋也收回手,眉眼间皆是笑意,若每日早晨她能都如此亢奋,倒也是一件美事。
热好了食物,武慕秋又将热水舀到了盆里,在这里想要彻底洗漱是很麻烦的,所以她每次来几乎都不洗漱。最多觉得冷的时候泡脚罢了,能暖一暖身体。
不过,眼下若是不洗漱实在是太过意不去了,因为还有另外一个爱干净的人在这里,她作为一个女人,如何也得保持自己的整洁才是。
明日再在这里待上一天,就可以离开了。以前离开时还是挺高兴的,因为每次待在这儿三天吃喝不足,总是会想念外面的美食。
但这次,莫名的她觉得三天好像时间太短了,如果再多一些时间的话就更好了。
冒出这个想法时,武慕秋自己都被惊着了,看来她还真是被元昶琋的美色迷惑的不轻,已经开始冒出如此古怪的想法来了。
还是说,自己真照着他的那个方向去了,还真爱慕上他了不成?
爱慕这个事儿,她自己说不准,毕竟又没爱慕过谁,没有经验。
如果自己真爱慕他,也不知会不会吃亏?虽说这玩意儿好像也不存在吃亏不吃亏一说,但总觉得若自己先表现的话,不太合适。
看一眼那个人,他又忽然研究起了她母亲写的那些东西,好像能看懂似得样子。
也不知他把这个东西拿回去之后他父母能不能找人研究出来里头到底都写了些什么,其实,她也很想知道的。
在这里的最后一天,香一直都很好的保持着,有时是元昶琋去上香,有时则是武慕秋。
这还是第一次在这里如此悠闲,有一个人替她看守着时辰,让她十分轻松。
直至夜幕降临,冷风呼啸,武慕秋再次睡死过去。所以这一晚,让香保持不断的人,又变成了元昶琋。、
待得天亮时醒来,她也才发现自己这一晚都没起来过,而身边那个人则又代替她做了所有的事情。
抓着乱糟糟的头发,武慕秋从床上下来,缓步的走到厨房,砸下两块干净的冰,将其中一块塞进了嘴里。
好凉好凉,她也瞬时就精神了,含在嘴里一会儿,便又吐了出去。
检查了一下这里,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她随后转身走出厨房,而元昶琋也已经醒了。
径直的走过去,以强迫的姿态把冰块也塞进他嘴里,他不明所以,因为很凉而皱起眉头。
“你要毒死我?”含糊的问了一句,他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冰块融化就吐了,然后我们就收拾收拾离开。在这里待太久了,忽然出去怕你受不了。临走时吃一块冰,适应一下,免得你会被外面的冷空气呛住。”话落,她动手把他从床上拽下来,然后开始收拾床上的被子。
好好地折叠起来,又用之前的东西将它们包裹住,下次再来时,它们还会保持原样。
又将其他的东西收拾了一番,然后穿好狐裘披风,“走吧。”
“临走时,都不打算再吃些东西填饱肚子么?”看起来,得饿着肚子离开这里了。
“你得想着回去之后吃美食,难不成这些东西你还没吃腻?”吃这些东西纯属遭罪,自然能不吃就不吃。但瞧他好像还很喜欢的样子,真不知他到底什么口味儿。
“看你这意思,是打算回去之后请我去酒楼么?”元昶琋穿好了大氅,一边摇头。跟随她来到这里,不止行动受限,连肠胃也跟着受罪,她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看来往时她就是这样的,下次再来,必不能再这么草率,如此苛待自己,眼下要出去连力气都不足了。若是真在雪山里遭到了什么危险,反抗力会大打折扣。
“我没钱,你看我浑身上下哪有值钱的东西。”请客吃饭?别想在她身上打主意,她是不干的。
无可奈何,如今倒是瞧出她吝啬的本性了,想要从她身上拔毛,极其不容易。
将一切收拾好,确认离开后这里不会有什么差错,又最后看了一眼长眠在冰室后的那两个人,这才离开。
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白天时,这里可不黑暗,有光线透过冰层照射进来,五彩斑斓的,很是漂亮。
就是这路较为狭窄,走在其中十分不便。而且越往外走,冷空气也越甚。在冰屋里即使温度低,却不似这种低温,如果长时间的处在这种低温之中,人肯定就活不成了。
拢紧了身上的狐裘披风,武慕秋在前带路,很快就走到了他们进来时的那个入口。
只是这雪山冰层中一块凸起,若是不细看,也根本看不到这里的空隙。
有绳子固定在这里,为的便是从上面下来时在这里停留,不会径直的冲下去而错过这里。
然而,这回是要出去,便用不到这绳子了。
武慕秋将那个雪橇摆放好,就险险的放在了边缘,她坐上去,然后扭头看向元昶琋,“坐上来,姐姐带你回去。”
又这种语气,清越的声音满载豪气,真不像个女人。
坐在她身后,元昶琋随后以伸手环住她的身体,紧紧地搂住。眼下这个出发点可比上面危险多了,很难保证滑下去后会遇到什么。
这和玩命无异,但看她很轻松,想来每次都是这么做的。
“出发。”大喊一声,武慕秋一条腿用力的蹬了一下冰面,雪橇随即就滑了出去。
从这入口掉下去,落在陡峭的冰面上他们俩都被颠的身体跃起。但雪橇可不做停留,直接带着他们在冰面上横向冲出去几米后转了个弧形的圈,然后就俯冲朝下,一骑绝尘而去。
坡度比上面要陡的多,其中有数次雪橇高高的跃了起来,又颠簸着落下。没有防震措施,元昶琋被颠的险些从雪橇上落下去。幸亏是一直抱着前面的那个人,别看她身形纤细,看起来力量也不如他,但眼下却稳的很。一直掌控着方向,冷风和雪屑不断的刮在脸上,也不妨碍她辨认方向。
几经颠簸,一处断开的冰崖出现在眼前,元昶琋一眼看过去,还未对她提前预警,她便操纵着雪橇毫无畏惧的直接冲了下去。
他是真没想到她会勇敢无畏到缺心眼的地步,这么一处凶险的冰崖,她直接就冲了下去。
闭上眼睛,已经根本没有退路了,雪橇载着两个人在空中高高的飞了出去。然后朝下扎下去,就像飞天的老鹰在俯冲一样。
只不过这个老鹰下去的更快了些,然后直接扎进了冰崖下面的积雪里头。
元昶琋没想到落下来之后会这样,本还以为武慕秋这么无畏的冲下来,会有应对措施。哪想到两个人直接进了积雪里,外面原本是一层硬壳,他们俩突破了硬壳,大头朝下,上半身都进了积雪里。
静止了片刻,随后两个人扭动着从积雪里拔出上半身,满头满脸的雪,连眼睛都睁不开。
武慕秋抬手擦掉脸上的雪,因为体温,一些雪屑融化,使得脸上一层的水。
扭头看向身后的那个人,他的形象可不怎么好,比在山匪的大牢里时还要差。
上半身都是雪,头发上也都是,眼下闭着眼睛,正在清理自己脸上的雪。
看他那样子,武慕秋就笑了起来,抬手帮他把头发上的雪弄掉,“是不是很好玩儿?不过,在这雪山里可不能随时都这么玩儿,因为有的地方下面有冰柱。那种倒立起来的冰柱和刀子无异,如这样冲下来,下场就是被穿透,挂在上头想自救都不成。”
“所以你是知道这一处下面是积雪,才敢往下冲的?”眼睛依旧没睁开,他说着,已经无力再吐槽她的缺心眼儿行径。下回再来,说什么也得他掌舵,跟着她这么横冲直撞,非得做短命鬼不可。
“这不是废话嘛,我当然知道这里是积雪,这里不结冰的,这么多年从来没结过冰。别闭着眼睛,睁开看着我,没事儿的,雪水进了眼睛又不会瞎。”跪起来,武慕秋几分‘残暴’的扒他的眼睛,强制性的。
被她扒开眼皮,元昶琋瞧着她那幸灾乐祸的样子随后抓住她的手解救自己的眼睛,“服了你了,下次再来,我带着你,免得被你害死。”
“你这意思,明年还跟我来?”他这话说的让人不由想多,他这还真是打算和她杠上了。
“不欢迎?而且明年我绝对不会再听你的,只带那么一丁点食物,要被你饿死了。”手按在她肩膀上,元昶琋借力站起身,满身都是雪。
抖了抖狐裘披风,雪屑飞扬,转眼看这里,很宽阔的一片,这里属于山坳底部,但都被雪覆盖了。这里到底有多深,还是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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