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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炀散漫地听着,但却在心里记下来了这几个人名,和对应的几个项目名称。陆念说完话,柏炀点头,我知道了。

看着还真有几分董事长的样子。陆念在心底轻嗤一声,面上还不忘交代,明天开个会,他俩会来,你看看这事怎么处理。

柏炀点头,知道陆念没安好心,但又不知道这事的雷点在哪儿,便也没再多说,陆念也懒得自讨没趣,就走了。只是出门的瞬间,他笑得像只千年的狐狸成了精。

陆念在办公室处理了些工作上的事,又专门提醒那俩残留欲孽明天开会,还不忘强调,是柏总要开的。两人旁敲侧击,想知道柏炀为何突然参会。陆念跟着他们一起着急发愁,谁知道呢,但要柏总发难,我肯定向着咱叔两个,这你们放心。

处理完一切事宜,陆念打算下班回家。临走前,他还不忘扫了眼柏炀办公室,见依旧灯火通明后,他才放心地走了。

柏炀在办公室忙得焦头烂额,陆念说的这事来的突然,他只能打乱了看年报的计划,在公司内网上搜索这两人人名,和对应的项目,打算先研究一番,不能光听陆念的一家之言,谁知道陆念有没有在里面埋坑。

看着看着,柏炀就发现有些地方不对劲...

陆念下午睡饱了,心情又好,实在懒得回家,又不忍心浪费美好夜色。他让老赵把他送到附近一清吧,打算去那儿消磨会儿时间。

清吧里放着淡淡的音乐,陆念坐在高脚凳上,点了杯度数不高的果酒,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调酒师聊天。风趣幽默知进退又不卖弄的男人,到哪儿都受欢迎,调酒师也被逗得一乐一乐的,就窝在陆念身边,一边调酒,一边和陆念插科打诨。

酒吧人越来越多,气氛升起,室内开始燥热。陆念随手解开领口的扣子,继续逗小调酒师。调酒师笑得枝花乱颤,他再一抬头就见一个男人端着酒杯,正慢慢靠近陆念,酒吧有规矩,调酒师只能叹了口气,溜了,把时间和空间留给两位顾客。

陆念转头,想和小调酒师说话,却发现人不见了,他侧头看了两眼,看到他老熟人叶骞正笑眯眯地走过来,坐在他身侧。

陆念啧了声,撇过脸,转着手里的酒杯,但也不打算走。

没必要为了这些糟心的人,浪费自己心情。况且,他还没玩够,他凭什么离开。

好久不见。叶骞坐在陆念身边,瞥了眼陆念纤长的脖颈,视野又悄悄下移几分。

陆念目不斜视,随口淡淡道,最好永不相见。

叶骞嘿嘿一笑,还为当年的事儿气着呢?说着,他摇摇酒杯,我都不计较你打我的事儿,你和我气什么气?要我说,你还得感谢我,要不是我把柏炀呲走,你那儿有和贺暮独处的六年。

见陆念没接话,叶骞自顾自地往下说,你没把握住那六年,没跟贺暮好上,把贺暮放出国,这可不怪我吧?

陆念嘲讽地睨了他一眼,叶骞跟没看见似的,继续说,那天我在薄雾见到柏炀了,听人说他现在接了他爸的盘,在柏氏当董事长,你俩之前就不愉快,现在他没少为难你吧?

一想到柏炀现在还在公司加班,陆念就想笑。他仰头喝了口酒,实在没忍住,又低头轻笑,既笑傻乎乎的柏炀,又笑傻乎乎的叶骞。

这场景落在叶骞眼里就是另一番滋味,美人自怜,躲在阴影里悄然落泪。叶骞伸出长臂,虚晃着拦在陆念肩上,抛出诱人条件,和我干吧,我能给你开的条件绝不比柏氏差。

当年,柏炀进了部队,社会上也开始扫黑除恶专项整治,他家提不到台面上的生意也很难再往下做,慢慢就转型到了娱乐公司。明面上是M机构,私下却是培养小网红当外围,赚个中间抽成,里面水深得很。

他家最近也不太平,他哥和他在争股份,都憋着气埋头做公司。陆念是个人才,他打听过,他想把陆念挖到自己麾下,助自己一份力。

你那皮肉生意也配拉我下水?陆念甩开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站起身,俯视叶骞,冷哼一声,我看你真是记吃不记打。

当年被柏炀揍得满地求饶的时候,忘了?陆念看向叶骞的眼里,满是嘲讽。

叶骞猛地起身,酒吧昏暗的灯光再怎么昏暗,也遮不住他脸上的瘟怒。他连带着声音都高了几分,你他妈...

陆念打断他的话,眼里满是讥诮,怎么?挨柏炀的揍挨上瘾了,还想再试试?

第10章

清吧安静,两人动静不小,引得酒吧众人频频回首。陆念优哉游哉,不甚在意,可叶骞面子上挂不住。他低吼一声,怒斥道,你少他妈提柏炀。

叶骞,是谁先三句话不离柏炀的?陆念靠在吧台上,歪头轻笑,就算不提柏炀,当年你胳膊骨折的事儿你忘了?

叶骞扶额。这还不如说柏炀呢,他挨柏炀的揍还说得过去,毕竟柏炀就一土匪,能从柏炀手上溜走的人确实也没几个。但他被一向文质彬彬的陆念打断胳膊的事儿,说出来实在是丢人。

顿了顿,叶骞哼了声,努力找补,呵,陆念,你让柏炀打我他就能来打我?陆念,你想什么呢,你以为你是贺暮?

陆念放下酒杯,不甚在意地勾过桌边手机,不疾不徐地笑道,打个赌?谁输了谁爬着从这儿离开。

叶骞愣了下,又狠狠地瞪了眼陆念,佯装不屑道,你他妈可真无聊。

陆念懒得和这种垃圾再混在一起。他收起手机,端着酒杯,往前走。没成想,叶骞在身后拉了他一下。

紧接着,身后传来叶骞的声音,陆念,你和我干,工资随你开,我这待遇不比柏氏差。你在柏氏四年爬到的位置,现在只要你开口,我都可以给你。况且,柏氏被柏炀他爹折腾的也没剩什么了,指望柏炀把柏氏搞起来,我看没戏。你在柏氏,还有什么出路?

陆念轻嗤,甩开搭在他身上的手。他转身,背对着光,脸上的神色看不太清,声音是少见的低沉,第一,你的皮肉生意我不屑于碰。第二,柏氏不会完。第三,你凭什么认为,你比柏炀强,我会放弃柏炀跟你干?

说着,陆念又向前迈了两步,眸色晦暗地上下打量了番叶骞,像是在看一摊廉价商品,你拿你和柏炀比,你配吗?

说完,他摸出几张现金压在酒杯下,转身离开酒吧。

徒留叶骞一人待在原地,他神色不明地盯着陆念越走越远的背影。

肩宽腰窄,把正装都能穿的这么欲,也不知道床上是什么样...

意识到思想跑偏,叶骞收回视线,揉了把鸡窝似的头发。

陆念来酒吧之前,没让司机老赵等他。这会他离开酒吧,也懒得打车,索性一人沿着江边往家走。今晚又被人提起六年前的事儿,陆念心里不痛快。他找了个超市买了包烟,趴在江边的防护栏上,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

陆念其实不太会抽烟,但一想到六年前那桩子事,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憋闷。

当时,人人都以为他和柏炀为了争贺暮,才一前一后地揍了叶骞。其实不是。是他在无意间听见叶骞造谣柏炀,用的词一个比一个下流。他当年年轻气盛,脑子一热,在第二天夜晚,堵住独身一人喝的烂醉如泥的叶骞,找了个没人没监控的角落,弄断了叶骞一条胳膊,警告叶骞把嘴闭紧。

他以为他做得滴水不漏。但没想到全过程被角落一辆车的行车记录仪,完完整整地拍下来了。六年前,行车记录仪还只是个小众玩意,他也没想到他会在这儿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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