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好的,你在那边也要好好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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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推开,宋知舟没有开灯,一步步走进卧室。

月色明朗,透过落地窗的纱帘,洒落一地。

记忆好像就是在那一刹那,如同窗外倾泻而入的月光,猝不及防如潮水般涌来。

他小心翼翼地去回避去不想起,却又毫无防备地面对此刻的决堤。

他手撑着墙面,极短暂地在昏暗里站了一会,压制住了心口突兀的一阵钝痛。

这卧室太安静了,安静到如同一座巨大的空城,空荡荡地困着他一个人。

这样的黑暗到底是难以承受,他伸手触及到墙上的开关,到底还是打开了卧室的灯。

缓步到沙发边坐下,他将手上的楠木盒轻放到了茶几上。

盒子触及茶几时,轻轻的声响,在死寂的卧室里格外清晰。

他看向床上,铺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床头柜上还放着她的手机充电器,没有移动过。

记忆一点点往回走,一点点清晰,如同酷刑在他心口缓缓留下烙印。

他得到过,他分明那样温馨深刻地得到过。

这么多年来,所谓家,也不过就一个她。

冷冰冰的房屋,其实又有哪一间不一样,又有哪里不一样。

她走了,就什么都凉了,连暖色调的灯光,都如同深冬里的霜雪地,凉到心寒。

他缓缓去接纳那些记忆,不再去拼尽全力地回避,入目所及都是熟悉,想回避也回避不了。

他看到她坐在床头,被子严严实实地裹在床上,眼巴巴看着他碗里的粥。

她就露出来一个头,看着他笑:“我没手。”

那时候,他拿勺子喂她喝粥,他说:“也不能太懒,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怎么过日子?”

错了,如今是她不在了,他怎么过日子?

她要他好好照顾豆豆,可除此之外,他还能做点什么,他还能怎么过?

他看到她坐在梳妆台前,他走到她身后,帮她编头发。

他看到她从浴室里出来,长头发湿漉漉地往下滴水,她嫌麻烦,干发帽包着就想去床上。

他拿着吹风机,将她按到沙发上,一边轻责她:“头发要吹干,容易感冒。”

他看到她坐在落地窗前画画,画板遮住了她半张脸,他索性拿着笔记本,坐到了她身边去看她。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抱怨他:“你别总盯着我看,会打扰我。”

哪里都是她,这卧室每个角落每个位置,全部都是她。

这一夜之后,他就病倒了,在医院昏迷了两天一夜,再住了大半个月的院。

豆豆一岁了,宋知舟住院期间,他第一次学会了走路。

张嫂在一旁护着他,他就自己摇摇晃晃地走到了病床边,抓住了宋知舟的手。

他小脸上都是自豪,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等着宋知舟夸他。

宋知舟含笑摸他的小脑袋,面色灰白,声音仍是温和:“豆豆很棒。”

豆豆开心地玩他的手指,伸着小手要他抱。

手一松开了床边,小孩子就差点摔倒到了地上。

一旁的张嫂立刻抱住了他,将他放到了床上。

小家伙熟练地往宋知舟怀里爬,抱着他的手臂黏乎乎地叫他:“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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