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本自同根生(2 / 2)
高演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宗法,他现在只知道不能让母亲继续在这里遭受苦难,只有将他带离这皇宫,接回到自己的封地,才是上策。
可刚走出这宣训宫的大门,就被团团包围住了,高湛紧紧的抱着娄昭君,心中也有些害怕,问着身后的高湛,“兄长,现在该怎么办?”
大敌当前,就想凭着他们两个人的力量,从这九重天阙之中回到封地怕是比登天还要难的。
“闯!”高演并不畏惧,面对前方的道路,即使艰难险阻,他也不会后退一步,目光坚定的往前走着,因为退后一步便是万丈悬崖,若是非要将母亲送回那地狱一般的生活,倒不如死在这里。
高湛有些错愕,张大了嘴不敢相信他说的话,现在闯出去无异于以卵击石,可依旧是坚定的点着头,紧紧的抱着身后的母亲,那本就轻盈的重量,更像是一颗巨石压在自己的心头,母亲变成了如今的样子,那高晚悦也逃脱不了干系。
高演冲上前去,夺过侍卫的刀剑,在人群内砍杀,知道身后的是自己的弟弟与母亲,所以他要以身作墙,挡住前方来的敌人的去路,不能让他们前进一步。
而是仅凭他一己之力,还是远远敌不过,这些侍卫的,而且增援的人越来越多,更有宫中高洋精心培养出来的银甲兵,身着银色铠甲,手执长枪,严阵以待。
宫廷在夜色下便笼罩在血雨腥风之中,长长的宫道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堆积成山,没走过一步,地上的石板路便被鲜血浸染。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放倒了多少人,这一条路怕是有那么长,永远也到不了尽头,可他依旧一人当先,嘴中喘着粗气用宝剑支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倒下。
这时,身后传来了一个轻柔的女声,“放弃吧,你逃不掉的!”高晚悦的声音带着许多的无奈,银甲兵分成两列,为她让出了一条路,她披着洁白的披风,上面点点梅花格外耀眼,就那样百无聊赖的看着他,
现在的情景更像是瓮中捉鳖,这样的的结果根本就没有悬念,面对重重的围困,他们仅是两个人没有外人的帮助,又如何逃得出去?高演这般的倔强,抱有一丝希望的样子有些可笑!
高晚悦看着高演身上满身是血,黑色的缁衣被鲜血浸染,锋利的刀剑将血肉翻出,可他仍是与高湛背靠背,打起精神对抗着这些银甲兵,两军对峙,高晚悦不敢贸然的派兵上前,今夜损失的人马已经很多了,不应该再有无辜的生命死去。
这时只听得有人跑来的脚步声,沉重繁杂,人数不少,高晚悦慵懒的回头一看,那人不正是她的丈夫安幼厥,也是这北齐的驸马,手握一柄宝剑,大步走来,一人胜似千军万马,后面还跟着数名银甲士兵,军纪严明,面不改色。
高晚悦嘴角轻笑,今夜怕是高演真的逃不出去了,“幼厥,你来晚了,这好戏已经快要散场了!”
可此刻的安幼厥带着人如一道坚实的壁垒,背对着高演,挡在他们的身前,此刻他的拔剑而出,站在原地,凌厉的眼神扫视每一个人,不敢有一人上前。
“你这是做什么?”高晚悦不知道他想做些什么,可是如今的一幕倒是让她颇为诧异,那个人曾经只为她执剑!
他曾经为了保家卫国,骑着骏马、手执银枪于万军之中叱咤风云,曾经他手中的剑只为了她而拿起,保护她的利刃!而现在竟然与她站在对立面上,要保护袒护这些与她作对的势力。
“驸马为何要包庇他们,你可知道私自带兵,并且违抗圣命,可是死罪!”桓鸩悠哉悠哉从后面走到了高晚悦的面前跟安幼厥说道。
“若是驸马现在能幡然悔悟、弃暗投明,想必长公主定不会追究,也不向陛下禀告,以安将军在军中的威望,这帮将士也不会多说一句话!”他在尽力的劝说着安幼厥,安幼厥在北齐将士的心中,是作为天神一般的存在,威风凛凛、气宇轩昂的风姿足够他们仰望一生,所到之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这些传说也一直被称颂,
今日不想为何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与参与谋反作乱的人沆瀣一气,来伤长公主的心,怕是高晚悦心中更愿意相信他只是一时糊涂,想着为他遮掩这一件事情,但是他不动如松,没有退让的意思。
所有的人都目光都看着高晚悦,如今竟是要她下不来台了,她的手缩在注重,紧紧的握成拳,怕是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看透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他想保护的,从一开始就不是自己,而是那些身处于危险的人。
“传我令:不能放走一个,反抗者斩!”一声令下众银甲兵也都错愕起来,与他们站在对立面上的那个人,可是这北齐的威震天将军,他们上前也只会白白送死,无论如何也是敌不过的。
高晚悦不相信安幼厥真的想与她作对,现在更在乎的是站在他身后的高演,如此执拗,不肯臣服,还觊觎着皇位,怕是只有等到他一败涂地的时候,才会真的跪伏在自己的脚下,那好,那自己便要夺走他最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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