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叫思容的孩子(1 / 2)
医院大楼的天台上,叶琳身着一件橙色碎花裙,外面罩着一件白色针织衫,露出纤长的腿,脚下一双七寸高的橙色牛皮单鞋,微风吹过,很有几分飘逸感。
程枫站在她身后,想要走过去,却又被她身上那股清冷硬生生阻了脚步,再见到她,百般滋味齐齐涌上心头,他懊悔道:“琳琳,那晚是我喝醉了酒,我不是故意的,求你原谅我。”
叶琳转过身,冷冷地盯着眼前赎罪的男人,心里唾弃自己,当初她是瞎了眼才会跟这个男人私奔。三年来她吃尽了苦头,但是她从来没有埋怨过。可是她这么执着的爱情换来的是什么?是他一声不吭的背叛,是他毫不留情的伤害。
“如果我的孩子可以活过来,我就原谅你。”叶琳的语气格外森冷,这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只要她一想起来,她就痛彻心扉。年少轻狂,她总是任性地做着一切她认为对的事,肆意的伤害一个爱她的男人,而她得到了什么,得到的是爱的那个男人在她最艰难时最刻骨的背叛。
程枫高大的身形摇摇欲坠,他的脸色一片灰败,人也似乎老了许多岁,“琳琳,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喝醉了酒,我不会撞车,也不会将思容抛出窗外,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求你原谅我。”
“住嘴。”叶琳气得浑身发抖,她劈手指着程枫,美丽的脸被恨意扭曲,“我不准你叫我儿子的名字,你不配,你滚,你滚,我不要再看到你,你滚啊。”
那一夜,她抱着那具小小的冰冷身体,一遍又一遍的唤着:“思容,乖儿子,你起来,妈妈给你唱儿歌,妈妈给你唱小燕子,妈妈给你讲故事,你起来,睁开眼睛看看妈妈,就看一眼,好不好?”
可是怀里的小身子越来越冷,他再也没睁开眼睛来看她一眼,那双灵动慧黠的双眼再也不会睁开来,那张小小的嘴巴再也不会张开脆生生地叫她妈咪,她失去了他,也失去了整个世界。
程枫痛苦地望着激动的她,思容死后,他再也没见过她。他到处打探她的行踪,最后从一个熟人口中得知她出现在纽约的某酒会上,他急忙找来,却遇上了晕倒的叶初夏。他不认识她,但是看她是黑头发黄皮肤,格外有亲切感,所以他打算将她送到医院,然后再回去找叶琳。
没想到会在医院里遇到叶琳。当初他们是在医院里分开的,现在又在医院里重逢,命运的安排真是让人心碎。程枫眼中含泪,他乞求道:“琳琳,如果你那么喜欢孩子,我们可以再生一个,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好不好?”
叶琳美丽的大眼睛倏然瞪大,她难以置信地瞪着程枫,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她说:“原来你一直介意的是这个,我太天真了,是我的天真害死了思容,是我害死了他。”
她还能够怪谁,只能怪自己看错了人爱错了人。她踉跄着越过程枫,一步一步向楼下走去。
程枫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哽声道:“琳琳,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们那么相爱,经历了那么多才走在一起,不要放弃我,不要离开我。”
叶琳使劲挣扎,她现在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不想跟这个杀人凶手再多说一句话,她怕自己会忍不住仇恨与他同归于尽。她尖叫:“放开,放开我。”
程枫从来没见过叶琳这么丧失理智的一面,那时思容死的时候,她也只是安安静静的伤心流泪。而就在他诧异时,叶琳挣开他的手,跌跌撞撞地冲下楼去,独留程枫痛苦的呆站在原地。
叶初夏反复烧了两天,等她再醒来时,浑身痛得好像被抽筋扒皮了一般,她强撑起虚弱的身子,嘴唇干得都裂开了,她四处看了看,才发现自己在医院里。
她连声尖叫,年幼时那些关于医院的恐怖记忆全部袭上心头。她吓得连滚带爬地从床上跳下去,但两天没进食,她此时腿软得很,双腿一着地,就像失了力般向地面扑去。恰在此时,一双强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将她拉起来。
“瞎折腾什么?还嫌病得不够重?”容君烈一进病房就见到她向地上扑去,他连忙冲过去捞起她,气得真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脸色苍白的小女人。昨天回到容宅,爷爷吵着要见小叶子,他烦不胜烦,只好打电话给叶初夏。
电话是一个陌生男人接的,听到那人的声音,他气得差点摔了电话,这个女人,为什么到哪里都能招惹些狂蜂浪蝶回来?他忍住了摔电话的冲动,是因为那人说叶初夏在医院。
从曼哈顿一路飞车赶到纽约医院,他的心一直吊在半空中,直到见到她,他的心才略定了定,可接着涌起的却是漫天怒意,她怎么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他真怀疑她在美国的这三年是怎么活下来的。
比在医院更让叶初夏惊悚的是此时来自身后的声音,她急忙转过身来,看见容君烈时,她惊得瞪圆了眼睛,半晌都不相信眼前的人真的是他。她揉了揉眼睛,再看,没变,是他,真的是他!
她激动地看着他,想问问他怎么来了,是知道她生病了专程来看她的么?可是一想到那晚在酒店的事,她的神情又黯淡下来,平静地推开他,她自己撑着虚弱的身子向门外走去。
容君烈分明瞧见了她眼底的惊喜之情,可是只一刹那,她就恢复平静。他三两步抢到她前面去挡住她的去路,怒声道:“你病还没好,到处乱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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