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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全身不停发抖,却不肯告诉他到底是为什么,容君烈气得摔了手上的粥碗,碗碎粥溢,一地狼籍,“我到底是犯贱,怎么就爱上了你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看着他狂怒的身影消失在卧室里,叶初夏全身虚脱地倒在床上,睁着眼睛迷茫地看着前方,无悲无喜。

…… …… ……

翌日清晨,叶初夏下楼时,容君烈正在餐桌前吃早餐,看到她下来,他放下吃了一半的三明治,拿起车钥匙头也不回的走了。叶初夏看着他昂藏的背影,心底微酸,白色路虎一阵闷闷的吼,然后消失在大门外。

叶初夏走到餐桌旁,坐在他刚才坐的地方,拿起他吃了一半的三明治咬了一口,只觉得味同嚼蜡,但是她还是逼自己吃完,又将他喝剩的黑咖啡都倒进肚子里,苦涩的黑咖啡让她的心也慢慢的苦涩起来。

她坐了许久,然后轻叹一声,站起身来上楼,换了一身素静的衣服,她从楼上下来,正巧遇上买菜回来的吴嫂,吴嫂向她打招呼,“叶小姐,你要出去吗?”

叶初夏点了点头,从吴嫂身边绕过,吴嫂连忙叫住她,“叶小姐,先生给你配了一支手机搁在茶几上,他说让你先用着,回头等他定制的手机回来了,再换回来。”

叶初夏愣了愣,她知道他还在生气。她确实也够令他生气的,宁愿冲冷水澡也不愿意让他碰她,这对所有的男人来说,都是一种侮辱吧。

拿起手机,她转身出了门,吴嫂在她身后摇头叹息,多登对的一对,可怎么就好事多磨呢?

叶初夏驱车来到叶氏集团楼下,坐在车里半晌都没有动,许久,她才拔通了叶明磊的电话,叶明磊的声音掩不住疲惫,连喂了几声,对方都没有回话,他刚要挂电话,叶初夏已道:“大哥,爷爷葬在哪里?”

从事发到现在已经三天了,她想了许多,挣扎了许多。可是她不愿意让已经发生的事影响她的未来,所以她要去见爷爷,亲口告诉他,她不会受他的影响,她与容君烈会幸福地在一起。

西郊最大的墓地,连天空都是灰蒙蒙的,这一带阴气极重,让人整个后背都凉飕飕。叶初夏跟在叶明磊身后,越是接近叶老爷子的坟墓,她心里就越难受。

曾经对她疼惜有加的叶老爷子,临死前都要颠覆她的人生,仇恨的力量真的这么强大?他日日夜夜看着仇人的女儿就在身边,他是以什么心情去疼爱她?

走过一排排墓碑,叶初夏站在了叶老爷子的墓碑前,她将手里的黄菊花放在墓碑前的平台上,目光不再畏惧地直视他的照片。照片上的叶老爷子仍旧威严如初,唇微抿着,目光犀利。

叶明磊站在旁边看着她,她比那日又清瘦了许多,整个人单薄得似要被风吹走。“小九,别难过,爷爷走得……很安详。”

叶初夏淡笑了一下,蹲在地上烧着纸钱,看着火舌舔上纸,倏然一下就烧得没了影,她轻声说:“怎么会不难过?他是一手带大我的爷爷,比爸爸妈妈更亲。”:

她一语双关,叶明磊却没能听出来,他蹲下来往火堆上添纸钱,目光深深,“小九,那天下午,爷爷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叶初夏烧纸的手一顿,然后微笑道:“爷爷叮嘱我,叶家的未来就在我们年轻一辈的手上延续了。”

知她说的不是事实,他却无言反驳,陪着她将纸烧完,叶初夏抬头对叶明磊说:“大哥,我想跟爷爷单独待一会儿,你回车里等我,好不好?”

正是清晨,薄雾从山间褪去,泻了一地的金色阳光,叶明磊在她恳求的目光下,实在无法拒绝,轻点了点,转身离去。

叶初夏席地而坐,正是八月最炎热的时候,阳光破云而出,不一会儿就烤得皮肤隐隐生痛,林间的知了没完没了的鸣叫着,叶初夏丝毫不受影响,闲适地盘腿坐在墓碑前,声音低低柔柔,难掩悲伤,“爷爷,无论如何,您养育了我20年,您对他们的恨,我承着,但是我不会化成利箭去伤害他们,您是我的家人,他们也是我的家人。”

“至于容君烈,七年我都没能放开手,现在更不可能放手,要下地狱,就让我一人下地狱吧,再辛苦,我也不能如了您的意,放弃他。”

叶初夏孜孜不倦地说着,末了疲惫的阖上眼,“爷爷,今后,我可能再也不能来看您了,您能够理解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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