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2)
手掌擦伤她小时候也有过一次,应该是兼职时赶时间不小心摔了一跤踩在水泥板上,和此刻的伤口有些相像。全是半结痂的血痕,最深的地方肉有些往外翻,看起来是有那么点可怖。
“只是看着可怕,其实不怎么痛。”可倪苏这次却没像小时候那样哭了,她还笑着宽慰大家,“网上不是说了么,我当初可是肋骨断了都还能学习的好汉,这点小伤不在话下啦。”
其实网络消息虚虚实实,“肋骨断裂还坚持上学”这种事,鲜少有人经历,大多数人都会认为是卖惨扭转舆论风向的手段而已。
倪苏这么一说,立刻便有人惊讶问:“什么,那件事居然是真的么?那苏苏你以前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啊,怎么会这么苦!”
倪苏并没有卖惨的打算。那些过去的苦难或许能成为博取同情的砝码,但绝不是她在尽力展现能力的现在,她更愿意让别人尊重自己的实力。
所以她并不正面回答,而是笑笑只说:“你猜。”
就好像她只是拿网络传闻活跃了一下气氛。
倪苏不愿聊,工作人员们有分寸,自然也不可能再继续深挖。
她手上的擦伤的确不算太严重,医生很快就清理干净并消毒上好了药,但倪苏制止了他包扎的动作。
她说:“等会还要继续拍戏,包扎了可能会连不上戏,就这样吧,谢谢你。”
“也是,我全套流程做多了职业病,差点忘了。”医生叮嘱她除拍戏外少沾水,别拿酒精刺激多了,又给她一瓶碘酒便离开了。
倪苏和路乘风还得准备下一场戏,助理们也得给他们空间休息会,渐渐地也都陆续离开。
不多时,偌大的休息室里,便只剩下他们。
倪苏望一眼大开的房门,决定也别避嫌到夸张的程度,最后选择留在了原地。
想了想,她还是再次单独向路乘风道谢:“路老师,刚才谢谢你替我撑伞。”她抬起受伤的手,补充,“还有提醒我擦伤的事。”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但是——”路乘风微停了停,转而问她,“你今天拍戏是不是有拼过头了?”
别人可能只觉得惊艳依旧,察觉不到别的。路乘风作为跟她搭戏最多的演员,却明显感觉到,女孩今天太沉入角色了,完全是在共情体验椿来。
虽说倪苏天赋高是“灵气派”,但她领悟能力也很高。除了最初的几场戏完全做体验派,她后续渐渐也学会了使用技巧,会稍微收着点表演。
而今天,她似乎有些紧张,唯恐有半点失误,干脆放纵飙戏也不怕情绪代入过盛而不好出戏。
倪苏并不意外路乘风会发现。
倒不是她对演戏细微变化的揣摩已经达到影帝水平,而是她心里清楚,自己今天确实有些紧张。人太在意一样东西时,是根本藏不住的。
现在路乘风主动提及此事,倪苏干脆也不隐瞒了,将自己的小心思全部讲给路乘风听。
“被路老师发现了。”她说,“因为改好剧本后我就舍不得再回到旧版,我想要做到最好,以此打动于导,让他之后剪辑版本时能倾向今天这版。”
她看向路乘风的眼睛,丝毫不掩自己的野心:“有做女主角的机会,谁会放弃呢?”
路乘风对上她野心勃勃的目光,心里居然掀起异样的波澜。
“的确,是我明知故问了。”他虽出道早,却也是从素人一步步走到如今,当然能够理解倪苏的心情。
见他能理解,倪苏的胆子也更大,她鼓起勇气问:“那路老师,我能请您帮个忙吗?”
路乘风说:“朋友之间不用说敬语。”
倪苏也就轻松些了:“我想请路老师帮忙做说客,帮我再去于导那争取一下。”
路乘风是男主角,再加上他做说客,于安最后公事公办选新版的机会肯定更大。
少年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忽而侧头定定打量起她。
“你不知道吗?”他没头没尾的问。
倪苏有些茫然,甚至抬手摸了摸脸颊:“知道什么?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看来是真不知道。”路乘风低声笑起来,“不用我做说客,今天投资方来人了,他们见过你的演绎,不可能再对旧版将就。”
“什么?真的吗?”倪苏是真不知道,她今天为了早早入戏,根本就没太注意片场周遭。
此刻,她瞬时被惊喜砸中,眼里的笑意根本藏不住:“真是天助自助者!”
路乘风完全没料到,女孩在自己面前居然真就半点不伪装。
但听她这样自夸,他颇为赞赏地说:“好一个天助自助者。”
闻言,倪苏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刚将欣喜收一收,转念一想反正情绪都已经暴露,也没必要再装着说假话,索性坦然承认:“对不起路老师,可能我这样对生病的意欢很不好友,但我不想说谎,我确实太会自己高兴了。”
路乘风眉尾轻挑:“你这么诚实,不怕我对你产生偏见?”
倪苏眨眨眼,反问:“那你会吗?”
路乘风似是笑了一声,他没有立刻回答,转而拿起剧本起身欲要回归拍摄现场。
但在离开前,他回她两个字:“你猜。”
于安没有因女儿崩溃逃离而失去理智,他没有盲目追逐,而是带上了助理开上了车。
欢欢自小没受过挫折,本来又已身患抑郁,他后知后觉地有些怕她做傻事。
但幸好——她还没有傻到那种程度。
于安找到于意欢时,小姑娘正蹲在荒芜的路边抱膝痛哭。
大雨如注,小石头般砸在身上。她却一无所觉,只是撕心裂肺的哭,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