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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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头皱的更紧了,李承泽脸上有着掩盖不住的担忧:“任世仁?他不是太子的人吗?你怎么跟他遇上了。”“从咱们一进城开始,就有人在跟踪了。”一屁股坐在软垫上,裴长卿先抄起茶壶直接对嘴咕咚咕咚喝了半壶茶水,这才一抹嘴说道“咱们又没有刻意掩饰。”

对苏拂衣和裴长卿他们的计划虽然一知半解,李承泽还是摸摸鼻子之后指了指裴长卿脸上已经干涸的血点,轻声问道:“你把他杀了?”“没啊。”恢复成原来的斯文的喝水模式,裴长卿捧着茶杯解释“他在大街上想把我抓去当通房,然后被丢到七处去了。”

顿了顿,裴长卿伸出两根手指冲众人晃了晃:“还有,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想先听哪个?”

“坏的吧。”脸色并不是太好,李承泽已经隐约能够知道为什么裴长卿要让邀月他们列出这么多地方了。“最多还有三炷香的时间,就会有人发现这个地方。”抓了抓头发,裴长卿声音低沉地说道“好消息是父皇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伸手把裴长卿面前已经没水的茶壶替换下来,李承泽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冷不丁地问道:“去七处有收获吗?”

闻言先是一愣,裴长卿随后似有所悟地反问道:“你想要什么收获?”咂咂嘴看了看正抓着四顾剑的一缕头发不松手的裴安,李承泽摸摸自己光洁的下巴随后把食指伸进了裴长卿的茶杯里:“不可明说。”

视线集中在李承泽湿润的食指上,裴长卿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对方在桌子上写出来的两个字,有些面容扭曲地抬头:“这是真的?”

看到了裴长卿瞳孔地震的表情自己也有些尴尬,李承泽故作深沉地轻咳了两声之后一摊手:“我在太子府还是有些人脉的。”

“你们皇家当真是……人际关系混乱。”咬着下唇酝酿半天才酝酿出这么一句话来,裴长卿有些苦恼地揪着自己的头发□□。裴长卿在揉到一半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猛地抬头用双手的手指比出一个类似于交叉的姿势,神秘兮兮地问道:“那位是这个?”

无辜地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这件事,李承泽甚至还怂恿道:“你可以试试进皇宫里找找线索,万一还有什么新的发现呢?”

围观了全程的谢必安,徐爻和邀月脸上带着如出一辙的无奈和好笑,最终还是邀月在另外两个人的提示下悄悄桌面有些严肃地开口:“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闲情逸致聊这种八卦?”

嘿嘿一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裴长卿在闻了闻自己的衣袖确定上面没有任何血腥味了之后,才伸手接过了四顾剑怀里的裴安:“多谢前辈。”“无事。”心底还有几分不舍就这么直接把裴安还回去,四顾剑不着痕迹地捏了捏自己的指尖像是在回味刚刚的触感一样。

低下头掩盖住自己唇角不自觉露出来的笑容,裴长卿小心翼翼的给怀里的小姑娘调整了姿势,随后冲桌上的那叠纸一扬下巴:“怎么样,有没有感兴趣的。”

拿起上面写有四灵山的那张纸晃了晃,李承泽笑着说道:“从四灵山开始吧,我粗略算了一下,这一圈兜兜转转下来最起码也得要半年的时间。”说着,李承泽笑嘻嘻地往前探了探伸手捏住裴安的鼻尖揪了揪。

“松手!”恶狠狠地瞪着李承泽让他松手,裴长卿撇着嘴颇为嫌弃地抬手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李承泽刚刚揪的那一块,冷哼了一声“都没洗手就摸,脏。”

毫不客气的对裴长卿翻了个白眼,李承泽把手随意的在自己的衣袖上擦了几下,随后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咱们什么时候走?”

听到这个问题身体顿时一僵,裴长卿沉默地转身对四顾剑伸手:“手腕给我,我看看伤好了多少。”

内力在四顾剑的身体里游走了一圈,裴长卿微合着双眼顺带手的帮助对方修补着部分已经摇摇欲坠的经脉,随后睁开眼睛点点头:“按照现在的进度,前辈大概半个月之后就可以完全恢复并且达到九品上的实力了。”

说完了这句话,裴长卿转头看向李承泽,说出了下半句话:“所以你们有半个月的时间来准备,半个月之后你们出发去四灵山。”

“阿裴?!”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李承泽盯着裴长卿苍白的脸色,不赞同地摇摇头“把你和安安两个人留在京都,不安全。”

摇摇头,裴长卿低垂着眼帘看着自己面前已经凉透的茶水,沉声说道:“安安会继续在监察院生活,这个你不用担心。”

说着抿着唇犹豫了几秒,裴长卿扭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压低了声音:“更何况你我都知道这是你唯一能够光明正大离开京都城最好的时机。”“我想离开京都城的前提并不是你要代替我留下来。”同样压低了声音,李承泽用力敲了敲桌面,说道。

用指甲敲了两下桌面,裴长卿搂紧了裴安,再次开口:“京都城要洗牌,你若是离开的话会很安全。你我同太子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他的手段你还不了解?”

“就是因为京城要洗牌我才要留下来。”咬牙切齿地开口,李承泽的手死死地捏着桌角,盯着裴长卿的双眼“如果我不在他们第一个找麻烦的就会是你,你知不知道?!更何况你即使是说背后有监察院,外面的秦家军你又不能一人单挑整个军队。”

低头盯着桌面的纹路,裴长卿的目光逐渐变得深邃,她突然感觉到自己心口放着那半块虎符的地方开始变得发烫。

思绪飞回到半个时辰之前,裴长卿仍旧在和陈萍萍配合着逼问任世仁有关于太子的事情,直到后来龙井推门进来说了些什么,陈萍萍突然开口:“所谓的任家二公子是当年太后和任家定下的一个约定,对吗?”

根本没有给任世仁留下任何辩解的时间,陈萍萍接下来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秦家军的另外半块虎符,你应当知道在哪儿吧”

“不愧是监察院的院长。”抬头看向陈萍萍平静无波的面孔,任世仁嗓音嘶哑的自嘲着开口“就是不知道还有多少事是你不知道的了。”已经明白大势已去,任世仁闭上眼睛不再去看这间牢房里的其他人,接着说道:“我不会告诉你们任何事情的,现在杀了我吧,大人会把我的魂魄带走,我将会永生。”

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耳熟,裴长卿掏掏耳朵挑着眉毛看向了陈萍萍:“你说,你们这帮人怎么就天天都想着要去死呢?大好的时光大好的青春,你是有多想不开?”

说着竟然自顾自地笑出了声,裴长卿像是个长辈一般地拍拍任世仁的肩膀,感慨道:“这个世界这么美好,多看看比什么不好?”“你不懂。”并不理会裴长卿的劝说,任世仁极为认真地说道“大人赐予我新生,让我知道我接下来应当如何去做,所以大人即使拿走我的命也是可以的。”

一句“愚忠”在嘴里打了个转并没有说出来,裴长卿张了张口却被陈萍萍打断:“他是秦家人,身上有现如今秦家军的半块虎符。”

哦,半块虎……等等,什么玩意?!

震惊地看着突然抬起头盯着陈萍萍的任世仁,裴长卿的脑海中电光火石般的把自己所知道的有关于秦家的资料过了一遍,突然反应过来:“所以他是秦家那位早夭的那个谁?”

这样就能把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裴长卿摸着下巴发出一声叹息:“怪不得总觉得你有几分眼熟,原来是那个小屁孩儿。”

明显能够察觉出来裴长卿是认识自己的,任世仁的喉结上下滚动着,眉宇间沾染上了几分疑惑:“你究竟是谁?”

拉回已经分散已久的思绪,裴长卿深吸一口气摸摸怀中的那半块虎符,低头在裴安的额头落下一吻。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能够把自己的情绪完美的掩藏好,裴长卿的手指抽搐着收紧又松开,最终语气平静地说道:“你们必须走。”

被裴长卿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的都想摔茶杯,李承泽抑制住自己内心腾升而起的怒火,压低了声音说道:“阿裴,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还有不到半柱香。”已经算好了时间,裴长卿面容平静地开口。

一拳砸在桌子上,李承泽顾忌裴安还没醒,满腔的怒火也无处发泄,只能瞪着裴长卿平静的双眼,抑制住自己想要揪着对方的领子咆哮的冲动:“裴长卿!你逼我?”

“我就是在逼你。”声音冷硬,裴长卿表面上毫不犹豫的把裴安塞进李承泽怀里,自己紧跟着站起身看向门外“所以你赶紧走,别给我找麻烦拖后腿。”

示意徐爻去把大门锁好,裴长卿随后转身从书架上抽了三本书出来,冷声催促:“要走赶紧走,不走我就轰人了。”“阿裴。”看着逐渐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密道,李承泽上前一步用空出来的一只手搂住了裴长卿的肩膀。

顺势把李承泽拉进密道里,裴长卿站在密道外露出一抹淡笑:“相信我,我会活着。出了密道有人接应你们,要好好活着。”

说完了这句话,裴长卿的目光又分别在邀月,谢必安和四顾剑身上转了一圈,最终眷恋般地落在了裴安身上。

手指轻柔的沿着裴安的面部轮廓描绘着小姑娘的容颜,裴长卿的眼中带着浓浓的不舍,最终还是嘴角带笑的整了整裴安的衣领,慢慢的克制的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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