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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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了看书桌上明晃晃摆着的那样东西,李承平强迫自己不要在范闲和其他下人面前露出恐惧的表情,冷硬地开口:“朕与言冰云见过面后再回到这里,这东西就摆在桌上了。”

说到这儿不禁面露迟疑,李承平看着眉头紧皱的范闲,有几分犹豫地问道:“是……她要回来了吗?”

一时间目光变得极为复杂,范闲的眼中充斥着几分怀念,戒备,甚至还有几分怅然。挪挪自己此时变得有些黏腻的指腹,范闲面色平静的对着李承平郑重地拱手:“臣范闲,自请查明此事。”

“如此,便有劳老师了。”点点头应允了这件事,李承平示意范闲把桌上的东西拿走,目光也有些阴郁。

然而正在对话的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一位站在御书房的角落中随时等待着李承平传唤的小太监脸上,不经意地扬起了一抹转瞬即逝的笑容。到了凌晨换班的时候,小太监穿过院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内,用清水混合着某种药物擦了擦脸,通过已经变得有些浑浊的水面的反射,赫然展现出的是王凯林的脸。

对着平静的水面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王凯林重新坐在椅子上把自己的脸易容成刚刚那张小太监的脸,随后又把脸盆里的水泼在院中的土地里,这才和衣而卧。

并不知道宫里因为自己而引起了轩然大波,裴长卿正靠在陈萍萍的身上,听着外面传来的马蹄声有些无聊地撕着自己嘴上的死皮。

整个人在马车颠簸的时候突然身子一歪倒在陈萍萍的腿上,裴长卿仰着头看着正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陈萍萍,突然问道:“你后悔吗?”

轻柔地按摩着裴长卿的太阳穴,陈萍萍先是笑了笑随后不解地问道:“卿卿问我后悔什么?”

“后不后悔把我写进你们陈家的族谱。”抓住陈萍萍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边,裴长卿定定地盯着陈萍萍的双眼,轻声说道。

眼中盈满了淡淡的笑意,陈萍萍反问道:“那卿卿后悔吗?因为我的缘故我们不能一起去祭拜先祖而后在所有人的祝福中写入族谱,只能是派人偷偷去写。”

“我后悔什么?”哼笑一声直接整个人坐在了陈萍萍的腿上,裴长卿凑到他的耳边故意用气声却带着满满的笑意的语气说道“后悔和心肝儿你一起登入族谱?你觉得可能吗?”

搂着裴长卿的腰让人把下巴搭在自己的肩膀上,陈萍萍同样凑到裴长卿的耳边低声开口:“既然卿卿不后悔,我自然也是不后悔的。”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你我二人不管在什么时候,能够后并肩而行,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陈萍萍的妻。

想了想还是坐在了一边,裴长卿托着脸问道:“你有什么打算吗?”“卿卿想做什么?”没有回答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陈萍萍语气温和。

闻言忍不住挑起帘子看了看外面的风景,裴长卿随后整个人向后一倒又躺回了陈萍萍的腿上,有些苦恼地皱皱鼻子吐槽:“我没想好这不是才问你的嘛,而且之前在你被关进天牢的那段时间我还故意凶了陈伯,现在还真有点不知道怎么回去面对他。”

“一切有我。”听完了裴长卿的话也想起陈伯的倔脾气,陈萍萍用手指梳理着她的头发,轻笑了一声“我来帮卿卿处理这件事可好?”

“好啊。”用脸蹭了蹭陈萍萍身上的衣料,裴长卿打了个哈欠有些昏昏欲睡地点头“我听心肝儿的。”

目光略带警告地扫了一眼旁边满脸兴奋的裴安和晃来晃去的阿甘,陈萍萍听着裴长卿的呼吸渐沉 ,不经意地问道:“我看卿卿最近似乎在忙些什么。”

只是隐隐约约地听到陈萍萍说的“最近”,裴长卿困倦地低声嘟囔着:“三书六聘,明媒正娶,八抬大轿……”

忍不住露出一个满是温柔的笑容,陈萍萍随后把一只手顺着帘角探出去蹭了蹭窗框,感觉有什么东西被弹进自己的手掌中。

面色如常的收回手,陈萍萍用手指轻轻地蹭了两下裴长卿的额角,不经意地摊开自己的手掌。

“咱们大概明天下午的时候就能到瓮城附近了。”吴乐天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伴着风声有些模糊“虽然距离登基大典还有一段时间,但是城内外的已经戒备森严了。”

冷淡的应了一声,陈萍萍再次摊开手掌看了看手中的那张纸条,无声地皱紧了眉头。

极北之地。

漫不经心地摇晃着自己杯中的酒液,端坐在高台上的人先是侧耳听了听门外传出来的声响,微微勾了勾唇角。

看着眼前空空荡荡的大殿,那人饶有兴致地笑了起来。抿了一口杯中的酒,那人慢悠悠地开口:“君喜我喜,君忧我忧?听起来倒像是你们这些低级的人类喜欢的故事,只是可惜现在到了收手的时候了。”

说着他抬起自己的另外一只手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看着自己指尖冒出的点点蓝光,随后又低下头用指甲抠开自己胸口上薄薄的一层仿生皮,露出里面被电线包裹住的那颗仍在跳动的红色的心脏。

对自己的那颗心脏露出厌恶的神情,那人的目光在落到自己身上的电线时又充满了温柔:“步步……”

目光在电线上的那一行不起眼的刻字上停留了很久,他终于重新把仿生皮在自己裸露出电线的位置一点点抹平,盖住了那行:“柳岩,要好好活下去呀。”

“大人。”

门外突然响起一个机械却不失恭敬的声音,伴随着门外的哭嚎声清晰地传来。

“都准备好了?”也不起身就坐在原地重新执起酒杯,柳岩懒洋洋地开口把自己的声音传到门外。

“回禀大人,祭品已全部准备好,请大人过目。”

听到这句话似笑非笑地笑出了声,柳岩往椅背上一靠,随手就把酒杯中的酒水往地上一泼,看着殷红的酒液顺着地面流到缝隙里,眼中闪过一抹幽蓝色的光芒:“算了,我没什么兴趣听他们哭,既然是祭品,就要有身为祭品的自觉。”

说话间把空掉的酒杯往扶手上一放,柳岩仰起头看着高高的穹顶伸出手想是想要触碰到穹顶的尖部一样,随后打着旋地收回自己的手,淡漠地吩咐道:“开始吧。”

“是。”

站在门外的人在回应了柳岩的话后逐渐远去,门外原本连绵不绝的哭嚎声随着一声极为短促的:“动手!”几个呼吸之间便化为了起此彼伏的惨叫声,又逐渐消失。

深吸了一口从门缝中飘进来的浓重的血腥味,柳岩的脸上露出了一种享受到恍惚的神情,他抽动着鼻子努力把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全部都吸到自己的体内,仿佛这样才能够让他获得片刻的满足。

“不够,还不够。”没过多长时间大厅内的血腥味就逐渐变淡,柳岩的脸上立刻流露出了不满的情绪,他急切地站起身想要推开门走出去,却在把手放在门上的那一刹那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

缓缓摇了摇头后退了几步,柳岩歪着头盯着紧闭的大门看了几秒,随即焦躁地吼道:“来人啊!”

“大人。”从大厅的暗处出现一个人,直接跪下来等候着柳岩接下来的命令。

不耐烦的扯开自己身上现如今看着有些碍眼的衣服,柳岩转身看着他催促道:“之前的那些奴隶呢?叫她们滚进来给我换衣服!”

说着,他像是用尽浑身的力气一样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喃喃自语:“啊~鲜血的味道……”

随着一队侍女鱼贯而入,柳岩张开双臂皱着眉头催道:“快点,不然外面的就都散了,要你们干什么用!”

趁着更衣的功夫,柳岩痴迷地抚摸着自己身上暗红甚至还有些发黑的衣服,甚至把袍袖凑到自己的鼻尖闻了闻,仿佛他依稀还能闻到上面散发出来的血腥味一般。

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声音,柳岩目光阴冷地看着空荡荡的大厅,突然问道:“这次的祭品有多少?”

“五百人。”刚刚负责去传唤侍女的人重新出现在大厅里,对柳岩弯腰拱手恭敬地说道“分别是从北齐,东夷城挑选来的。”

在听到“东夷城”之后不禁面露厌恶之色,柳岩先是冷笑了一声,随后略显苦恼地抱怨道:“怎么现在祭品越来越少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啊?”

说着,柳岩微微弯腰伸手挑起跪在自己脚边捧着衣摆的侍女的下巴,凑近了问道:“你说,是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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