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探究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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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云欢不动声色地环视一周,接着回复:“谨言提供的名单里,只差东陵骏的五夫人安妙蕊和她的侍女巧燕,以及二儿子东陵思言。”

苏妩月顿了顿,接着在他腿上划拉了几个字:“他们不来了吗?”

潇云欢还未来得及回复,便听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王爷王妃恕罪,我来晚了!

苏妩月抬头,便看到一个年轻男子大踏步而来,长衫飘飘,眉目英俊,嘴角带笑,很有几分世家公子的翩翩风度。

潇云欢点头:“兔牙,这就是东陵二少。”

苏妩月含笑点头:“二少。”

“不敢!”东陵思言走到近前,又行了一礼,“后宅有些琐事,一时脱不开身,这才姗姗来迟,还请王爷王妃恕罪!”

不多时,各色佳肴陆续送了上来,色香味俱全,十分引人食欲。苏妩月与东陵静言边吃边谈,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除了低垂的眼睑下遮住的那一抹微微的冷芒。

一番觥筹交错之后,众人酒足饭饱,各自散去。潇云欢和苏妩月也不曾多做耽搁,随后起身告辞。接着便有侍女仆从过来收拾残席,许久之后,一切平静了下去,夜色也渐渐深了。

“东陵二少。”

烛光下,苏妩月面容微冷。她和潇云欢本已离开,此刻却又出现在了东陵谨言的房间,声称要回房休息的东陵静言也坐在一旁,二人皆目光冷锐。

听到这几个字,潇云欢并不意外:“我看出来了,东陵思言过来的时候,你的眼神一下子冷得可怕。确定吗?”

苏妩月点头:“确定,就算他不是主谋,至少十二个时辰之内绝对接触过饲养蛊虫的药!”

来之前,她就让东陵谨言仔细回想一下,规定的时间内都接触到了哪些人。东陵谨言不敢怠慢,很快就列了一张清单出来,包括了父母兄弟、侍女侍从等共计二十七人。

此人要将药物下在东陵谨言身上,好以他为媒介把药物下在潇云欢身上,就势必要接触这种药,他自己身上自然也会留下痕迹,照苏妩月推测,痕迹要到明天早上才能彻底消除。所以只要快一点,应该是可以发现线索的。

于是,他们借给东陵静言复查的机会赶来,并毫无痕迹地将名单上的人陆续以各种方式弄到苏妩月近前,苏妩月趁机扫描,却一直没有发现问题,直到东陵思言出现。

“王妃不会看错。”东陵谨言忍不住咬牙,却又难掩疑惑,“我只是一时想不到,思言为什么要这么做?”

东陵静言摸着下巴,语气很肯定:“我觉得二哥不是主谋,他应该只是被人利用的。首先,他没有那么大的本事,第二,他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关键是第二,向天借胆,他也不敢对云欢哥下手。”

“人一旦有所求,胆子都会变大的。”潇云欢淡淡地笑了笑,“一个人的胆子有多大,取决于他想要一样东西的欲望有多强烈。”

东陵静言想了想,皱眉猜测:“对你下手,是因为他想要什么?或者说,害死了你,他能得到什么?”

“这个,就得问他了。”潇云欢看向苏妩月,“兔牙,怎么让他不打自招,并揪出主谋?”

苏妩月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后奸笑着开口:“最简单的办法,以……”

“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潇云欢立刻心领神会,并表示比较感兴趣,“怎么做?”

苏妩月笑得更奸诈:“很简单,借你脑子里的蛊虫用用。”

她的笑容太让人毛骨悚然,瘆得三个大男人浑身寒毛直竖,齐齐打了个哆嗦,东陵兄弟默默地看向潇云欢,眼中满是同情和担心:哥,保重啊!这兔牙怎么看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潇云欢沉默片刻,诚恳地开口:“兔牙你别这么笑,我害怕。你能把蛊虫拿出来吗?”

苏妩月从善如流,稍稍收敛了笑容:“能。之前不拿出来,是怕要害你的人发现蛊虫已不在你体内,从而打草惊蛇。现在要收网了,自然无所谓。听我说,我们……这样……这样……”

夜色渐深。

方才在酒席上,东陵思言多喝了几杯,此刻微有醉意,脚步略略有些不稳。闻到那股浓烈的酒气,梳妆台前的少妇转过身来,很是不满:“怎么又喝了这么多?不是告诉你不要贪杯吗?贪杯容易误事!”

这少妇名叫徐盈翠,乃户部尚书之女,也是东陵思言的正妻,已怀有五个多月的身孕。

“哪有喝很多,几杯而已,我没醉。”东陵思言走到桌旁落座,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便倒杯凉茶灌了下去,眉头早已皱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刚才琰王好像一直在看我,他那个丑王妃也总是盯着我看。”

徐盈翠吃了一惊:“真的?为什么?”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东陵思言揉了揉脑门儿,没来由的心烦意乱,“若是别的,倒没什么,我最担心的是,会不会他已经发现荡……”

“不可能!”徐盈翠脸色一变,刷的抬手阻止他,并把声音压到了最低,“你小点声,谨防隔墙有耳!”

东陵思言本来就有些惴惴不安,登时一哆嗦,立刻压低了声音:“苏妩月是医道高手,又精通蛊术,就算琰王发现不了,八成也瞒不过她!”

徐盈翠还算镇定:“你先别自己吓唬自己,他们若真的知道了,怎会善罢甘休?”

东陵思言大概觉得有理,也稍稍镇定了些,不过还是攥了攥拳:“我就说太冒险,琰王那么好对付吗?你偏偏说荡魂迷心万无一失!最好真的万无一失,否则咱俩,不,咱仨都别想活!”

徐盈翠下意识地摸了摸小腹,腹中的胎儿恰巧踢了她一脚,她的目光便一下子阴沉起来:“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为了咱们的孩子?作为庶出之子,你受到了什么样的待遇还用我说?难道你希望我们的儿子一出生就跟你一样?你甘心吗?”

东陵思言看她一眼,仍觉心烦意乱:“我当然不甘心,否则怎会冒此奇险?可谁能想到会突然冒出苏妩月这号人物?她对蛊术那么精通,万一真的看出了问题……”

“给琰王下蛊的人又不是我们,有什么好怕的?”徐盈翠猛一挥手,倒不像他那么坐立不安,“你说,我们要是告诉琰王是东陵谨言要害他,咱们是不是就彻底没有嫌疑了?”

“好主意!”东陵思言很惊喜,忍不住砰的拍了一下桌子,“不但我们没了嫌疑,还可以把大哥除掉,再想办法把老三灭了,剩下夏如依一个女人,怎么还弄不死?“

“没错。”徐盈翠阴恻恻地笑着,“他们娘仨一死,你娘就可以成为正室,你就是唯一的嫡子了!”

东陵思言很是迫不及待,刷的就站了起来:“事不宜迟,我马上就去……”

“坐下!能不能用点脑子?”徐盈翠皱眉,一把将他拽了回来,“现在我们并不确定琰王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万一他根本不知道,你又贸然说了出来,岂不坏了原本的计划,反而让必死的他逃过一劫?”

东陵思言有些灰头土脸,不得不虚心请教:“那依你之见呢?我们如何才能确定,琰王是否已知道荡魂迷心的存在?”

徐盈翠琢磨片刻,其实也束手无策:“我们不能做决定,直接找梁哥,让他拿主意!这样万一搞砸了,也并非我们的责任……嘘!有人来了!”

一阵虽然轻、却十分急促的脚步声正往这边而来,很快房门便砰砰砰地被敲响,一个低低的女子声音响起:“二少爷!出事了!”

东陵思言听出那是他母亲安妙蕊身边的侍女,立刻上前开门:“怎么了,火急火燎的?”

侍女也来不及行礼了,直接说重点:“二少爷,刚才有人把巧燕带走了,说她谋害十皇叔,罪无可恕!”

东陵思言大吃一惊,脸色瞬间一白:“什么?竟、竟有这种事?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侍女摇了摇头,这才来得及喘了口气:“奴婢不知道,是夫人请二少爷立刻过去一趟,不要被人看到!”

东陵思言立刻点头:“我马上就去,你先走一步,也不要被人看到!”

侍女答应一声,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东陵思言的心早已提了起来:“无缘无故,他们绝对不会把巧燕弄走,难道真的藏不住了?”

徐盈翠也是真心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鼻尖也开始冒汗:“别慌,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东陵思言略一迟疑,然后点头:“好,你在这里等我的消息!记住,如果真的藏不住了,我会把一切都推到大哥身上,到时候你也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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