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 / 2)
“我们已经分手了。”怀礼平静地说。
“——分手了还要对我这么好啊?”她一口咬过他的话,扬唇一笑,“让我住你的房子,你帮我找律师打官司,我说要去看婚纱你也不在我朋友面前驳我脸面,我说要去给爷爷买画……”
她说到这里,偏开头,苦笑一声:“是啊,你就是因为爷爷才对我这么好的,我们以前也算是朋友,我们是从朋友开始的,这么多年也算是朋友,对吗?你还挺念旧情的。”
她表面在笑,心口却像被他这样始终平静温和的语气,一刀一刀地凌迟开,刀刀入了肉。七八年了,却已经流不出血。
她走到他面前。
他们如此靠近。
贴一贴他的胸口,隔着一层布料、一层肌肤、一层骨肉,能感受到他的温度,他的气息,他心脏跃动的节律。
却始终看不懂他。
或者说,她一直看懂了,其实一直都当作看不懂。
晏语柔仰起脸,眼中浮现一丝悲凉:“怀礼,七八年了这么分分合合都没分干净,你觉得现在还分的干净吗——”
“你说没分就没分吧。”怀礼有些无奈地一笑。转身准备走。
“你到底去哪——”晏语柔慌忙伸手就抱住了他,“你为什么就不能多跟我待一会儿?你多久没回来了你不知道吗?”
他不说话也不推开。依然一副这般柔和的,温情的,同她拉锯的态度。
她又放软了一些态度,抱他一会儿,用脸颊蹭他胸口,轻声:“其实我是骗你的,我跟你开了个玩笑,我没有怀——”
“我知道啊,”怀礼温声笑了笑,打断她,“但是我没跟你开玩笑。”
“……”她倏地抬头,撞上了他投下的视线。
仿佛撞上一处藏着暗礁的坚冰。
她捂了七八年都捂不化的坚冰。
触不及。
也看不透。
“去睡觉吧,不早了。”他拍了拍她的脊背,力道都很轻柔,“我也要回去休息了,很累。”
他拂开她的手。他的手很凉,彻骨的凉。
临出门之际,他还同她说:“律师昨天联系了我,也打电话给了你哥,应该很快会联系你。”
又笑了下:“早点和爷爷坦白吧,四千万而已,不至于家都不敢回。他还是疼你的。”
晏语柔站在原地。
门“咔哒——”打开。
怀礼正要出去,她忽然喊他:“怀礼。”
“怎么了。”他回头。
眉目倦倦,神色柔和。眼底却是一片清冷。
“我们已经很久没好好说过话了,”她扬起唇,几分无奈,“你很少有这么多话跟我说。”
“是吗,”他淡淡一笑,“睡觉吧。晚安。”
然后转身离开。
门关上。
满室恢复一片沉寂。
又留下她一人。
怀礼啊。
他就是这样的男人。
你找他要三分,他也许温情地给你五分。
但也只有五分而已。
如果你找他要十分,他可能连先前那五分都收回去。
想要他的好,就要有分有寸。
因为他。
永远不会说狠话。
永远的谦和斯文,彬彬有礼。
永远不伤女人的面子。
永远温柔。
也永远自私自利,永远只爱他自己。
他就是这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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