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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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江随舟直发愣。

便见霍无咎似有些无奈,看了他片刻,抬手在他头顶上按了按。

五月初五。他说。换上,一会儿带你出去看看。

说完,他便像是根本不在意江随舟是否答应一般,径直走到了外间,一副就等着他换衣服的霸道态度。

待江随舟回过神来,人已经在外间坐下了,隔着屏风,只能看见一道影影绰绰的身影。

那样一个人,即便穿着粗布衣衫,看上去也那般风姿卓绝。

他刚才说什么?

江随舟拿着手里的衣袍,人都傻了。

五月初五,是端午节。他说要这个时候带他出去看看?

那不是胡闹吗!王府本就戒备森严,加上霍无咎在此,周遭更有不少后主的眼线和侍卫。这王府被守得像一只铁桶,要想不光明正大地从正门出去,简直是天方夜谭。

更何况

江随舟抬头往外看,屏风外的霍无咎已经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开始喝了。

自己这时候的心境,是不该跟霍无咎见面的。

而外间的霍无咎,并不如他表现出的那么自如。

向来都是江随舟主动来寻他,今日他属实好生做了一番准备。毕竟对他来说,从来都没有他主动去找别人的先例,更何况是一个他心存了旁的心思、让他有些心虚的人。

而他找的这个见江随舟的借口,他也心里没底。

无故寻人,总该找个由头。霍无咎又不想跟江随舟谈论那些什么庞绍江舜恒的公事,找来找去,便找到了这么个带他出去玩的缘由。也是因着他从小便总逃出侯府去玩攒下的经验,却不知道这位皇城里长大的贵公子,吃不吃这一套。

方才他那副淡然自若的模样,分明就是个纸老虎。

这会儿,他定定坐在原处,手里的茶根本喝不出味道来,两眼盯着墙上挂的那副名家真迹。

片刻之后,屏风后传来了脚步声。

霍无咎,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是江随舟的声音。

王府戒备森严,是断不可私下出入的。若无要事,还是不要冒这个险

霍无咎抬头看去。

却见江随舟别扭地站在屏风边,神色僵硬,身体也是一副抗拒犹豫的姿态。

但是

那身天青色的衣袍还真是合适他。他虽生了副精致邪佞的模样,但却总被厚重的黑金色亲王服制掩去身上清润干净的气质。此时穿上这身衣服,再将长发束起,便全然像个寻常人家读书的公子一般。

看得霍无咎的心都停了两拍。

他露出了笑容来,站起身,大步走到江随舟面前,不等他躲,便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走吧。他说道。

江随舟便后退着要躲。

但是霍无咎手劲大,这会儿又没打算给他躲闪的机会,他便被霍无咎拉着,径直往后间的窗边走去。

放心。霍无咎说。

可是,若有人发现了我们不在江随舟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便听霍无咎淡声道:没事。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已经跟孟潜山说过了。我找你有事,让他被让人进来打扰。

他说这样的话,岂不是引人误会!

可是,不等江随舟回过神来,霍无咎的手已经搭在了他的腰侧。立时,他手下力道一收,江随舟便被他紧紧箍在身侧,紧接着,江随舟脚下便空了。

迎面一阵风吹来,夕阳也毫不吝惜地将他笼罩住了。

他们已然顺着窗子,从屋子中跳了出去。

几息之间,霍无咎足尖点地,已经带着他飞身出了院子,上了王府的屋顶。

这是第一次,王府的景色尽收江随舟眼底。

江随舟看见了府中来往的下人,以及四下里巡逻的侍卫。但是霍无咎行进的轨迹颇为刁钻,全然是在他们视野的盲区之中。江随舟只能感到自己衣袍猎猎飘扬,像被一只盘旋的鹰挟住了,从王府飞跃了出去。

待他足下终于踏实地踩在地面上,被霍无咎放开时,他已然落在了王府附近一条街巷的死角中。

是个小巷的拐弯处,周遭一片安静,一个人都没有。

他有些懵,抬头看向霍无咎,便对上了霍无咎的笑容。

很淡的一个笑,但却带着让人难以忽视的光。像是飞出了囚笼的鸟,又像是一只将他叼到了领地中的野兽。

带着几分好整以暇的坏劲儿,打量着他。

江随舟正要开口,便听霍无咎说道:这不是出来了么?

说着,他将江随舟一拉,坦然地往巷外走去。

既病好了,就别闷着。他边走边说。

江随舟在他身后嘀咕:有这个本事,怎么不直接回北梁去?

便见霍无咎回了头。

你想去吗?他道。想的话,现在就能出城。

江随舟一惊,抬头看他。

便见走在自己半步之前的霍无咎回过身,神色正经,半点不像开玩笑。

江随舟一时脑子都空了。

可是

便见下一刻,霍无咎笑了起来。

逗你的。他声音竟不知觉地软下了两分,带着和煦的笑意,和初夏黄昏温软的风融在了一起。

吹到了江随舟的耳边。

这还是江随舟第二次行到临安的市集上。

上一次,是他因着季攸的事,只身到这里来买醉。不过他本就不是属于这里的人,即便看上去混进了人潮之中,却与众人是泾渭分明的。

故而那日之后,江随舟也从没起过出去看看的心思。

但是这次却似乎不大一样的。

可能是因为今天尤其热闹。

端午在临安算得上个大节,因着今日过节,城中便没了宵禁。此时街上熙熙攘攘,颇有人潮汹涌之势。街上还没上灯,但街边的摊贩却已经热热闹闹地架起了摊子。卖灯和小玩意的摊位五颜六色的,卖吃食的摊位上冉冉飘起了炊烟。

远处隐约可见行过街道的舞狮队,街口处还有卖艺的街头艺人,时不时惊起一片叫好声。

而因着人多,江随舟的手腕是握在霍无咎的手里的。

隔着衣袍,有清晰的力道和温度传来。

不知怎的,江随舟也被四下的热闹感染了似的,扬起了嘴角。

还真是热闹。他说。在府中半点感觉不出来。

周围热闹,也没人注意到他们。他的话一出口,便融进了周围的人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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