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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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像一只蝶翅,在顾恺的心里扇动。

顾恺定定看了裴温一会儿,只觉得有些收不回眼,却突然听到敲门声。

鱼霜霜给顾恺使眼色,让他去开门。

顾恺任劳任怨地去了。

只是一打开门,外面站着的却是侯雪松。

侯雪松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意:小裴在里面吧?

顾恺来不及捂住他的嘴,这话便已经说出口,病房内的两人都听到了。

鱼霜霜倏然转过身,盯向门外的人,面带警惕。

病床上,裴温皱了皱眉。

侯雪松礼貌地询问堵在门口的顾恺:能让一下,让我进去吗?

鱼霜霜瞥裴温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到顾恺,又闭上了嘴。

顾恺不爽地侧身让开。

冲鱼霜霜笑了笑,侯雪松进屋,径直走到裴温病床边,低头看裴温的侧脸,温声道:

小裴?

顾恺皱眉,强调:他在休息。

侯雪松说:我知道他没睡。

什么样是真睡着,什么是表演,他再清楚不过了。

顾恺:

侯雪松问: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裴温没出声,也没睁开眼睛。

侯雪松锲而不舍:我知道你没睡,我来就是想看看你,跟你聊聊天,没别的意思。

顾恺发现鱼霜霜脸色很难看,死死盯着侯雪松的背影,那架势,似乎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把侯雪松撕了。

裴温依旧没说话。

顾恺见裴温没有理会这人的意思,提醒道:侯老师,裴温他今天精神不太好,一直在休息。

你要是想跟他聊天,还是改天再来吧,今天不太巧。

侯雪松叹了口气,目光有些无奈。

顾恺发现,即便排除这人可能做过对不起裴温的事,以及这人喜欢裴温这两点,他还是喜欢不起来这个人。

侯雪松永远是一副温和有礼的样子,表情像是半永久的,看多了就觉得假。

顾恺说完,余光突然瞥到什么东西在动。

定睛一看,是裴温的被子在抖。

裴温在发抖?

裴温?顾恺一愣了。

一旁的鱼霜霜脸色骤变,腾地站起身,一把拽住侯雪松的衣袖,声色俱厉:

你给我滚出去,立刻、马上!

鱼小姐

侯老师。

这时顾恺也反应过来,两手握着他侯雪松肩膀,把他向外推。

您还是出去吧,您现在不是很适合待在这里。

顾恺的唇角挂着笑容,语气看似温和,动作却很强硬,让侯雪松一点都挣不开。

毕竟顾恺比侯雪松年轻,身材比侯雪松高大不说,还长期健身。而侯雪松年逾四十,体力不行,肩膀都被捏得隐隐作痛。

侯雪松脸色微变,半永久的笑容有点挂不住:顾恺

希望您能为病人考虑考虑。顾恺恳切道。

说完,顾恺三下五除二把人推出房门。下一刹,门在侯雪松眼前无情地关上,发出嘭的一声响。

侯雪松站在门口,盯着那扇紧闭的门,瘦削的脸颊微微抽动,显得有些扭曲。

被人这么赶出来,他有些下不来台。

上回不还是自己粉丝的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恰好有护士经过,奇怪地看了侯雪松一眼。

侯雪松习惯性地露出笑容,扯起唇角,略带嘲讽地轻声说了一句:

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没有礼貌。

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当然,病房内的人显然不知道了。

等顾恺清理掉无关人等之后,他回过头,发现鱼霜霜正紧张又担忧地坐在病床旁,而裴温整个人都蒙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点黑色的发顶。

他蜷成一团,瘦弱的身躯缩得小小的,似乎极度寒冷一般剧烈地颤抖。

顾恺有些懵,也有些不知所措。

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顾恺张了张唇,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他这是怎么了?顾恺嗓音略显干涩。

鱼霜霜咬着唇摇摇头,也不知表达的是不知道还是没事。

顾恺搓了下手指,有点麻了爪:我们是不是该叫医生?

鱼霜霜再次摇头:医生来了也没用。

为什么没用?顾恺问。

刚问完,他又自己得到了答案。

是情绪问题吧?

情绪问题光靠医生,确实没用。

可裴温到底有什么情绪问题?难道他自杀的事,跟这个叫侯雪松的人有关?

不对,如果有关的话,鱼霜霜不可能让他进门。

可他这样没事么?

鱼霜霜不语,只沉默地看着裴温,裴温还在抖。

顾恺忽然想起他刚来医院那天,在监控室看到这人时的样子。

彼时的裴温像一朵凋零的栀子花,死气沉沉。

而现在,这朵栀子花落进泥里,在风雨中颤抖。

顾恺看看裴温,又看看鱼霜霜,突然有些烦躁。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俩人都防着他,什么都不告诉他。

要是早知道裴温反应这么大,他根本不会让侯雪松进屋。

算了顾恺自我安慰,高中不太熟,现在重逢以后拢共也没待几天,太隐私的事情,不告诉他也正常。

他只是很烦躁这种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病房内是从未有过的缄默且压抑。

裴温抖了大概有好几分钟,才逐渐平静下来。

顾恺那颗紧绷的心也得以喘口气。

要不要我先出去一会儿,给你们留点空间?顾恺询问鱼霜霜。

鱼霜霜情绪很低落,点头道:谢谢。

没事。

顾恺离开病房,给他们带上门。

这两人现在应该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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