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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上他只是个落地成盒的菜鸟,就不说出来丢人现眼了。

你想听吗?顾恺悠闲地仰头靠着椅背,偏头看裴温,我给你弹几首巴赫的曲子。

裴温微微一笑,学顾恺昨晚的用词:

荣幸之至。

琴房同样在二楼,面积不大,整体装修风格更加复古,地面上铺着厚实且花纹华丽繁复的地毯,以尽量减少可能出现的噪音。

钢琴摆在离窗户不远的地方,一份翻开的琴谱正静静地躺在那儿,皮革质地的琴凳足以坐下两个人。

钢琴前方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巴赫肖像的油画。

肖像画右侧立着一个木制展柜,柜子中是各种精致的摆件儿。

而窗户的左下角还有一个画架,上面是一幅印象派油画,模仿莫奈的日出而作,强烈的色彩对比十分抓人眼球。

画架一旁,圆形大花盆中种着一株一米多高的南洋杉。

附近还有一张沙发,看起来是给聆听者用的。

顾恺拉开窗帘,室内的光线陡然明亮起来,他又将窗户拉开一条缝,带着湿气的秋雨斜斜飘进来几丝,但离钢琴还远,不必担心打湿钢琴。

坐。顾恺指着那张沙发,想听点儿什么?

你喜欢什么,就弹什么。对巴赫基本没有了解的裴温说。

顾恺在琴谱上翻了翻:那就弹我最近最喜欢的曲子之一吧。

男人闭上眼稍稍酝酿少许,少顷便开始演奏。

他修长的指尖落下时,一个轻柔而优美的音符随之传出。

裴温的注意力不自觉地被吸引了。

演奏流畅地继续进行下去,每一个琴音都明亮、圆润,像珍珠相撞发出的声音一样动听,时轻时重,时缓时急,犹如人的心情。

即使是不太懂音乐的裴温,也能从顾恺的演奏中听出一些似是而非的情绪,显然顾恺是带着感情来演奏这首曲子的。

裴温坐在沙发上,难得地放松身体,任由自己的后背靠在沙发上,还顺手拿了个靠枕抱在怀中,从侧后方注视着顾恺。

窗外的雨声渐大,噼里啪啦打在玻璃窗上,水滴顺着明亮的窗户往下流,汇聚成一道细细的水流,蜿蜒到窗台上,接着消失不见了。

秋风从窗户缝隙灌进来,吹动南洋杉的叶子,发出轻微的沙沙响声,南洋杉纤细的枝丫随之轻轻晃动。

这些声音都与顾恺的指尖传出的琴音融为一体,成为自然的一部分。

宁静又孤独的乐声,仿佛这天地间仅剩下他一个人,却并不让人感到害怕,反而觉出某种安然与自在。

裴温忍不住去观察顾恺的手。

那是一双会弹钢琴、会画画、会种花,但不会煎蛋、不会打游戏的手,并不十分白,却修长而有力量。

手指富有技巧性地在黑白琴键之间快速穿梭、翻飞,弹奏出的音符仿佛具有魔法的力量。

这首曲子叫什么?静谧中,裴温忽而出声问。

顾恺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仰起脸,望着墙上那副油画,说道:

哥德堡变奏曲。

作者有话要说:建议搭配着这支曲子看这章hhhh,我听的是朗朗版本的

第二十七章

哥德堡变奏曲?裴温喃喃低语,微笑道,很好听。

顾恺一边继续演奏,一边向他介绍道:

这首曲子原名叫做《有各种变奏的咏叹调》,据说是巴赫为了患有失眠症的凯瑟琳伯爵而作,哥德堡是巴赫的学生,侍奉于这位伯爵。

不过,也有人并不相信这种说法。

但无论如何,我认为这首曲子确实适合在深夜听。

顾恺顾着说话,不小心弹错了一个音,心里咯噔一下,回眸偷瞄裴温,发现裴温根本没有反应。随即意识到,对于不懂音乐的人而言,错一个音是听不出来的。

顾恺放下心,笑着回头问裴温:你要不要来试试?

裴温连连摇头:我不会。

没关系,顾恺道,只是尝试一下,弹着玩儿,打发时间罢了。

裴温没有提离开的事情,顾恺自然也不会主动提,所以得找点事情把裴温留下。

我真的不会裴温摆手。

没事。顾恺转过身,伸手握住裴温的手腕,将他拉近自己,我教你。

裴温向来不会拒绝,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顾恺拉到钢琴面前坐下。

这张琴凳坐两个人也很宽敞。

顾恺向左侧让了让,给裴温留下足够的空位,指着键盘中间的一个白键道:这个是中央C。

他先给裴温讲解了一些钢琴基础常识。

裴温听完后,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架上的琴谱,试探性地伸出手,弹了一个音,接着是第二个音。

从他的手势上,顾恺可以看出,裴温确实没有接触过钢琴,但他弹奏的却是哥德堡变奏曲接下来的部分。

你知道怎么看五线谱?顾恺发出自己的疑问。

嗯裴温道,我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二胡。二胡虽然一般用简谱,但五线谱我也学过。

不过只学了几年,初二以后因为父母离婚,我就没有再学了。

父母离婚跟学二胡有什么关系,顾恺有些不解,问:为什么?

裴温笑了下,解释道:因为我爸会拉二胡,就是因为这样,我妈才让我学的。他们离婚后,我跟了我妈妈,她就不让我再学了。

免得触景生情。

这还是顾恺第一次听裴温说起他家里的事情。

初二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么?

那时候裴温大约十四岁,正是自我意识开始成长的时候,父母在他那个年纪离婚,应该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吧?

高中时两人严格说来并不太熟,顾恺不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很正常,但以鱼霜霜和裴温的熟悉程度,那丫头还跟他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分明就是在撒谎。

不过,比起从鱼霜霜那儿得知,裴温主动告诉他,显然让他更高兴,这至少意味着裴温对他更信任了。

抱歉。勾起了你的伤心事。

裴温笑道:没事,都过去了。

现在可能是过去了,但当时肯定还是很难受的,顾恺意有所指地说,其实有些事情你不用自己一个人扛着,如果说出来,有个人帮你分担,会好很多。

譬如侯雪松做了些什么,让裴温如此厌恶他,譬如裴温为什么要自杀,而且还是蓄谋已久的自杀。

这些事情每时每刻都在勾动着顾恺的好奇心,但出于尊重,他从没正面询问过。

顾恺这么一说,裴温就回想起昨夜的事情,猜测顾恺指的可能是侯雪松的事,便道:昨天晚上的事,谢谢你,不过侯老师他

顾恺补充:我不是逼问你,你想说就说,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可以等你想好。

裴温笑着点头:嗯,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我比较敏感。

说完他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抬头去看琴谱,按照顾恺的解说去寻找音符对应的琴键,指尖轻轻按下。

一个单音节传出来。

顾恺拍了下他的手背:这个音不要按那么重,轻一点。

顾恺不自觉地拿出平时教导员工时的语气和姿态。

裴温被拍得一愣,缩回手错愕地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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