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公粮(1 / 2)
翻场简单,就是上面碾压好了再把底下的麦子翻过来放在上面继续碾。等到麦子碾熟了,但是麦粒和麦秸还混在一起,得把它们分开,这就叫做抖场。
社员们都从家里掮来一秉四股木叉,在麦场的边缘一字排开抖场。和麦粒分开的麦秸堆在身后象坟头一样排列着。前面的人抖场,后面的人就要收拾麦秸,只见他们推着一辆辆象古战场上铧车一样的工具挑推麦秸。
这种工具叫尖叉,由好几股组成的,每股长约两米,一字排开,下面装上两个轮子,可以推行。百十斤重的麦秸堆一下就被它挑起来推走放在麦场边垒起来了。
长麦秸除净了,剩下的就是厚厚的一层麦薏子。这时候,饱满的麦粒已经看得见了,只见它们藏在薏子里象顽皮的孩子向人们发笑。等到晚上的东南风刮起来的时候,人们扬完场,麦粒们和薏子分开以后才能回到农家的粮仓里。
人们亢奋着,麦场沸腾着。直到把麦子碾得全部脱粒了,才卸下牲口去歇息。用木杈把麦秸挑去,再把混合在一起的麦粒和麦糠攒到一起。
半下午,树梢一动,起风了。风不大不小,不疾不徐,正好。男人拿起木锨,女人拿起扫帚。男人一锨一锨铲起麦粒和麦糠的混合物,逆风扬去。随着熟练的动作,麦子垂直落下来,麦糠飘到了下风头,而那些没碾碎的麦穗和带壳的麦余子等杂质也落在了麦堆上,这就需要妇女们用扫帚一下一下把它们扫到上风头,和麦粒分离。
扬场是个技术活,会扬一条线,不会扬一大片,出手就会分出高低来。没经验的人,把握不好,用力大了,把麦子甩到了上风头,麦糠却落到了麦堆上。用力小了,麦粒随风落到了麦糠里。木锨甩得太直了,麦子、麦糠落到了对面扬场人的头上。木锨收得太急了,又落到了自己的头上,钻到衣领里,麦芒扎得生疼。
妇女扫场也有讲究。巧手的女人,斜翘着扫帚,逆着风向,轻轻地掠几下,就把那些杂质弹到了上风头,留下来的,是渐渐增高的像瓜子形状的麦堆。扫帚过后,麦堆干干净净的不留一点杂质。而那些笨拙的女人,显得手忙脚乱,不能使麦粒、麦糠和杂质完全分开。
擦黑,麦子正好扬完。披着晚霞,把麦糠推到场边,麦粒堆成圆锥形,怕淋雨,还要用塑料膜盖住。如果次日是晴天,就该晒麦子。这样,日复一日地循环,大概要半个月时间,麦子便全部入库了。场上只留下几个麦秸垛,像极了倒扣着的金色大锅。
一场麦收农忙下来,可真是不死也脱层皮,最忙的时候,都顾不得回家吃饭,都是饭菜你送到田间,在地头上蹲着吃饭。
庄稼打下来了,麦子也晒的干透了,秋也种上了,生产队的钟敲响,今天是交公粮的日子。
天刚亮,队员们聚集到仓库这边,开始一辆辆的装车,今年收成不错,公粮也交足足的,牲口车装满来了,板车装,每辆板车都装的满满的。
板车装不下了,人力扁担挑。
就这样通往镇上的大路上排起一条长长的车龙。
华珺瑶力气大,自然也推着板车加入浩浩荡荡的送粮大军。
梨树沟虽然离镇上粮管所近,可因为是土路,路面坑洼不平,且都是重载车,所以拉起车来就十分艰难,板车车身也就左右的摇摆不已,伴随着车身的不停地摇摆,板车的木架子就吱吱扭扭的响个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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